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向导与哨兵》摇天笔

3、Ch3

　　1994年10月31日霍格沃茨礼堂

　　艾米丽攥紧刀叉，对着餐盘中的食物皱眉。尽管同学们对她极力称赞家养小精灵的手艺，她也没怎么感受到——这里毕竟是英国。平日的正餐里，光土豆的烹饪方式就有三种：英式烤土豆（还是带皮的）、煮土豆和土豆泥……呃，还没算上薯条。
　　今天恰逢万圣节，上千只蝙蝠和乌云在巫师们头顶飞过，引得南瓜肚里的蜡烛一阵闪烁。不过话说回来，除了英国人难以割舍的马铃薯外，餐桌上还是有不少美食的，艾米丽尤其喜欢吃塞满果仁和巧克力豆的太妃糖苹果。
　　等她快要结束用餐时，礼堂里的人已经散了大半，大家都准备回宿舍换上符合万圣节气氛的服装，向朋友和教授们讨要糖果。

　　艾米丽美滋滋地享受着她的最后一块南瓜派，却被人狠狠拍了下肩膀。她下意识扭头，正对上一只眼眶流血的骷髅头。她浑身一震，口中的食物由于惊吓卡在喉间，不得不开始痛苦地咳嗽。
　　那个坏家伙也没预料到后果，他手忙脚乱地摘下头套，想帮艾米丽捶捶后背。艾米丽终于喘匀了气，一把拍开他伸来的手，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哈利·波特！”艾米丽的音调比平时高了一个八度，当即吸引了礼堂里剩下的三三两两群众。大家都饶有兴致地围观艾米丽追着哈利要打他的场面，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哈利灵活地躲过身后甩来的魔咒，迅速跑出礼堂，并在艾米丽追出门的一刹那从侧面拽住了她的手腕。下盘极稳的艾米丽自然不会被这个突然袭击扯得顺势跌进讨厌鬼的怀抱——她一眼就看穿了此人的企图！艾米丽站稳身体，挣脱哈利的束缚，又瞪他一眼，收起魔杖直接上手捶他。
　　理亏的人只能任她出气，见艾米丽的“攻势”渐渐平息，才放下了捂着脑袋的手。艾米丽把哈利手中的头套抢过来戴在自己头上，引得哈利对着诡异的骷髅头憋笑。
　　“这位美丽的骷髅小姐，不知你是否允许我送上一件万圣节礼物？”哈利清清嗓子，正色问道。
　　艾米丽没忍住摘下了还没捂热的头套，她端详着还在敬业地从眼眶中渗血的骷髅头，不由好奇：“我以为这就是你的礼物。”
　　“你对我的情商未免太没有信心……”哈利愤愤地抱怨，“我又不是罗恩，不对，我又不是弗雷德和乔治那两个脑袋里只有恶作剧的家伙。”
　　艾米丽对他的说法表示怀疑。
　　“你来霍格沃茨也有两个月了。”哈利诱惑她，“还没有夜游过吧？”
　　艾米丽倒不是不期待。她戳了戳眼前人的肩膀，提醒他：“今天是我爸爸负责夜晚巡逻哦。”

　　开学初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堂上发生的事情被记者的羽毛笔忠实记录下来，第二天的报纸当即脱销，创下了美国魔法界50年来的销量记录——甚至超过了苏联解体。民众的八卦热情果然不容小觑，霍格沃茨的回应、乌姆里奇的声明、英国魔法部的应对措施、分析员的评论……这件事的后续占据了全美所有巫师报整整一周的头版头条，影响力又进一步扩散到全球范围。汹涌的舆论逼迫英国魔法部启动弹劾程序，福吉和乌姆里奇在十月中旬被灰溜溜地赶下台，他们还要面对威森加摩关于渎职等罪名的起诉。
　　艾米丽的父亲劳埃德·巴恩斯本就调职来欧洲追查北美极端巫师组织的逃窜活动，在英国受到与其勾结的福吉的阻挠。经此一事，他顺势接受邓布利多的邀请，接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除了纽约口音让英国人不太习惯，作为资深傲罗的他一上任就受到了全体学生的欢迎。
　　哈利挺认可他的教学水平。只不过也许每个父亲都拥有无比敏锐的神经——尤其是对妄图接近自己女儿的坏小子，劳埃德经常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哈利向艾米丽搭话的场合，这使得今天哈利必须在确认劳埃德离开礼堂后才敢坐到艾米丽的身旁。

