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酸辣粉吸溜吸溜吸溜

4、第四章

　　帝国 王庭
　　“英雄从废墟中走来，烈火将吞噬一切。籍籍无名者，战争洗涤祂的血液，鲜血染成祂的战袍。”
　　“躲藏在黑暗里的人终将带来光明”
　　国主坐在铺着红丝绒的高背椅上，一边摸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硕大宝石，一边轻轻地念着这所谓的神谕。
　　有着上帝的代言人之称的乌菲尔大祭司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个预言，也是最接近神的领域的一个。
　　当然作为帝国的主人，世代承袭王位的诺斯家族最优秀的一位，我们的国主陛下显然不会相信。
　　他慢慢拨动手上的戒指，回忆当时的场景。
　　“黑鸦堕日，光明不在，帝国…帝国将会断送在你的手上！”乌菲尔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插进他腹部的那把剑，这把剑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顶端耀眼的红宝石还是他亲手镶嵌进去的，“克洛·诺斯，你会后悔的！！”
　　“老师，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信神。”国主看着死了都不肯闭上眼睛的乌菲尔大祭司，他从识字起就一直陪伴着他的老师，抬手轻轻地合上了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国主抬手抚上高背椅上的扶手，黑檀木做的扶手被雕成黑鸦的形状，一对红宝石做的眼睛如同滴血般鲜艳。
　　英雄，那就死在摇篮里吧，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狠辣起来，手蓦地攥紧，竟深深掰断了那只黑鸦。
　　“咚咚”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是门外士兵的请示声，“国主陛下，路德尔公爵请求觐见。”
　　国主身上围绕着的那种戾气一下消散了，恢复了往常一样的和蔼，甚至带上了笑容。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摇铃，叫了两杯咖啡。
　　路德尔穿着一身军装，胸前別着红日与黑鸦的勋章。他笔直地站在门前，戴着皮质手套的手紧紧地贴在裤缝，姿态恭谨，不发一言。
　　直到进去传话的卫兵出来说，“国主陛下请您进去”，两边立着的士兵得到指示松开挡着的武器，路德尔这才抬腿往前。
　　“尊敬的国主陛下，您最忠诚仆从前来汇报此次工作进展。无论何时路德尔家族永远忠诚于您。”路德尔抬手摘下帽子，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黑犬的印记在他额间若隐若现。
　　“哦，那么，我亲爱的路德尔，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呢？”国主浅尝了一口刚端上来的咖啡，放下杯子，好整以暇地看着路德尔，他少时的玩伴，也是他现在的臣子。
　　“是的，陛下我们有了一些突破。”路德尔开口，带着一点笑意和些许不易察觉的邀功。
　　“那么，你找到了那个预言里的人了吗？”国主笑着看着他。
　　“没…没有，”路德尔顿了顿，收敛了笑意，企图为自己辩解“但是…”
　　“哗啦”是国主把咖啡连杯带碟地摔向了他。
　　本来还是笑意盈盈看着他的国主，此刻正站在办公桌前，脸色阴晴不定。
　　路德尔定定地站在那里，任由他的国主发泄怒气，滚热的咖啡顺着他的脸留下，原本白皙的脸变得通红，他也没有抬手擦一下。
　　没有多少功夫，国主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姿态优雅地端起另一杯咖啡，小小地啜了一口，丝毫没有刚才那种暴虐之感，斯文得与刚刚施暴的人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一地的碎瓷片，这里安静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路德尔，你自己说说，我拨了多少钱给你们，而你们又给了我什么？啊？！”
　　国主越想越气，顺手将第二杯咖啡泼向了他。
　　路德尔也没有躲避，好在此刻的咖啡已经冷了下来，不是那么烫，温温地，给烫红的皮肤一点小小的缓解。
　　等到国主再次平息了怒火，路德尔才再次开口。
　　“陛下，虽然我们没有找到符合预言里的人，但是…”路德尔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一定会让他的国主大人高兴，单单是这点，他就感到无比的自豪，让国主大人高兴是路德尔家族最无上的光荣。
　　“我们找到了叛逃的乌菲尔小姐。”
　　乌菲尔小姐…
　　国主沉思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下，“哈，帕拉奇，”
　　帕拉奇·乌菲尔，
　　乌菲尔大祭司之女，那个带走了她父亲留下的最后预言的水晶球的女人。
　　“路德尔，”国主转向他，冷笑着，“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抓住她，不惜一切代价，”
　　国主又阴森森地补了一句，眼神淬了毒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国主陛下。”路德尔恭敬地行了个礼，吿了退，重新带上帽子大踏步地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