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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新生 • 日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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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鼬先生的健康恢复的很好。」小樱例行的为鼬诊治完,喜孜孜的道:「真是太好了。」
釉初在旁帮忙收拾医疗器材,鼬起身坐在床沿,突然正襟危坐的道:「樱小姐,我想拜托妳一件事,可以请妳为釉初诊治吗?」
「鼬......」釉初睁大眼,楞着:「我......我没关系的。」
「不行,」望着釉初,鼬的眼神很是认真:「妳的解药没剩几瓶,撑不了几年了,不是吗?」
釉初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过了良久,叹了口气。雾隐暗部的毒是最高机密,便是她的毒能解,终归也还是得回雾隐解救其余四名人质。但鼬一片关怀,她又如何拒绝?小樱是天才医忍纲手姬的嫡传弟子,她不禁也燃起一线希望,期盼着自己多年未解的剧毒能不借雾隐之手化解。
可刚燃起的萤烛希望又灭,釉初所中的是与咒印相佐的剧毒,周身毒素虽被小樱取出许多,但咒印不除,毒性终究难净。
「对不起,我没办法解开咒印,若是回到木叶请教纲手大人和静音前辈......」思及纲手现在昏迷不醒,小樱一脸沮丧。
鼬蹙眉不语,反倒是釉初神情坦然:
「小樱,无论如何,还是谢谢妳了。」
「不.....我所学不精,没帮上忙,很抱歉。」
「请不要这么说,」釉初淡淡一笑,瞥眼见鼬神情凝重,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鼬,没关系的,死生有命,你也别为我担心。」
X X X
凌晨三点半,鼬睡不着,独自坐在屋顶上吹风。
「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怎么不好好休息?」釉初跃了上来,轻巧的在他身边坐下。
「妳呢?睡不着?」见她穿的单薄,鼬将她揽入怀中,替她挡去一些太过沁凉的夜风。
釉初偎在他肩上,抱膝坐着眺望远方。天音寺位居高处,坐在屋顶上,遥眺整个山脉、森林,彷佛都在子夜的拥抱下深深沈睡。天边缀着繁星点点,一眨一眨的,温柔的注视着夜幕下两个不睡的游子。
失眠对他二人来说是常有的事。两人就这么偎着,各想各的心事。鼬一手搭在釉初右手上,手指来回轻抚着她手上的伤疤。他这动作似乎只是无意识,却搔的素来怕痒的釉初不禁发笑。
「你在担心我的身体?」
她突然开口问道。鼬一愣,望着她清亮如星的双眼,不禁苦笑。
「有时候真会怀疑妳会读心术。」他自信不是个喜怒形于色的人,可釉初总有办法一针见血的道破他心中所想。
「不是读心术,而是推测。」釉初笑道:「虽然没有自觉,但人的想法,常无意识的透露在肢体、表情、眼神中,仔细观察的话,其实人与人之间是不需要那么多语言沟通的。」
「这也是反间教育教的?」
「嗯,而且我修得分数是全班最高。」釉初格格一笑:「说谎啦、骗人啦、怎么操弄人心,取得他人信任,这些东西我学的可精了。所以你最好也别太相信我,碰上玉藻前会倒大霉的。」
「这是警告?」鼬莞尔一笑。
「而且是真心的,」看鼬只是不以为意的笑笑,釉初叹了口气:「我难得说真话呢,可惜没人要听。」
「妳常说谎,这我是知道的。」
「最好的谎话,就是要三分真七分假,说到连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你就成功了。」纤指点着鼬,釉初道:「人总是太依赖语言沟通,更容易被语言所欺。譬如说,我说:『鼬,我爱你。』你觉得我说这句话时,又有几分真心呢?」
见她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鼬默默凝视着她,好一会才道:
「釉初,妳不是爱说谎,而是习惯打迷糊仗蒙混过去。」他眼里闪过一丝促狎:「譬如说,妳刚才讲了一大番话都是障眼法,真正重点其实是想跟我告白吧?」
「你少臭美!」釉初嗔道,白晰的脸庞却染上淡淡红晕。
鼬微笑的望着她,捏了捏她酡红的双颊:「难道脸红也能演出来吗?」
釉初没好气的拨开他的手,垂着头若有所思的发着楞,才低喃道:「如果连自己都说服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此话,釉初似乎有些消沈,抱着膝不再说话。二人沉默相偎,直到天边渐亮。
夜幕转成淡紫色,透出第一道曙光。林间鸟儿已开始歌唱,鸟声啾啾,唤醒了清晨。天地在他们脚边开始苏醒,日光从远方山脉探出头来,先是柔柔白光,渐渐转成灿金色的明媚。微曦染金了云彩,染金了山谷、也染金了他们脚边那一整片郁郁苍苍的森林。
他们屏息的望着日出,震慑于这幅自然美景。天色已亮,他们眼界一片开阔,踞于屋顶放眼望去,彷佛君临大千世界。
「真美......」釉初叹息着,伸了个懒腰,笑道:「看到这么美的景色,就觉得活着果然就有好事。」
鼬微微一笑,他从死到生,再见这般日出,亦是感慨万千。
还好,釉初硬把他从黄泉给拖了回来。
想到这,鼬不禁凝视着身边女子。日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一向太过苍白的脸染上淡淡红晕。彷佛被日出所鼓舞似的,釉初将方才的消沈抛到脑后,陶醉于眼前美景,脸上有一种孩子气的诚挚与纯净。
「鼬....对不起。」釉初望着远方,突然开口道。
「......?」
「我任性的把你从黄泉拉了回来,可是却自私的没有顾虑你的意愿......」凝视着远方,釉初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寂寞:「活下去很辛苦,虽然刚刚说的很乐观,但其实活着也不见得都是好事,可是我......」
她话没说完,鼬已吻上了她的唇。
釉初楞着,鼬蜻蜓点水的轻吻一下,温柔的望着她:
「谢谢。」
明白他话里含意,釉初蓦地红了眼眶。
「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想来也不会太轻松,不过——」鼬微微一笑:「既然还能回来,就表示我命不该绝,还有未完的责任吧?」
他的话倒是和她之前想法不谋而合,让她不禁莞尔。
她眼眶还红红的,可已绽出灿烂微笑;又哭又笑,像个孩子似的。
鼬不禁动情,低头又吻上了她。
鼬吻的虔诚,温柔而绵密,彷佛情意诉说。
以前他背负了太多责任,总是将自己的感情压抑到最低。如今新生的他得以卸下重任,才感到沛然情意似溃堤般令他无法抵御。
思念原来不需空间分隔,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心魂也还是随着那纤细的身影打转牵动。每分每秒,都渴望她就在伸手可及之处;他的目光离不开她,看着她浇花的身姿,看着她做些生活琐事的优雅身影。即使只是不经意的眼神交会,也能让心头涌上一股喜孜孜的甜意。
那是种他不曾体验的满足与充实,他喜欢看她的笑,更喜欢因她的微笑而笑。
这样的思念,也许只有朝暮相守,才能稍解他的渴慕之心吧?
「釉初,」离开她的唇,与她额头相抵,鼬低声道:「跟我回木叶,好吗?」
「归降?」釉初犹豫着:「我不想去木叶卖命。」
「妳不想在前线,也有别的选择。」
摇了摇头,釉初微微苦笑:「譬如说?」
「譬如说,当佐助的嫂嫂。」
笑容凝结在唇边,釉初僵滞的望着鼬温柔而认真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