　　“问题不大。”哈利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献宝似的递给艾米丽。
　　“为什么要给我一张旧羊皮纸？”艾米丽感到莫名其妙。

　　待哈利展示完活点地图的奇妙之后，艾米丽已经彻底沉醉于探索霍格沃茨的构造，几乎要把脸埋进羊皮纸中。劳埃德目前还在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里，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很远。
　　哈利略微不爽地拽拽她的袖子，却得到她敷衍的挥手。
　　“你不要万圣节礼物了吗？”哈利凑在艾米丽耳边大声问。
　　艾米丽揉揉被震到的耳朵，这才舍得把视线从地图上挪开。“礼物……原来不是这个啊……”她瞅了眼活点地图，这才反应过来，“什么礼物？”
　　哈利又从校袍口袋里取出一个礼品袋，艾米丽稀奇地探头想瞧瞧他的口袋怎么装得下这样多东西，但很快被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我从风雅牌巫师服装店订做的，绝不会令你失望，”哈利笑着说，“呃……”
　　艾米丽不懂他为何迟疑。
　　只见哈利挠挠头，吞吞吐吐地补充下半句：“其实，我也有一套……类似的……我是说换好之后我去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门口等你！”
　　他以极快的速度不带停顿地说完最后的大半句话，然后抱着骷髅头套一口气跑远了，徒留艾米丽愣愣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噢……该不会他想的是……情侣装吧？
　　这下艾米丽的脸颊也红成了番茄，同手同脚地走回寝室。

　　这件礼物的确令人惊喜万分。车轮状皱领和蓬松的裙摆固然优雅而复古，但最奇特之处在于，穿上它后竟能漂浮在空中，好似真正的幽灵。艾米丽给自己化了个苍白的妆容，飘出休息室时果然引起不小的轰动。
　　门外，另一位“幽灵”早已恭候多时。艾米丽还没来得及欣赏他的打扮，就被拉过去研究活点地图。
　　“巴恩斯教授在拉文克劳塔楼附近……弗立维教授倒是离我们不远，去找他要糖吗？”哈利询问艾米丽的意见。
　　他们魔杖顶端的光芒惊醒了休息室门口赫奇帕奇级长的画像，他揉着眼睛想要抱怨，却发觉两人的装扮。没等他出声，两人就迅速向着目的地飘去——不然这位级长会就此问题纠缠到天亮！

　　弗立维教授的脚步不算快。艾米丽和哈利没花几分钟便追上了他，却在打完招呼后犯了难。弗立维教授有妖精的血统，身形矮小，而他们高高飘在空中，这样交谈显得非常不礼貌。
　　艾米丽瞪哈利一眼：“为什么你也要穿？如果你站在地上的话，就可以把我拽下去和教授对视。”
　　她的迁怒让哈利有些委屈，他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艾米丽。“就像拉着气球一样扯你的脚踝吗？”他低声吐槽。
　　艾米丽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她和弗立维教授不约而同地在脑海中勾勒那副画面：弗立维教授想把糖果交给艾米丽，她却不受控制地缓缓升空，哈利面无表情地一扯她的裙摆，她又回归地面。然而艾米丽降落时没有站稳，差点脸着地摔倒。
　　艾米丽疯狂摇头，试图从大脑中删除这段可怕的想象。

　　她摆出最甜美的、深受家长和老师喜爱的笑容向教授讨要糖果，又艰难地伸长胳膊够到它们。艾米丽捅捅仍在一旁生闷气的哈利，把手中的糖全部塞给了他。
　　两手空空的艾米丽拉起裙摆转圈，向弗立维教授展示她的裙子：“教授，我的裙子好看吗？是哈利送我的。”
　　不得不说，这句话让哈利心中暗爽。
　　弗立维教授很给面子地称赞哈利的眼光，还不忘从魔咒学的角度点评：“看起来是长效漂浮咒，绝妙的设计。”
　　“教授，你能帮我们看起来更像真正的幽灵吗？”艾米丽好奇地问。
　　这点小事当然难不倒魔咒大师，弗立维把他们的衣袍下摆和小腿变成半透明状，几乎与城堡里的上百个幽灵别无二致。艾米丽惊喜地轻呼一声，她把劳埃德去德国出差时带回来的嘉云水果糖送给教授作为谢礼。

