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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有人想留下我们 ...

  •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工程,能让他对自己有如此赞美。
      不过是做了一个意见箱,放在镇中心的那个百年银杏树下。
      得亏为了他,我还特意给那个无辜男孩的死找了许多借口。
      “大家集思广益,看看咱们镇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一定要提出来。这个箱子的钥匙只有我有,每天我会亲自打开,亲自看里面的内容,所以大家一定要把意见写下来。”
      钱立旺站在树下,将意见箱的钥匙拿出来,展现给大家看。接着命人将箱子固定好。
      在大家的掌声中,他像个刚打完胜仗的英雄一般,同那些鼓掌的村民挥手问好。
      许是连阿信都对他这般迷惑操作嗤之以鼻,还没等他光荣的退场,便离开。
      满眼尽是不屑。
      “真是好大喜功,还没做什么,就把自己抬上了天。我们走吧,真是浪费时间。
      连阿信这种沉默寡言的人都开始吐槽,那就是真的厌烦了这个人。
      既然钱立旺有做好镇长的派头了,我们真得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等到钱立旺午休时,我们提出了离开的想法。
      果不其然,他是还是拒绝。
      可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听他的话呢?
      腿在我们身上,说走不就走吗?
      既然他不同意,我们就不辞而别。
      斯文人于驹来找他谈公事,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们没有行李,拿上画就走。
      “不对。”
      我从床头拿起画卷,心立刻慌了起来,这是我在巨大的惊吓后才会有的感觉。
      “怎么了?”
      阿信很少看我有这般慌神,立刻走上前询问。
      “有人动过画。”
      我打开画卷的手不停地颤抖。
      这幅画包含了我们所有的秘密,一旦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画卷缓缓打开。
      一种被欺骗,欺瞒的怒火,差点让我失去了理智。
      有人换了我们的画。
      他们也不想想我们是谁?
      竟然用普通人的一幅临摹想糊弄我们,这手段不仅没有技术含量,简直卑劣至极。
      “早上出门前在吗?”
      “在,我们离开不过一个时辰,换我们画的人或许还没离开。”
      “这人是不想我们走啊。”
      阿信握着手里的假画,眼里有遏制不住的怒火。
      他受不了欺骗,一点点也不行。
      这些都拜于我爹娘所赐,毕竟他们让他的信念付诸东流。
      在阿信一心一意为他们考虑之时,发现了这是一场骗局。
      我对不起他,除了对不起,还能做什么呢?
      “你觉得换画的人是钱立旺?”
      其实我倒觉得换画的人是他身边的那个斯文人。
      我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单纯的凭借情绪和第六感来断定的,所以不敢说出来。
      从事实上讲,的确钱立旺最可疑,他不想我们走的心,大家都知道。
      “走。”
      阿信是个直肠子,不喜欢藏着掖着。所以他要现在、立刻、马上去找钱立旺讨说法。
      我们踢开了他镇长办公室的大门。
      一屋子最少20多个人,齐刷刷看向我们。
      斯文人,拿着笔正在记录什么,他旁边比他年纪更小几岁的斯文人,也是拿着笔正在记录什么。
      钱立旺,似乎在发表什么重要言论,酝酿了好久慷慨激昂的样子被我打断。
      那帮不知道什么职务的人,准备鼓掌的手也在半空中停留。
      现在,确实不是合适的时候,我们识趣的关上门,等着这伟大的会议结束。
      时间不会带走我们的气焰,只会理清我们的思路,让怀疑合情合理。
      “二位不好意思,镇长在给咱们下达任务,我带二位去会客室休息片刻,等镇长忙完再来通知二位,如何?”
      “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斯文人似乎感受不到我的怒火,脸上依旧带着谦卑、客气。
      到底他是怎么做到的。面对他人的挑衅,可以处变不惊。
      与他相比之下,我的发泄倒像是一个幼稚的孩童,遇到心不顺的时候,只会发脾气。
      “我给二位上茶。”
      他的彬彬有礼的笑像是一把利剑,划破了我脸面。
      如果我继续冲他发脾气,定会被人笑话吧。
      茶水送来,是上好的碧螺春,产量极少。
      据说是前朝的官员搜刮的民脂民膏,他们都不舍得喝,专门拿到招待十分重要的贵客。
      我品不出它的好坏,只看得茶盏杯具十分讲究。
      若这茶真的那么好,给我这样的人用,真是浪费可惜了。
      “味道如何?”
