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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渡,固链冷囚,锁谁家心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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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被关进地牢,令若柳怀疑她是不是流年不利,怎么总是她被抓?
不过这次,她很清楚,既然是确定被仇家抓了,那么她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尽管……她很不甘心……
她真的,真的,很想念韩珉……
那个总是气她的混蛋,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数落出他七八十个缺点来,却仍然是不争气地想他……
她知道,到了这个关头,已经容不得她害怕了,但是她真的,很怕……
想着韩珉气她的样子,也许她会提起些精神吧。她这样宽慰着自己。
在那个见不到光的地牢里,不知道过了几天,终于,那个传说中的大人物要召见她了……
沈游,象他的名字一样,风雅也风流,他不羁的样子很象昊天,却比昊天显得更加斯文。
四十上下的年纪,刚好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
若柳依稀记得小时候见到他的样子,似乎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小柳儿。”他温柔地笑着,一双眼弯弯的,就象是在招呼亲近的晚辈。
真的很想打他一拳!若柳情不自禁地攥紧拳头,觉得这个人的笑容很找打!
“小柳儿不记得沈叔叔了么?亏你以前还把糖膏粘在我衣服上呢!”他继续笑着,似闲话家常。
这个人不是老狐狸,就是疯子!虽然好象想起了一点儿时记忆,让她的眼神有一丝波动,不过若柳还是别过脸去不理他。
“你知道吗,在你们三兄妹之中,你的个性最象你父亲了……”他突然严肃起来,即使依旧挂着那个笑容,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笑意,“善良到了极点,也固执到了极点……这种人,是很容易短命的……”
没明白他到底要说什么,若柳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却从他的眼睛里望不出任何东西,似乎那双眼睛已经透过她,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她永远不会知道也不会了解的地方……
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沈游立刻又扬起了嘴角,眼睛里也闪出了戏谑的光彩,“放心,我不会让你那么早死的,那样岂不是很无趣?我还想看那几个傻小子为你卖命的样子呢!”
他笑着,准备离开。若柳却大喊一声,“你明知道烟影宫没有什么宝藏的!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诬陷……
为什么要背叛……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沈游没有回头,“不,烟影宫有一样举世无双的宝物……”
若柳看到他微偏的侧脸,心头突然一动……
那个侧脸,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东西。
也许……
那叫做,感伤……
“珉,出事了……”
司马锦堂的语气比平时又严肃了几分,令书案前的韩珉赶紧聚精会神起来。
“这些天,江湖盛传前段时日突然去世的那几位元老都是被剑文庄的人杀的!”
“什么?”韩珉禁不住声音拔高,“怎么可能?!剑文庄不是和那几个门派一向交好的吗?怎么会杀了他们?!”
司马锦堂走到韩珉跟前坐下。
“似乎……跟烟影宫有关……这几个门派是当年的主要势力。传闻说沈游已经知晓了烟影宝藏的下落,可能是分赃不均,引起了纠纷,于是就杀了他们!”
这理由倒是说的过去……不过韩珉觉得事有蹊跷。
但沈游怎么会知道烟影宝藏的?难道是若柳说的?若柳不可能会屈服呀,更何况她跟我说过,她根本就不知道烟影宫有什么宝藏的!”
司马锦堂摸着下巴,沉吟半晌。
“这其中的确有问题……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几个门派的弟子们听到这个传言之后,都已经动身去剑文庄讨个说法了,所以……”
“所以,我们就可以趁乱去把若柳救出来!”韩珉眼前一亮,“我立刻就去通知璧薰和昊天,让他们调派人手,我们这就准备攻上剑文庄!”
他说着,就往外冲。
司马锦堂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住他。
“等等!你这个急躁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呀!”锦秀才的口气都有些无奈了,“你还是先别告诉他们了。璧薰的伤势刚见好转,不宜操劳。昊天每日陪着桃影姑娘,你若急急去告诉他,那桃影姑娘不就也知道了,她的情绪刚刚好一些,就不要让她再担心了。我看你还是等到出发前再通知他们好了。”
听司马锦堂说的有理,韩珉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更何况,潜入剑文庄营救若柳这件事非同一般,岂是说走就能走的,还是应该再仔细地计划一下才好。
他叹了口气,“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又要办蠢事了。”
看他冷静下来,司马锦堂便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窗口看外边的景色。
“韩珉这一生能遇到你、昊天和璧薰这三位知己,真的是无憾了!”
这句话,他是发自肺腑的,不搀假,不矫情,只是真心地想告诉司马锦堂,他真的很感激他们的帮助,也很感激上天让他们相遇。
可是窗前的司马锦堂却只是低低地回了一句:“希望如此吧……”
深夜的剑文庄内,沈游倚着书房的窗台,半眯着眼睛,看向西面的星空。
剑文庄如今的规模比起十年前要大上好几倍,庭台楼阁极近高贵。可是他却不许工匠在他的书房和卧房窗户的西侧修建任何高大的建筑。
他喜欢……
西面……的夜空……
他可以透过那个夜空看向遥远的地方,给他最美回忆的地方……
也只有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他可以放纵自己,沉浸在他的幻想与怀念之中。
平日的尔虞我诈,已经令他麻木了。
剑文庄已经是江湖上显赫的门派了。沈家列祖列宗也总该满足了吧。他还记得小时候爷爷严厉地教训他的日子。如今,他也扬眉吐气了。那么等他见到老爷子的时候,可以得到表扬了吧。
相见的日子,也许不远了呢……
他自嘲地笑。
江湖上的传言他也听说了。
看着那些手下们焦虑的面孔,他更加想笑了。
有那么可怕吗?
最多,不过是被人平了剑文庄。
最多,不过是烟影宫那样的下场……
他建的地方,他有权毁掉!
这里待久了。
好腻。
想回去,回到那个桃红柳绿、青瓦红墙的地方。
就在他天马行空地早就不知道思绪跑到何处之时,一只信鸽突然落在窗台。
看完信条,他转身回屋,把它放在蜡烛上烧了。
红烛,映着他清俊的面庞,似有似无的笑。
该来的,总算要来了……
看来,终于要结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