　　两人与弗立维教授挥手道别。
　　没飘多远，艾米丽突发奇想：“这件幽灵服能让我们穿过墙壁吗？”
　　“不如试试，就像麻瓜穿过九又四分之三车站——撞得满头包。”哈利颇感无语。
　　哼，这家伙惯会煞风景！艾米丽加快速度，赌气般向前飘去。

　　不过他们很快就“凭借幽灵身份恶作剧”一事达成共识，抛却了先前的小别扭。
　　他们先是在三楼走廊撞上了皮皮鬼，他也没能免俗，对哈利和艾米丽的状态极为吃惊，甚至大喊大叫，想要引来费尔奇。艾米丽果断一挥魔杖，从地面上蓬勃生长的藤蔓将皮皮鬼捆得严严实实，让他不得不安分下来。哈利没忍住对他施了几个恶咒以回报这几年间的捉弄，却遗憾地发现它们对真正的幽灵毫无作用。他不由感叹艾米丽巧妙而神奇的魔咒水平。
　　当然，哈利最终还是达成了小小的复仇——他用从隔壁的空教室里拿到的粉笔头将皮皮鬼砸得痛呼连连。至于皮皮鬼未来的报复……哈利相信，艾米丽会有办法对付他的……

　　在五楼遇到偷偷出来约会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秋·张后，哈利和艾米丽不厚道地把他俩吓了一大跳，却又在他们的调侃声中发现了两人不知何时交握的双手。两人之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忙溜走的背影透露出强烈的心虚与羞涩，堪称落荒而逃。
　　他们随后碰见了结束忌辰晚会后出来闲逛的胖修士，这位友好而慈悲的幽灵误认为他们变成了同类，不禁为他们“英年早逝”的遭遇感到同情。哈利花了好久才向他解释清楚真相。

　　经过这大大小小的波折，艾米丽难免打消了恶作剧的念头。他们漫无目的地在城堡里盘旋一阵，哈利提议出去看看。
　　他们发掘出幽灵服的又一妙用——在黑湖表面滑翔。转学生艾米丽并没有乘小船游过黑湖的经历，她低头观察漆黑的深水，对若隐若现的巨乌贼挥手。
　　哈利对她说起自己三年级时坐在巴克比克背上环绕霍格沃茨飞行的感受，引得她大呼刺激。“鹰头马身有翼兽，那是我的精神体，而我竟然从未见过它们！”艾米丽使出自己毕生最强的撒娇功力，“它们就生活在禁林里？带我去看看它们，好吗？”
　　呃……哈利确实招架不住，但是……“巴克比克在帮助西里斯逃离学校后随他一起逃亡。现在魔法部撤销了对西里斯的通缉令，也许我们可以与他约在某个霍格莫德周见面。”哈利解释道。
　　艾米丽对此期待无比。

　　回到城堡时已是深夜，哈利带着艾米丽小心地躲过巡逻的巴恩斯教授，站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门口准备分别。
　　他们望着对方，都不愿简单地互道晚安后离开。艾米丽率先低下头，挪开了视线。
　　一阵静默后，哈利熄灭了魔杖顶端的光芒，他们相处的这片天地顿时陷入黑暗。寂静的夜半时分，惟余微风吹过火把的窸窣声音。艾米丽感觉哈利凑到自己的耳边。“你骗了我，”他低声说，“我后来查过资料，你对我做的根本不是贴面礼。”

　　脸颊上温热的触感一触即分。
　　“那是真正的亲吻。”
　　这回轮到艾米丽留在原地，对着哈利远去的方向出神。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没什么主线剧情，就是单纯的甜饼。阿巴阿巴阿巴，我不太擅长，随便写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