      我回答不上来。
      “甚好。”
      也不知道阿信哪里学得这样的语束。
      “如此,我也放心了。镇长让我好好招待二位,这事一定要照顾周全得当的。”
      “你应该回去,好好辅佐你的镇长,我们在这里等着便是。”
      想不到阿信这学习天赋还蛮厉害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学的斯文人身上,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和话里藏花的本事。
      他想监视我们,让我们无法见到镇长,不让我们闹事。
      这是做梦。
      别说阿信只会用话呛他,就凭他这斯文的样子,也不是阿信的对手。
      “我们想找你们镇长,问一些事情。问清楚了就走,绝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哦,既然如此,请允许我向镇长通报一声。”
      于驹扶了自己的眼镜,镜片中反射他精明的目光。
      我死死的盯着他,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他失控的表情。
      “他真狡猾。”
      “嗯。”
      “他到底想干什么?这样的人和那一屋子里的其他人,凭什么喜欢听一个自大狂妄的人的话。”
      “这不是我们现在该担心的。我们得早点找到画离开,在这里多呆一分都是在浪费时间。”
      阿信说得对,为何要对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心。
      若当时我没有留心那个孩子,或许我们已经离开这里。
      找一处平安的地方落脚。
      我很后悔,十分后悔。为自己的多愁善感后悔,为自己的无知后悔。
      门锁转动,有人要进来了。
      我打定主意要给进来的人一个教训。
      于是屏住呼吸,蓄势待发。
      钱立旺,还没来得及露出他习惯性的谄笑,就被我拖进了房间。
      “绿沁不要。”
      阿信让我冷静,可我怎么冷静。
      为什么让我们留下来,竟然换了我们的画。
      和自己的朋友耍手段,让我怎么冷静。
      钱立旺被吓住了,他没想到,我有如此惊人的速度和力量。
      好在没看见,我当时悬在空中的双脚,不然准会吓死。
      “兄弟,你喊我兄弟,我也喊你兄弟。但你做事不能这么自私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画,你为什么拿走。”
      阿信在他面前,丢下那幅假画。
      “这不就是你们的画吗?这上面的人和风景与这般无二呀?”
      他拿起画,装作很仔细的欣赏。
      “我的东西,我还能不知道?要你多问。快说,我的画去哪里了?”
      “妹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就是你的画啊,再说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的东西呢?”
      “画的人不是同一个,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
      他是真的看不出来,如果他的表情没有骗人,那就是别人拿的。
      我给了阿信一个眼神,让他继续试探。
      “这不是我们的画,画墨没干透,明显是刚画好不久。”
      他摸了摸画上的墨迹,用手划开。
      “许是南风天湿气太大,回潮了。”
      “啊?”
      我不知道什么是南风天,但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是大晴天,根本不会有受潮的可能。
      “你真得看不出来?”
      “我对画一窍不通,何必要骗你们,再说我要你们的画做什么。”
      “你想让我们留下来,看你的丰功伟绩。我们不愿意,你就想出了这个点子。”
      “我?冤枉,我钱立旺虽然不是好人,但对别人的东西,还真不放在心上。”
      “真不是你?”
      阿信最后问道。
      “不是。”
      好,既然不是他,那就只有他了。我的第六感不会错。
      但没有理由怀疑一个人是不对的,更何况这个人可比眼前的镇长有实力的多。
      我要是没头没脑的说出来,搞不好就把自己当成靶子,被别人盯上也未可知。
      “那我们的画丢了,能帮我们找到吗?”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我换了一张可怜巴巴的嘴脸,祈求他这个厉害的镇长。
      “当然可以,你们的东西丢了,就是我的东西丢了,我一定给你找回来。只是…”
      “只是什么?”
      阿信问
      “只是谁会要你们的画呢?你们的画很值钱?”
      “我的画不值钱,只是很重要,画上的人,是我们的父母,所以不能丢。”
      “哦,原来是上人的画,难怪那么重视。看你们一片孝心,听我好消息吧。”
      他保证一定会找到。
      我也希望它能找到,只是光靠他根本不行。我们还得自己想办法。
      这幅假画,画的不错。但从画技来说,没得挑。
      眼下这就是线索。
      “阿信,我们找找,镇子上谁会画画吧。”
      “好,只是镇子这么大,如何才能找到这画的作者?”
