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怪邻居》阿呆妹妹酱

40、报仇

　　两三年没回家过春节而已，今年赶上了还有些不习惯。

　　今年轮到在我家吃年夜饭，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堆亲戚朋友，还全部都有小孩，这一下子，发红包都够我大出血的啦。

　　“爸，外面那些亲戚都是谁啊，我怎么一个都不认识。”幸好不用包太大金额，五十一百意思一下就行，趁人还没到齐，我跟老李头躲在卧室里面包红包。

　　“都是你妈那边的亲戚，老实说，我都认不全。”

　　“我妈不就一个兄弟嘛，哪儿来的这么多裙带关系。”

　　他往屋外瞧了一眼，才悄悄说：“你外公兄弟姊妹多啊，八百年都不联系一回，就今年那个表姨搞了个家庭群把他们给聚了起来，你妈也好客，主动揽生意要在家里办招待，这不都来了。”

　　看着我妈在外面络绎不绝地招呼亲戚朋友我就头疼。

　　春晚最后一分钟倒计时，通常我都会收到几条朋友群发的祝福信息，然而今年我收到的第一条不是祝福，而是噩耗。

　　林晓洁：【不好啦，青儿跟她妈妈闹翻了，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看到信息的第一反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跟易情的小男朋友陈潇有关。这母女俩还真会挑时间作妖啊！

　　我：【有联系沈兆凌帮忙一起找吗？】

　　林晓洁：【刘扬联系过了，沈兆凌也不知道青儿的去向，现在大家都在找她，你有办法能联系上吗？】

　　我又不是大罗神仙，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在哪儿。可现在就算不知道，也得帮忙找啊。想起我这里有秦朗的好友，而今眼目下也就只有他可能知道季青儿的下落了吧。

　　凌晨十二点，我冒昧打通了秦朗的电话，他那头异常安静。

　　“你莫不是跟季青儿在一起吧。”我小心试探。

　　他过了好一阵才嗯了一声。

　　我继续说：“到底因为啥事儿啊？”

　　又过了一会儿，秦朗换了一个回音很重的地方说话：“青儿的妈妈瞒着她跟别的男人领证了。”

　　果然，这颗雷还是爆了。

　　他继续说：“他们在家打了一架，青儿划伤了她妈妈的脸，她自己也受伤了，那个男人带着阿姨去了医院，青儿跑出来找的我。”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问。

　　秦朗没有回答，看来小屁孩不想被人找到。

　　“你不说也没关系，把她照顾好，等我回来。”

　　......

　　新年的第一天，我便动身回了海市。才几个月不见而已，明明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变化，我却觉得格外陌生。

　　刚出站，稀稀拉拉的人群中站着一个特别醒目的男人向我招手。

　　刘扬看起来瘦了不少，特别是脸，瘦脱相的既视感，不过脸上的笑容倒是一点也没变，依旧如冬天的太阳一般温暖。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他伸过手拿走我的一件行李，触及到他的皮肤才感觉到他的手冷得像冰块。

　　......

　　我暂时在刘扬家住下，据他说1603已经出租了，也不知道新租户是谁。不过我现在也没闲工夫管别人的事，当务之急是解决小屁孩的问题。

　　幸好现在是春节期间全国人民都放假，易情也留在家里没有东奔西走，不然这事儿还真不好解决。

　　从她和陈潇在家的穿着看来两人昨天应该住一起了，还是被这男人登堂入室，要换成我估计也得发火。

　　“易情姐，你和青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们吗？”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一提到小屁孩，她委屈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陈潇害怕她激动影响伤口，马上抽出纸巾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我只是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而已，我有什么错，她爸去世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她长大，为什么她就不能体谅我的苦？”话一说完，她就一头扎进了陈潇的怀里。

　　接下来的一面之词基本上是由陈潇代劳讲述，他告诉我们季青儿对他们的敌意如此之大主要来源于他去世的父亲和害怕母亲会因为再婚而冷落了她，所以她常常做一些过激行为想引起易情的注意，用一种无形的道德绑架制约易情的感情生活。

　　不可否认从我认识小屁孩开始，就曾经几次目睹过她对易情做过很多过激的事，但似乎都谈不上道德绑架，我反而认为是季青儿发自内心对他俩的痛恨才那样做的。

　　我对陈潇的话持保留意见，刘扬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大概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后，我们决定先去找秦朗。临走前，我才注意到小屁孩家厕所的红色灯泡没了。

　　我打趣问道：“姐，你家的那个红色灯泡终于换啦。”

　　她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嗯，陈潇不喜欢，所以昨天我就换了。”

　　陈潇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见我们都被他的细微动作吸引，他才开口解释道：“现在的小孩子爱幻想，说什么红色灯光可以洗涤灵魂，还说厕所是自己与自己坦诚相见的地方......”他的话有些离谱，不过可以听出来是小屁孩会说出口的鬼话。

　　.....

