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感染源 ...
-
白色蛾子扑棱着翅膀无望的挣扎，却被火光无情吞噬了。
被咬伤的人蜷缩在地，模仿着女护士死前的行为，捂着脸痛苦嚎叫。
安静的医院喧变得闹不已，血腥味与刺鼻的消毒水交融打击着人们脆弱的神经。
尽管裴予舟一直在开枪打死感染者阻止蔓延，但变异的人数愈来愈多，嘹亮的枪声不断响起，引起了整栋医院楼的骚动，病房门纷纷打开，病人刚探出头就被白色蛾子扑到，异变再产生新的虫蛾，由此产生无法停止的恶性循环。
历郧和庚澈带人持枪赶来就看到这一片混乱情形，闭了闭眼睛和士兵们看准感染者，开枪疯狂扫射。
裴予舟闻声往他们跟前靠拢，脚步移到了历郧的身旁。
历郧感受到跟人前散发的低气压，缩了缩脖子：“上将。”
他刚偷摸着做了亏心事不敢直视裴予舟的眼睛，没成想裴予舟什么也没说，而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对讲机。
对另一头吩咐启动医院的控制系统，关闭所有窗户和通风管道。
拥挤的走廊，血液迸溅，洗刷着洁白无瑕的墙壁，试图掩盖住清理细菌的消毒水味。
历郧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脱口而出：“上将，我已经申请了东城高级防御权限。”
情况危机，历郧无瑕顾及其他，本来还带有一丝愧疚的心在此刻消散。
索性上将也没时间找他算账。
裴予舟呼出的气息灼热，眼前阵阵发黑，扶额语气笃定：“它还在医院里，一个一个给我排查。”
庚澈知道他说的是感染源，还不等他和历郧应声，就听到了杀死绝望的话语。
“不行的话。”裴予舟想到某种可能，苍白的面庞说出了最为冷血的话，“炸毁整栋医院。”
“这是最坏的结果。”
医院地理位置身处东城区中心，伤病患众多，本就是极易发生意外感染的危险区，如此大规模的爆发，感染源至少是个毁坏级别的异形。
没人能承担的起感染扩散到四周人类住宅区域的风险。
历郧心凉了半截，眨了眨发酸的眼睛：“我，我知道了。”
有了历郧手下士兵的加入，二楼走廊的感染者很快就被扫清。
裴予舟目光漠然地望着地上血肉模糊的人类尸体，耳边的那些谩骂声以另一种方式复现，他心绪难以言喻。
整个走廊唯有一个小女孩被年轻的妈妈护在怀里，躲在角落没有受到感染安全活了下来。
而她妈妈身中数枪，背部连布料都被啃食，只剩阴森的白骨，仔细看碎肉里还有白色虫子在其中缓缓蠕动。
裴予舟移开视线，抿唇淡声问：“我们的人呢?”
“他们受的伤不重，在到达医院后就被接回军团了，你就放——”庚澈正说着瞳孔蓦地瞪大，悚然一惊。
“邵文!郝邵文还在三楼的重症监护室里!”
与此同时，城内各处安装的广播突然响起，机械女声的声音响彻天际：“检测到毁坏级异形出没，请各位市民关好门窗，及时回家，不要在街道逗留。”
听到广播的人们，仰头茫然地看向天空，随即飞快地往家跑，不到十分钟街道空空如也，住在地面的人类户户关紧门窗，反倒是居住在地下城贫民窟的人们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不受影响。
黑漆漆的越野车一辆接一辆停在医院门前的路段，紧接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上下来，以超出常人的速度很快封锁了各个出口。
他们每个人的胸前都挂有一枚绿色自由羽翼的勋章，羽鹫和时初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仿佛这个世界的弃婴，看着他们扛着枪弹一列一列径直从面前跑过。
羽鹫不知发生了什么，结合刚刚那名中途突然放弃抓走他和人鱼的军官，敏锐地洞察到医院里面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瞧着她眼底闪烁的暗芒，问：“你要不要跟我进去?”
时初抬眸，神情懵懂地看了他一眼，歪了歪脑袋，目光落在医院三楼的某个窗户上。
历郧带着防御组赶来的人前往四楼，五楼，庚澈跟着裴予舟来到三楼。
走廊干干净净没有一个人，更听不到丁点的声音，安静地可怕。
不难理解，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多半是生命垂危，根本没有走出房间的能力，为了让他们静心修养，房间设计采用隔离材料，比普通病房要特殊一些。
只是……病人有理由解释，可医生护士都去哪了？
有士兵抱着枪，忐忑地问：“上将，每个病房都有开一遍吗？”
“透过窗子注意寻找没有异变的人。”裴予舟表情严肃说，“看着正常的人也要小心，做好防护措施。”
炸掉医院是感染无法遏制所导致的最坏结果，只能选择抛弃少部分幸存者，换取整片东城区的安全。
二楼是多人间和单人病房都有，到了这层每一间都是单人病房，裴予舟和庚澈透过门上的窗户看了一圈，终于找到了郝邵文所处的重症监护室。
庚澈高兴地准备拧开门把手，蓦地被裴予舟伸手制止。
“门后有人。”裴予舟压低声音，指了指窗户。
明亮的灯光照射在透明窗户上，堪比镜子及其容易发生反射。
庚澈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望去，果真在门后的位置，有一小块血红色的衣裙在上面若隐若现，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不知是不是夜晚的冷风拂过，庚澈后背一凉。
裴予舟目光沉沉，嗓音淡淡地灌入他耳中：“她在注视我们。”
庚澈头皮泛起寒意，麻的厉害。
“那郝邵文岂不是……”
他说了一半哑了声。
裴予舟默声，透过门上的窗子，看向病房。
郝邵文穿着病服，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靠坐在床头，如同没有灵魂的提现木偶。
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光用视觉来评判，处处都透露着荒诞，无稽。
可当裴予舟注意到郝邵文的指尖微微抽动，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被子时，裴予舟瞳孔有流光闪过。
“医生是感染源。”
“什么?!”庚澈嘴唇微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感染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