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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金苹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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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关罗齐尔和艾弗里处罚的事尚未被裁决,但艾科仍听说了校董会对邓布利多的施压。
她出院那天没告知任何人,像任何一个平凡的日子一般出现在拉文克劳长桌上。
对上熟悉的面孔的时候,加布里停顿了一会,瞳孔戏剧性的放大,最后死死的把她抱在怀里。在艾科的印象里,加布里很爱哭似乎永远都在多愁善感,羞怯而端庄。
但今天她只是沉默着给予自己拥抱,像是害怕艾科下一秒就会像雾似的不见。
莉莉却哭的稀里哗啦,快速的抹掉眼泪后露出一张带着青黑眼圈的憔悴面庞。
意识到对方对你的重要性的过程,有时并不漫长,甚至只需要一个瞬息。
艾科曾利用友情,天赋,欲望来构建生命的羁绊与锚点,又对此惶恐不安。毕竟这是一个任何人都无法自保的时代,谈论生死或陷入情感只让人恐惧这朝不保夕的虚妄。
她笨拙的伸出手安抚她的朋友们,完全丧失语言能力。
当你被一些太过真挚的情感所击中,苦于不懂如何表达,拥抱总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这就解释了三个青春期女孩为什么会在长桌边又哭又笑的怪异场景了。
礼堂门口,雷古勒斯冷不防的拦住艾科。他先是动了动嘴唇才没头没脑的问道“你现在是康复了吗?”
“显而易见。”她舒展了一下肢体回答。
“抱歉。”雷古勒斯认真的看着她,灰色眼睛略带不安。被那双眼睛注视时,艾科像是突然意识到光看脸的话他和他哥哥真的很像,虽然在气质上又天差地别。
“是为了你无法到教授面前为我作证,罗齐尔使用了钻心咒。”
“是的。”雷古勒斯对她的坦诚感到尴尬,大约在斯莱特林里他们更倾向于迂回的言语。
像是一种对于贵族式优雅的坚守,艾科觉得雷古勒斯布莱克大概是那种会认真遵循德倍礼的小孩即使内心觉得枯燥无趣极了。
当然她小时候干的第一件混账事,就是把德倍礼手册烧了个精光。
“别在意这个,我有别的办法。”她神色张扬,看起来像是真有什么好法子。
“透露给我是不是不太合适。”雷古勒斯皱了下眉,对她莫名其妙的信任而不解。
“你迟早会知道。”
“即使我现在可能会转头告诉罗齐尔和艾弗里,并且不会和你站在同一立场上。”雷古勒斯淡淡的说。
“饶了我吧,先生。”她夸张的笑了一声,摆摆手自顾自的往楼梯上走了。
“你看见罗齐尔对她施了钻心咒,却拒绝为她作证。”雷古勒斯背后穿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西里斯。”
雷古勒斯其实从不害怕西里斯生气,他的哥哥的脾气一向有些喜怒无常,那些愤怒反而像是一种叛逆的表达方式。
但是他从那双他相似的灰色眼睛里,看见了失望。
“你终于在我们亲爱的妈妈的教导下,长成了一个残忍,虚伪的冷血怪物。”布莱克无不讽刺的鼓起掌来,“我们应该开点香槟庆祝一下,敬永远高贵,纯洁的布莱克。”
“你要我为了她,为了那个被攻击的泥巴种去和罗齐尔树敌吗!”雷古勒斯冷笑出声,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被失望刺痛还是为那些讽刺而愤怒。
西里斯突然暴怒的把雷古勒斯一下子推倒在了地上,握紧拳头,面色怪异的潮红。
雷古勒斯盯着他的拳头,仿佛就在等待拳风落在自己脸上的那一刻。他们又不是没打过架,从小到大他们不知道挨过多少次对方的揍,然后第二天就立马和好。
他希望这次也如此,但西里斯布莱克后退一步强忍着燥怒转身离开。