　　“红色灯光可以洗涤灵魂......她妈妈身上有妖怪......”我坐在车上嘀嘀咕咕啄么着季青儿以前对我说过的话。

　　“想什么呢？”刘扬向左打转弯灯变道，根据导航显示，最多还有三分钟就要到达目的地了。

　　我摇摇头，自己也没头绪的事情说了也是白搭。

　　眼看车子快到看酒店门口，忽然从路边窜出一个人影。

　　“啊！”刘扬猛地急刹，我差点从挡风玻璃前被甩出去！

　　“你没事吧！”他扶住我的胳膊。

　　“没事，没事。”我定睛看清楚车前的人，是秦朗。他慌慌张张很着急的模样，有一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秦朗，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连忙下车。

　　他拉住我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青儿，青儿不见了！就在刚才，我买好东西上酒店找她，一开始还笑嘻嘻的跟我说话，我去了趟厕所，被直接反锁在里面，等我出来人就已经不见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听完秦朗的话，我下意识掏出手机给沈兆凌打过去：“喂，沈大哥，你知道青儿很有可能去哪儿吗？”

　　沈兆凌把他能想到的地方统统说了一遍，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都不是那些地方。我忽然想到，如果季青儿妈妈再婚，除了她之外，最难过的莫过于季青儿的爸爸，她要怎么才能告诉她爸爸这件事？

　　“陵园！沈大哥，青儿很有可能去了陵园！”我恍然大悟惊呼出来。

　　向沈兆凌确认好安葬季青儿爸爸的陵园位置后，他也准备动身与我们汇合，关于这母女俩的死结是该好好解决一下了。

　　我们仨跟沈兆凌几乎前后脚到了陵园门口，天色已经不早了，再加上冬天黑得快，整座陵园都透露着压抑死寂的气氛。四个人碰上头后，便往陵园深处走去。

　　四下明明无人，却还是有一两个墓碑前残留着刚刚烧完纸钱的青烟。

　　寒风彻骨，我下意识朝沈兆凌和刘扬的身体靠拢，心里紧张得直打鼓。

　　“就是那里了。”沈兆凌指着第二排梯子右手边最后两个墓碑中的一个说。

　　天色昏暗，再加上有柏树挡着，根本看不清那儿是否有人。拾阶而上，偶有乌鸦略过天际，发出巨大的振翅声。我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墓碑前耸立的柏树。

　　嗦嗦——柏树忽然摇动了两下，吓得我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秦朗。

　　当我们走进一看，墓碑前放着一些供奉的祭品，精酿啤酒、卤味小菜，都是新鲜的东西，却没有看到季青儿的身影。

　　我四处张望，想看看她会不会躲在附近，刘扬则蹲下身打开手机的电筒仔仔细细地研究起了季青儿爸爸的墓碑。

　　“啊。”刘扬忽然发出一声微弱的惊叹后，径直坐在了地上。

　　“发现什么啦？”我连忙蹲下。

　　他眼神闪烁，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什么。然后掏出放在外套内衬里的手绢，轻轻擦拭掉墓碑照片上的灰尘。手指抚过墓碑上的刻字，上写到碑逝者——季岩。

　　“是他，真的是他。”他嘴里念念有词，搞得我云里雾里。

　　“沈大哥，青儿是不是已经走了？”我站起身问。

　　沈兆凌也虚着眼睛四处眺望，据他所知季青儿每次来她爸爸坟前至少要坐上一两个小时才会走，我们三拨人几乎都是前后脚到的这儿，地上的食物下面压着购物小票，时间非常接近。他断定季青儿应该还在陵园中。

　　正当我们一筹莫展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哀怨的质问。

　　“你们在我爸坟前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即刻回身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一袭白衣服的瘦竹竿杵在那儿举着手指着我们。

　　“你你你......是人是鬼。”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缓缓靠近，扒开我们，蹲在墓碑前，从身后拿出一束白色的菊花插在了一旁的铁桶里。

　　“青儿，青儿，你担心死我们了！”秦朗凑近蹲下，看到季青儿安然无事，起初的自责也缓解了不少。

　　沈兆凌也蹲下与她说话：“你吓死我们了，大家满世界找你，生怕你出事。”

　　季青儿对大伙儿的话置若罔闻，倒是一旁的刘扬一直盯着她看，眼中还闪烁出了久别重逢的光芒。

　　“你盯着我干嘛。”她冷冷问了一句。

　　刘扬的脸上浮现出了格外开心的笑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把小屁孩搂进了怀里，两人结结实实地抱在了一起。我表示没明白，秦朗表示很突然，沈兆凌也有些无措......

　　“你放开我。”季青儿用力推搡刘扬。

　　“我不放，我不会让你做伤害自己，伤害别人的事情，就像当年你爸爸救我一样，要不是他当时不肯放手，我估计也躺在墓碑下面了。青儿，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解决，好吗？”刘扬大声宣言，我顿时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怎么会认识小屁孩的爸爸，还被他救过。

　　沈兆凌忽然恍然大悟：“你就是当年那个跳桥的小子吧！”

　　经他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曾经听刘扬提过这件事，当初他不堪心理压力你家出走过一次，生死之际被一个下班过路的警察救下才没有发生惨剧，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原来当年救下刘扬的人是季青儿的爸爸！

　　季青儿还是冷着脸推开了刘扬，说出了让我们都为之震惊的话：“好，那你报恩吧，跟我一起，杀了那对狗男女，给我爸报仇。”

　　她表情坚定，眼神冷厉，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沈兆凌撇过她的身子严厉斥责：“你疯了吗，何必做到这一步，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能放下？”

　　她嘴角抽搐，愤恨的眼泪从眼角倾斜而出：“不能！我一定要给我爸报仇，你们谁都不能阻止我。”

　　说罢季青儿站了起来，趁我们不备转身就逃离了这里。

　　“青儿！”秦朗失声呐喊，回头向我们说了句他去追便一同消失在了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