《销魂司》妖都某腐

1、一

　　“师父，这就是九霄派啊？果然气派。”
　　萧潇站在师父青峰真人身边，仰头看着山脚那高大的山门牌坊，牌坊后面绵延而上的台阶山道，高耸的山上茂密的丛林，掩映在山林中只露出少许的殿堂屋檐，不禁发出艳羡的感叹。
　　青峰真人捻了捻半白胡须，眼里也有些向往。九霄派是这片大陆上的第一大派，不是他们长卢山能比的。
　　九霄派一个知客从台阶山道下来，来到牌坊边，对青峰真人施礼：“小道有礼了。云多师祖收到了真人的信函，派小道来迎接二位上山。”
　　说完拿出一块玉石，在锁山结界上一碰，结界就开了一道一丈来高的口子。
　　青峰真人带着萧潇进了结界内，对知客轻轻点头：“有劳。”
　　知客从储物袋中放出一只小舟，三人登舟后，小舟就沿着山道飞上去，到一个平台后，再脱离山道，真正进入半空，飞往云多长老的洞府。
　　萧潇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大门派中，飞在半空，不由得左顾右盼，觉得十分新奇。若不是顾忌自己是来做客的，都想要手舞足蹈、大呼小叫了。
　　飞舟速度很快，一刻钟后，他们就来到云多长老的洞府前。
　　云多长老出门来接，知客交了差就离开了。
　　“云多长老，搅扰了。”青峰真人和云多长老见礼。
　　云多长老看着萧潇：“这就是你的爱徒？”
　　萧潇赶紧打了个深躬：“萧潇见过云多真人。”
　　云多长老微微点头：“倒也算良才美质。”
　　三人进了洞府，在院中小亭里就座交谈。青峰真人先前已经把来意写在信函里了，这时就再详细地讲一讲：“萧潇一直都是我亲自教导，他的资质、悟性我最清楚，如今十五岁了，在剑法上的潜能一般，但是在修炼阴火上很有天赋。这是三年前发现的，这三年来我都在寻找帮他修炼的方法，可惜没什么进展。前段时间我突然心血来潮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机会着落在贵派，所以来找云多长□□同探讨探讨。”
　　火是五行之一，凡火易得，元火却难得。元火又分阴火和阳火，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只在天材地宝中见过，如木中火、石中火，还从未听说人可以修炼阴火的，因此云多长老也是颇感兴趣。
　　萧潇施展全身功力，只在指尖微微泛出一些蓝色的光芒，连火焰都称不上，却让云多长老看得稀奇。
　　“阴火能在人体中修炼，本就难以想象，男子为阳体而能修阴火，更是不可思议。”
　　云多长老确认了这就是阴火，但他也没有头绪，俩老头就探讨到一起去了，越说越深入，还要去翻阅藏书。萧潇还是少年心性，颇感无聊，借口自己帮不上忙，独自溜出来，在云多长老的洞府里寻幽探秘。
　　曲初阳进了云多长老的洞府，快步地朝里走，嘴里还大声嚷嚷：“爷爷，我又自创了一招剑法，我耍给你看……”
　　萧潇正在院子里的假山群中钻来钻去，听到声音，就往外走。曲初阳发现假山那里的动静，以为是云多长老，就转向那边去，笑着说：“爷爷，你在这边做什么？是想跟我玩捉迷藏吗？”
　　话才说完，假山的缝隙中就钻出一个少年来，和自己一般年纪，长得却是唇红齿白，十分可爱。曲初阳看着那人，却是呆了，只觉得那眼波流转，顾盼生情。
　　萧潇行了礼，却见那人只管呆呆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浑像失了魂。萧潇又定定看了他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兄，我可不是你爷爷。”
　　曲初阳因那一声笑回神，顿觉脸上烫得惊人，心里怦怦跳得厉害，六神无主，手脚无处安放，口里讷讷不知所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萧潇看他这反应很是好玩，忍不住更凑近一点，“道兄，你很热吗？”
　　“嗯……热……”
　　曲初阳的确觉得很热，那人走近一步，他就更热一分。是那人施展的什么功法吗？
　　曲初阳快速地瞥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嘴角噙着笑，正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一副很有趣味的样子。
　　“你……你是什么人？”
　　萧潇从那声“爷爷”中推断出了他的身份，也不敢过分作弄，于是重新敛手行礼：“长卢山青峰真人座下，萧潇。”
　　原来不是山妖精怪啊。世间竟有如此清灵之人。
　　曲初阳也连忙拱手：“我叫曲初阳，是云多长老的孙子。”
　　“云多长老和我师父在里屋探讨问题。”
　　“啊？哦。那个，我也没什么事，你对这里不熟吧，要不我带你到处走走？”
　　“那太好了，我还是第一次到你们这种大门派来，怕乱跑坏了规矩。”
　　大陆上修真门派众多，大门派九，中门派数十，小门派上千。九霄派是大门派之首，长卢山为中门派前列，一直希图提升实力，挤到大门派的行列中，门下弟子也多主动结交九霄派门人。
　　曲初阳不关心大门派小门派的，他一边兴致勃勃地带着萧潇去看之前他熟视无睹的风景，一边不由自主地套话：“萧道友，你们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萧潇涉世未深，毫无防人之心，随口回答：“师父说我有修炼阴火的潜质，算卦又显示机会着落在九霄派，就带我来拜访。”
