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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新镇长倍有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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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镇长?”
“是的。”
我一回头正看见两张我最不希望见到的人的脸。
那个斯文人的微笑,能让我冒一身冷汗?
“是你。”
或许我的语调带有敌意,引起了他同行人的不满。
“哎~妹子,不要这样。这位是于驹,于先生,他是我的文书。你要对他客气一点。”
这个人是谁啊,不就是靠着蒙骗破案的男人吗?一个不着调的人凭什么教育我。
“我为什么要对他客气。”
“这是礼貌嘛。”
“你和我说礼貌,最没礼貌的就是你。”
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这天不聊也罢。我立刻走就是了。
可我一走,立马有人拦着我。
每走一步,就有一个人上前拦我一步。他们还用尖枪对着我们
阿信气不过,夺过两人的尖枪,生气的摔在地上,转身质问新镇长。
“你到底要什么?”
“我只是想请你们做客而已。参观参观我的宅邸,欣赏下我的业绩嘛。”
“别了,我们不稀罕,再说,我们还要赶路呢?”
“不急于一时嘛。”
于驹一抬手,几名随从将我们包围。说是请,明明是威胁。
我们身手太诡异,不好同他们动手,只能乖乖的跟从他们回去。
当了镇长的钱立旺,果然不一样了。
手下、随从一大把。
随便说一句话,马上就有听吩咐的人把事情做好。
而这个人,也和我们当初认识的很不一样。太要面子。
完全一副皇帝的做派。
这样的人,怎么能当镇长?
不过招待对我们倒是客气的很。
他翘着二郎腿,坐着黄包车中间的位置。
那个叫于驹的斯文人,则一脸狗腿子的样子,半弯着腰站在他的旁边。
那一脸的谄媚样,看的着实有些恶心。
明明那么一股清流气质,偏偏要哄着这么一个没用的人,真不知道他想干嘛。
或许我看到的不是幻影,是真相?
我们坐在他后面的一辆黄包车上。
身后就是那人的随从,像是怕我们跑了似的,跟着车一路小跑。
我侧身轻声告诉阿信我幻觉的事。
他则笑笑,让我别在意。
还说那小子比我们精明,不会平白无故当镇长的。
不信我拉倒,反正我说过让你小心一点,别到时候来不及逃跑。
别说,这个钱立旺的新家还挺别致的。
虽是清朝标准的四合庭院,却有一张栗色牛皮沙发和胡桃木的钢琴。
他还给我们准备了上好的客房。
“你要我们留多久?”
我对我的客房很不满意,总觉得有一股子霉味。
“我刚上任嘛,没有自己人在身边总有些胆颤,你们要是不赶时间,就多陪我几日,等我熟悉了这里的事物再走也不迟,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准备丰厚的盘缠。”
“具体说个时间。”
阿信表态。
“一个月怎么样?”
“一个月?”
天哪,他的胆到底是有多颤啊。
可能不是不熟悉,是压根不会吧。
“你不会是不会当镇长吧。”
安排好我们住宿的地方,于驹就和随从下班了。
此刻房间内,只有我们三人。
墙上的一副猛虎下山图,看得我直发憷,真不知道这人怎么安排的,女人的闺房挂这么一幅画。
钱立旺关上房门,示意我们坐下。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那幅猛虎下山图很有威慑力,钱立旺看了一眼后,说话的声音就没有大过。
“我真的不会当镇长。我就是随便破了一个案子,那些村民就推选我当了镇长。”
“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还做了一项考验,和立了一个誓言。通过了,那个于驹就把印给我了。”
“什么考验?”
“把手伸进一个洞里,说是可以考验品性的。”
“洞里有什么?”