      阿信开窍了,我想什么他都知道。我只说找人,他就知道是找这幅画的作家。
      “这画工没有20年也得15年,一定是经历沧桑的人。”
      说起来容易,找起来可真难。
      满大街都是历经沧桑之人,到底哪里才有我们要找的人呢。
      阿信的办法很笨,就是沿街询问哪里有会画画的人。
      但却很有效,这个镇子里会画画的人还不少。
      随便问问就有10多家。
      “那谁画的最好?”
      正当那卖菜的老翁准备回答时。
      太阳光又泛起了银光。
      众人见状,全部往最近的屋子里跑。
      老翁不仅没回话,还丢下了他的菜摊。
      “快。”
      我们也想去最近的茶铺。
      看眼手脚最麻溜的小二,就要关上最后一扇门,我们跳进了进去,还差点撞到了老翁。
      “对不起,大爷。”
      “没事,没事,大家进来就好。”
      屋内黑漆漆的,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显得十分拥挤。
      “掌柜的点灯吧。”
      我这话一出犯了众怒,若不是阿信这人高马大的人替我撑着,或许我就被赶出去了。
      “不点就不点,你何故要打人?”
      阿信抓住一个陌生人,向我劈来的巴掌。丝毫不示弱。
      “是啊,这姑娘许是外地人,不知道我们的风俗很正常。”
      听声音应该是那卖菜老翁替我打掩护。
      “呸,外地人。真有意思。”
      这人的口气好像很看不起我们外地人一样?怎么本地人就可以便欺负外地人了吗?
      “姑娘别见外,一会白日当空,屋内是不能见一点亮光的。否则这屋内小小的烛火也如同千百度的火炉一般炙热。”
      “原来如此,可是我听说,这白日不是固定的日子才有的吗?”
      “是啊,但总有例外嘛”
      “可这白日,只有贵镇才有,这是为何呢?”
      阿信问。
      “因为外地人得罪了天神,天神怪罪我们对这些外地人太好了所以给我们的惩罚。”
      那个刚才对我很凶的人说道。
      “别听他瞎说,这都是100年前的事情了,据说从前我们镇子,大旱5年,水源干涸。所以祈求雨神的降临。镇长做法还真求得了雨,也因此得罪了路过的太阳神。太阳神化成路人的模样问我们为何不拜祭他?街上的人,不仅对这个问题很反感,而且还把太阳神给臭骂一顿。说他不懂民间疾苦,弄得我们镇饿殍荒野。不是一个知道拜祭的神。太阳神听后非常生气,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白日降临。我们的镇长也不会当得长久。”
      “为什么镇长当不久?”
      “死了呗。”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那斯文人不愿意自己当镇长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也难怪,他为什么要哄着钱立旺了,原来是看他命不长久。
      “多久。镇长能活多久?”
      “要看镇长对这个镇子的贡献了,越是对我们好的,活的越短。”
      钱立旺果然是个送人头的主。也难怪大家听说前任镇长死了,没什么反应。
      外面白光四起。
      茶铺的缝隙中透出的白光,让人心生寒颤。屋子里的人要多远躲多远。似乎触碰到就会灰飞烟灭。
      那射进来的光,散发出淡淡的银蓝色,是如此的闪耀,让人挪不开眼。它在黑中透出另一种美。
      我伸出手,触碰那银蓝色的光。感觉这样的颜色,若是为我上色会更美。
      “你疯了。”
      阿信提醒道。
      他知道这光对我来说伤害不大,但不能给这些人知道。
      “我就是觉得好看。”
      “越好看,越危险。有不少人觉得好看,最后落个引火自焚的下场。”
      白光消失了。
      茶铺子又重新开张。
      摆摊的、逛街的又重新回到露面上。
      大家没有因为一铺支援有过多的问候,依旧各走各的路,各回各的家。
      “你看。”
      阿信让我看,卖菜的老翁收拾东西。
      “这光能灼烧人,这菜却好好的。”
      “是啊。”
      “大爷,你说那个画家,家住哪里啊?”
      “向东,过2个街口。从左数第四家便是,画家姓交。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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