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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噩耗 • 躁动 ...

  •   「釉初殿下,高层对于您这次行动出手,非常不满。」坐在釉初对面,义正辞严的雾隐暗部女子,年约二十出头,颇有几分姿色,但过高的颧骨和细挑的眉,让她的相貌多了分尖锐之气。

      「芝月,别这么紧张,结果比我们计划预期来的好不是吗?歼灭了三个班,同时除掉高层的冈岛越川。雾隐要补齐这次人员上的亏损,就非得补上我们的人马不可。」
      釉初慢条斯理的将苹果削出兔子耳朵,陈在盘子里,笑吟吟的推到对面:「放轻松点,芝月、睦月,吃苹果吧!」

      「殿下,属下怎么敢当?」睦月惶恐的想要起身、又想伏身行礼,手忙脚乱的道:「这点小事,让属下来做就好了。」

      「睦月!」名唤芝月的女子没好气的怒道:「妳给我搞清状况,苹果是谁削的很重要吗?殿下!请您严肃一点!」

      「我很严肃啊——」釉初不着痕迹的轻叹口气——为什么她身边老是这种正经八百毫无幽默感的人?

      「按照计划,您根本不该出手!原订计划,您不是让朱雀、南斗出手为我们狩猎就好了吗?为何您要出手,还杀了冈岛!您这样引起高层对您的怀疑和警戒——」

      因为我没想到鼬当时的身体状况无法战斗——釉初托着颊挂着浅笑,心下却甚感烦躁。按她估算,即使出动暗部两班,对鼬和鬼鲛来说,虽不至轻而易举,但仍足以取胜;朱雀南斗的猎捕失败,只能归咎两班力量不足,她可以置身其外,又借刀杀人的造成雾隐暗部的人力损失,让己方人马补齐空缺,逐步掏空置换暗部原本的结构。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间不容发之际,她才发现鼬的身体大出状况。没有多想,她便跃入战局——事后回想,从她加入战局那刻就是一手误棋。她本可全然的袖手旁观,却因自己的感情误事淌入浑水;至于杀害冈岛越川,更是失控之举。在看到冈岛的那刻,她的理智被满腔愤怒取代,什么计划、方案都被仇恨挤到九霄云天之外了。

      自己还是不够冷静啊!釉初自己检讨着,尤其牵扯到鼬时的感情用事,更让她懊恼不已。如今雾隐高层对她的疑虑,也是自己失误造成的。

      但是这些都不足于外人道。

      「芝月,当时我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坐直身,釉初收起笑容,严肃的道:「妳回去告诉高层,让他们自己取舍,是要断我这条埋了七年的线,还是牺牲那三班人力?」

      「这......」

      「至于冈岛越川,我也还是老话一句,卧底七年,那男人是我的奖品。高层那些的老头还有意见,妳就告诉他们,是我这条线、还是那个已死之人,孰轻孰重,叫他们自己取舍。」

      「殿下,您这是反过来威胁高层?」

      「那些老头们不笨,就是啰唆。」釉初冷冷一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还向他们解释这么多,我的耐性已经够好了。」

      「殿下,您这样做好吗?」睦月怯怯的道:「引起高层不满,他们若是又像七年前那样,意图除掉您,那该怎么办?」

      「七年前,我们势单力薄,只能任人宰割。」釉初淡淡说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高层要再想随意处置我们,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殿下,既然您提起,我倒有个问题想请教您。」芝月直直盯着她,一字一字的道:「对于我们的计划,您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芝月!」睦月惶恐唤道:「妳怎么这样和殿下说话!」

      「我必须要问。」芝月瞬也不瞬的盯着釉初:「我们为了殿下,为了我族,都是搭上命的效忠。若是殿下根本没有足够的自觉,又叫我们如何自处?计划如何进行?」

      「芝月!」睦月急道:「没有人质疑殿下——」

      「殿下这次行动便让我有所质疑,」芝月沈声道:「就算朱雀、南斗被捕,也无损我们的计划,但釉初殿下偏偏做出了引起高层注意的行动。殿下,恕我无礼,就我所知,殿下这几年似乎和晓之朱雀走的很近?」

      釉初偏着头,坦然自若的道:
      「没错。」
      芝月挑起眉,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