“啥也没有。不过正确答案就是啥也没有。”
我怀疑这就是他们安排的骗局,故意让他当镇长。
可为什么要选他呢?明明那个斯文人可以自己当镇长,还非要找一个提线木偶。
“你不会是被那个斯文人利用了吧。”
“没有啊,他很听我话啊,我吩咐的事情,他都能办到。而且我发誓了,说我能带着镇子走向繁荣后,他就跟着我发誓,说一定誓死效忠我。”
太扯了,这个镇子的人不会这么没眼光吧。
我觉得阿信这块死脑筋的木头都比他好。
反正我是不信会有白来的便宜。
但是现在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对,有件事,他还真的能办。
“那个孩子,你能放了吗?我真不信他是凶手。”
“我也不信,可他自己说的。现在孩子在大牢里,可能3日后问斩吧。”
“问斩,钱立旺,你有没有良心。那孩子最多10岁。”
我好好的和他商量,他还着急了。
“这个我做不了主,文书不是我签字,我改变不了,大不了我保证,以后我的手上不会有冤。”
好吧,我累了。
怀里的画,也应该拿出来了。
这个人手真快,我刚拿出来,就被他抢了去。
“昨天就看你一直抱着,这是什么画啊?”
钱立旺打开画卷,看到只是画了3个人的山水画,便没趣的丢在桌上。
“我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你快走吧,我想休息了。”
看得出阿信对他做这件事有些反感。但碍于情面没好发作,只是默默的将画卷起来,放在了我的枕头下面。
“我们走吧,让她休息。”
阿信几乎是推着钱立旺出门,因为他不想走。
好像还有一大堆的话要说,可是,我们却不想听了。
我听见他在向阿信抱怨,自己好无聊,想让他陪他喝酒。
可我也听见,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和一句咒骂。
院子和房间都好安静。
安静的就好像回到画中一样。
黑暗中,那只猛虎的眼睛还在发亮。
看着它嚣张的样子,我就生气。
论画中画的嚣张,谁能比过我。
我站在猛虎的面前,指着它的鼻子骂钱立旺和那个斯文人的所作所为。
越骂越生气。
于是跳进画里,把这只老虎打了一顿。
它见我进来,立刻吓得不敢动,乖乖的被我揍。
第二日,钱立旺给我送饭的时候,好奇地问我,这老虎的眼睛是不是肿了。
“你幻觉了吧,怎么可能。”
“说得也是,但总感觉,这老虎没有昨日威风了。”
他是真怕啊,去哪里都要我和阿信相陪。
镇里演讲、和其他下属见面、招待应酬都要我们陪。
我们实在陪不动了。
这都是第三天了,人认得差不多了,事也学的差不多。真不知道我们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看我如何带领他们走向繁荣啊。”
“如何呢?”
我揉着脚腕,随口一问。
“你们别忘了,我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带着先进的知识和技术,到时候随便教他们点什么,他们都会叹为观止。”
“这话你破案之前也说过。”
阿信一盆冷水,浇得他透心凉。
人立刻不嘚瑟了。甚至还有点悲观,惋惜?
“那孩子,上午走了。”
我的心如冰锥深刺,根本喘不过来气。
“不是午后问斩吗?现在才中午。”
阿信的言语很激动。
“于驹一早来报,说那孩子得了鼠疫,走了。”
“那孩子呢?现在在哪里?”
“鼠疫传染,怕是已经烧了吧。”
谎言,定是谎言。
我没见到,那孩子就没事。
“你亲眼见到的吗?你不是镇长吗?凭什么要听于驹的?”
我鄙夷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感受到我对他的蔑视。
“可是他说得的对,处理的也对啊。孩子我见了一眼,是不是鼠疫我不知道,但仵作说是。至于传染病,确实不能存放过久。”
“承认吧,你就是没用。还当镇长呢。我们走吧,不陪你玩了。”
“别。”
钱立旺立刻拦着我。
可他拦不住,这大厅又没有门,四面都是出口。无论如何都能走掉。
“给我个恕罪的机会吧。”
他眼见拦不住我,突然给我跪下。
当时我已走到院中,被他这么一跪,还真有点心软。
我为难的看着阿信。
阿信也为难的看着我。
我们俩最失败的就是心软,见不得别人哭,见不得别人哭。
“好吧,在陪你几天,看你带着他们走向繁荣,可以了吧。”
为难自己的感觉真不好,但不做,又对不起他。
难道这就是做人的代价?
还不如我做画呢?起码可以打老虎发泄。
“可我今天不想陪你上工,我想去街上逛逛。”
对,我就是不想去镇政府。
那里人真是摸不透想干什么。明明对你挺好的啊,说话也和蔼可亲。
怎么总有一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呢?