　　“青峰真人之前也来过几次，怎么以前没带你来过？”
　　“师父对我过度保护啦，之前因为我剑法练得不好，他怕我出来有危险，就一直把我拘在长卢山。”萧潇说着略嘟起了嘴。
　　“我也是被我爷爷拘着，哪里都不给去。因为我父母去遗迹探险一直没回来，我爷爷就剩我一个亲人了，所以看得紧。”
　　曲初阳一向不爱和别人谈父母的事，不知为什么却对第一次见面的萧潇说出了口。
　　萧潇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那我们还有点像呢。我是孤儿，是师父在外云游的时候捡到的。他把我带回长卢山，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师父对我恩重如山，我这辈子都要好好孝敬他。”
　　几句话下来，两人不觉又亲近了几分。
　　这时青峰真人给萧潇传讯，让他回云多长老的院子里来，曲初阳就带着人去了。
　　看着两人并肩而行，云多长老就笑道：“你们两个已经认识了？”
　　萧潇自然是当着两位长辈的面，又感谢了一番曲初阳的作陪。
　　青峰真人和萧潇说他和云多长老探讨后的意见：“我们觉得，九霄派的功法有独到之处，如果让九霄派弟子协助你修炼，或许能把阴火炼出来。”
　　“双修？”萧潇白嫩嫩的脸蛋一下子就红了。
　　双修确实是一种不错的修炼方法，但一般都发生在道侣之间，就算不是道侣，至少也是很亲密的关系。虽说不用像凡人房事那样阴阳交合，但让另一个人的灵力在自己体内游走，本身就是很亲密的举动，更何况还要两人默契配合进行修炼。
　　曲初阳也瞪大了双眼，一边想着自己和萧潇双修，心里一片火热，一边又想着萧潇和别人双修，心里腾起愤怒和嫉妒之火，于是两把火把他烧得脸红耳赤，说不了话。
　　云多和青峰看着两个少年人都红了脸，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是年轻啊。”
　　云多长老说：“正好初阳在这里，先试一下我们的猜想对不对。”
　　青峰真人就让萧潇闭上眼睛，平心静气，让曲初阳走到萧潇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萧潇的肩背上，把自己的真气输入萧潇体内。
　　“萧潇，再凝出阴火试试。”
　　萧潇试了两回，才成功凝出阴火来。这次不再是一层薄薄的一层光芒，而是小小的一朵蓝色火焰了。虽然只有米粒大小，而且很微弱，但确实有长进。
　　云多和青峰都一脸振奋，他们的想法是对的。
　　“看来以九霄功法相助是对的，不过具体怎么配合修炼，还需要当事人自己细细摸索。明天我就叫几个弟子来，看谁和令徒的契合度最高。”
　　青峰真人大喜：“如此有劳云多长老了。”
　　云多长老摆摆手，“我也不是无偿帮忙。元火炼器的效果最好，等令徒炼成了，可得帮我们九霄派打造几支利器才行。”
　　“那是自然。”
　　两个长辈自顾自说好了，也不顾两个小的各自有着心思。
　　萧潇还在难为情，这怎么突然就要开始双修了。曲初阳则心思飞速转动，他不想别人来靠近萧潇。
　　曲初阳把青峰真人和萧潇带到客舍去安置。回了自己的房间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静不下来，睁眼闭眼都是萧潇的样子，笑着的时候，害羞的时候。
　　曲初阳活了十六年，今日初尝情滋味。
　　在床上煎鱼煎了半夜，曲初阳终于鲤鱼打挺翻身坐起，出门去了。
　　云多长老给六个弟子发了传讯，让明天来做契合度的测试。其中两个，曲初阳觉得好拿捏的，口头上给了“忠告”；还有一个囊中羞涩的，曲初阳用了一袋灵石、丹药收买。剩下三个想不到办法处理，只能放过，好歹减少了一半竞争对手。
　　弄完这些，曲初阳也不想回去继续睡了，跑到萧潇住的客舍外面呆呆地站着。人是他安排住下的，他知道萧潇住哪个房间，就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那个房间同样黑暗的窗户。
　　静坐了大概一个时辰后，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了。曲初阳拿出一张驱物符纸，在背面写了字，再折成一只纸鹤，让它晃晃悠悠地飞进萧潇住的房间。
　　萧潇还在熟睡，纸鹤飞到床上，叼起了他的一缕头发轻轻拉扯。萧潇被弄醒了，揉了揉惺忪睡眼，一把抓住捣蛋的纸鹤。纸鹤到了他手里，又自动解开，变回一张符纸。
　　萧潇看到符纸背后的字，不由一笑，快步走到窗户边往外探去，就见那人在朝他招手。萧潇也朝那人招手，然后退回来快速地穿衣束发。
　　两人碰头，小声交流：“你怎么这么早？”“九霄最东边的那座山峰上看日出，美得很，我猜你一定喜欢。”
　　曲初阳把人带到东峰，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天边还是雾蒙蒙的。
　　“快了，再有一两刻钟，太阳就该升起来了。”
　　“你这么熟悉，是经常来看日出吗？”
　　“一个人来看有什么意思，我觉得带你来才有意思。”
　　萧潇能够察觉这个人对自己好，又是欣喜又是腼腆，“你没有和别人来过吗？”
　　“没有。”曲初阳说完这个，本来还想说别的，但是心里总是紧张，竟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