      「芝月,妳说说看,我在晓的身份是什么?」
      「殿下是担任医生一职。」

      「那么,医生和病人接触密集,很奇怪吗?」釉初微微一笑:「妳要挑眼,对象可多了,青龙、南斗......晓的成员只要有个七灾八病都会来到我这。当初我会选择接下医职,不就因为搜集情报方便吗?」
      「这......」
      「芝月,我知道妳心急,但有些事我自有考虑。」釉初叹了口气:「咄咄逼人,是很不可爱的。」
      「我很抱歉,」芝月胀红了脸,急切的道:「我只是希望能早日看到殿下的决心。」

      釉初别过脸,不易察觉的蹙起眉。芝月说话尖锐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平日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今日却是特别的不耐。

      她的负面情绪,从杀了越川之后便挥之不去。痛苦的记忆像是掀盖的阴沟,涌上的秽气让她连夜恶梦。梦魇并没有因罪魁祸首的死而结束;而鼬急遽恶化的健康状况也让她烦心,偏偏他又坚持有事要办,宁可拖延病况也不肯立即就医,惹的她第一次对这男人的固执真正动气。

      「等等,」釉初闭目聆听,道:「说人人到,你们先退下吧。」
      「宇智波鼬?」芝月峨眉倒竖,蓦地起身就要往外。
      「芝月,」釉初冷冷开口:「奉劝妳一句,别去和他为难。」
      芝月拖长音「哦」了一声,冷笑道:「怎么,殿下舍不得?」
      「我没什么舍不得的,不过——」釉初挑眉,淡淡地道:「话说在前头,连我都不敢轻易与他为敌,妳自己惦量着办吧?」
      芝月咬了咬唇,躬身行礼,这才和睦月瞬身离去。她们俩退下没几分钟,并听得鼬开门走进的声音。

      釉初揉着太阳穴,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涌上,却在听到男人脚步声来到身后时,惯性的又换成微笑相对。

      X X X

      夜半,鼬蓦地睁开眼睛。

      他睡的不熟,从回到天音寺来,因为病痛,他有大半时间都在床上睡去了,结果到正确的睡眠时间他反而走了困意。
      月光透过半掩的窗洒在床头,有如水银铺地。他转头没看见枕边人有些愕然,将棉被掀起一角,这才看见缩成一团的女子。
      釉初像小猫似的蜷缩成一团,彷佛很冷似的钻在被窝里缩着。

      这么缩着,不怕闷吗?他将棉被掀开一些,让女子的脸庞露出;微微挪了下身子,凑近凝视着她的睡颜。
      像这样安然望着她睡颜的时间,也只剩寥寥可数的几次机会了吧?

      至今他还未告诉釉初,他将和她告别的事。几次想开口,最后又总是把话给咽了下去。

      在上次与越川战斗之后,釉初的情绪很是低落。认识七年,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子在淡然、嘻笑、揶揄、平和以外的情绪波动。她愤恨、她害怕、她啜泣、她焦躁,她又回到在晓重逢时,那有如刺猬般的咄咄逼人。

      可见到釉初这些不同于平日优雅自适的面向,并不让他感到意外。

      或许,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发现,釉初也和他一样,睡眠时总不安稳。

      就像现在一样,釉初蜷缩着,小巧的脸是月光般的苍白。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在害怕些什么。
      还有,她自己可能未察,她睡熟时,手总是会不自觉的抓紧某样东西。

      可能是床单、可能是被子,也可能是他的衣角,更多时候——他总是任由釉初抓着他的手。
      像个畏怯的孩子,紧紧捏着手里的一点凭恃,彷佛这样就能多汲取一些安全感。

      只有这个时候,那个来去如风的优雅女子,才会像个怯怜怜的小女孩。
      等她睡眠稍浅时,她便又放开手了。
      鼬不大确定釉初晓不晓得她自己有这习惯,不过他从未提过。

      轻轻掰开她紧捏着床单的手,鼬悄悄的把自己的手置入她的掌心里。
      她是高傲的,相处这么多年,他明白她亦有着不让于他的骄傲与倔强。

      鼬并不善于安慰人。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从她身上学到一件事——
      很多时候,只要陪伴就好。

      望着她并不平静的睡颜,嘴唇紧紧抿着,抓住他的手微微颤抖。

      又做恶梦了。
      鼬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挪近她的身边,轻柔的将她揽住。让她枕在自己臂上,蜷缩在他的怀里。
      她的长发有几绺落入他的掌心,鼬轻轻摩挲着,闭起眼、用心记忆,将指尖传来的柔细触感一缕一缕地刻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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