一次这样。两次这样,三次还这样,那我就真得不想去了。
反正不是我的工作,假人也不需要我来当嘛。
不如逛街。这女人的心情,还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手拼。
买东西才最开心。
这不是我异想天开,阿信作证,这是我看到一个夫人小姐,逛街买东西的时候说的。
阿信说,他们算是富贵人家,有车出入,还有小斯随从。不是商人也是官人。
“好,下午。我放下工作,陪我的妹子去shopping?”
“什么?”
“哎呀,这是洋文,就是买东西的意思。”
他还懂洋文?
我不想坐车,就喜欢慢悠悠的走在车水马龙的地方。再说从这里院子走到集市也要不了多久。
不远处我又看到了那棵银杏树。
不对啊,这银杏树,离我们住的地方可远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阿信,你能看到那棵银杏树吗?”
“能。”
“是我们躲避烈日的那颗吗?”
“是又不是,树不都一样吗?看样子这里种了不少百年的银杏树。”
“钱立旺,你能看见吗?”
“能不能喊我哥。”
他这是不是占我便宜,我问一个问题,就要我喊他哥。
拜托我可比他大好几百岁呢?
你喊我祖宗还差不多。
“不说拉倒。”
“能,这里满大街都是这种百年银杏树。稀奇吧。只能说这镇子风水好,树能这么大,不容易啊。”
“那你记得,你当镇长那天,有没有出现过炎炎烈日。”
“有啊,还是于驹把我带进屋子里的呢?说每个月15的下午都会有1个时辰这样。好几百年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热,人出去都能给烤化了,但在屋子里,一点都不热。对了,那个时候你们怎么度过的?”
“我们就躲在树下。”
“怪不得于驹说你们命大,原来是这样啊。他告诉我,每年都有不听劝跑到外面的人,结果活着的一个没有。都被晒干了。”
我还想问,被阿信拦住。
他冲我摇摇头。让我闭嘴。
是我话太多了,再说下去,可能要问为什么我们没被晒干之类的问题了。
“好吧,去购物吧。胭脂水粉,朱钗玉环在哪里有卖?”
有钱立旺这个镇长陪我逛街还真不错。
不仅有面子,处处还是贵宾招待。
就连买东西,也只要大笔一挥留下个名字即可。
我学着隔壁的妇人小姐买东西的样子,挑挑拣拣。
管它好看不好看,都拿来试试。
还真的有好看的手镯和珠钗。
“就这对吧。”
店小二开心的要起飞。
“姑娘眼光真好,这是本店上品。现在很少有姑娘盘发髻了,这钗配您正好。”
黄金如意祥云镶嵌紫绿蓝三颗猫眼大的宝石,能不是好东西吗?
只是这玩意看起来像是老东西了。
“这有讲究吗?”
“自然”
老掌柜看起来是个喜欢说故事的人。
“这是明朝梁王给他的爱妃打造的朱钗,这钗还未完成,梁王就病故了。这钗几经反转就到了我的手上。这可是本店的镇店之宝,不卖的。”
“你这老头,刚才还说卖,现在又说不卖。做生意有没有诚信啊”
阿信有些不悦。
我拔下钗,还给老掌柜。
确实,这么贵重又有深意的东西我戴不得。
“就要,这玉镯吧。钗还您。”
钱立旺也不开心。但他的不开心可阿信的不一样。
阿信是怕我受委屈,而他,则是因为自己面子过不去。
“为啥不卖?”
“算了,人家的心头好,何必强求呢?”
“姑娘说得是。这的确是我的心头好。”
我再不拉这二人出来,恐怕一个两个的,要把人家的店砸了。
“何必呢?”
“这钗好看,你喜欢啊。”
“好看,我喜欢,可是价格摆在那里啊。那可是黄金和宝石,咱们买不起的。”
“他不是镇长吗?他有啊。”
我哈哈一笑,指着他问阿信。
“他?上任不到一个礼拜,有钱吗?再说那玩意,是老物件,价格更贵。”
“你怎么知道?”
“魏琳儿的爹说过的,这叫古董。”
这个名字一出,我俩都愣住了。
同她的相遇,仿如隔世。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我很惋惜,她没有结局。
也许永远停留在深夜的梦里,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们回去吧。”
“对,回去吧。我可要早些休息,明日我有大工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