雷古勒斯飞速的眨了一下眼,木然的靠在墙壁上,只觉得太多事情在发生改变。而他对此无能无力。
早春的黄昏来临但很快,夕阳的光照在图书室里让漂浮着的灰尘都清晰可闻。艾科坐在她惯用的位置上,为麦克唐纳和莉莉讲述了她的计划。
“你打算把这件事透露给老巴蒂克劳奇,就这么简单?”莉莉欲言又止,很想反驳些什么又无从开口。
“魔法法律执行司长的位置是无人可拒绝的金苹果。”艾科拿指甲轻轻戳着红樱桃,又把它放在她们三人之间。“长达十年的特洛伊战争也只起始于嫉妒与不合。”
如果这件恶性攻击事件,成为捅向老艾弗里的一剑。获利者不单单只是巴蒂克劳奇,还有错失马尔福支持的罗齐尔。
而她要赌老罗齐尔的贪婪是他的阿喀琉斯之踵,这位精明的政客不会放过一个将老艾弗里拉下马的机会而取而代之的机会。
即使他没有成功,这仍会埋下为利益背叛的索引。
“…..所以我的名字,他们对我做的事会被报道出来吗?”玛丽麦克唐纳在听完了所有的解释后,斟酌的询问。
“这是你选择的权利,我不可否认透露姓名会增加可惜度与群众的同情,但也会将你陷入舆论的漩涡。”艾科指出。
麦克唐纳沉默下来,不安的绞着手指这毫无意外的令她痛苦而煎熬。但想起那些傲慢的,恶毒的嘴脸她只觉得愤怒。
“成功的可能性大吗?”
“不大。”艾科思索了一会还是选择了一个相当直白的回答,简短的让她看起来近乎冷漠。
“其实隐瞒姓名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是吗?”莉莉宽慰道。
“我愿意。”麦克唐纳打断她,眼里闪着充满斗志的火光,“无论是艾弗里还是罗齐尔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下地狱去。”
艾科缓慢的抬起头看着她,又撇见女孩颈间带着的十字架吊坠。
信仰神明真的有用吗?上帝或许杀死了千百万人。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命运究竟是以何种标准进行审判或降下旨意。
至少艾科可以肯定,他们绝不会在意这丁点恶行,毕竟世界上在逃的连环杀人犯多了去了也没见着有什么恶报。
她伸了个懒腰,把信纸搁在桌上快意的决定“好啊,我们让他下地狱去。”
黑魔法防御课上,布莱克坐在她后排玩世不恭的撩着头发又拿羽毛笔戳戳她的后背。
“大圣人莱希特。”他压低了声音讽刺道。
“你什么时候在那的?“艾科问
“我一开始就在,只可惜你只顾着和我的好弟弟讲话。”他哼了一声,脸上不以为然的笑配合着他不耐的神情露出恶劣的端倪。
艾科没说话,但再一次露出了看破他心思之后的狡黠笑意。
“你太关注我了,布莱克。”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少做梦了。”布莱克咒骂着踹了一脚椅子,烦躁地咬着嘴唇却不看她。
卢平就坐在他倆后边,一点也不落的看完了全程讳莫如深的笑笑招来布莱克没好气的白眼。
有人说过,西里斯布莱克撒谎和心虚的表现向来拙劣吗?用烦躁和更强烈的情绪来掩饰不安,或者发疯似的活跃。
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在艾科将信件寄给巴蒂克劳奇前,她特意问了汉娜吉格斯,吉恩吉格斯药房和罗齐尔或艾弗里有没有生意往来。
得来的回复只有一句潇洒的,“你的监护人永远是你最可靠的后背。”
她笑着把纸条放进校袍口袋里,如释重负的将那封点燃“特洛伊战争”的信件绑在猫头鹰脚上,看它挥动着黑色的翅膀飞向远方。
从西塔楼顺着台阶而下,又爬上格莱芬多的塔楼准备告知一声麦克唐纳信件已经寄出的事。
艾科站在格莱芬多休息室门口,逮住一名正要进门的学生。小豆丁比她矮一个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在看见她手上的巧克力时,突然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朝休息室内喊“布莱克,又有漂亮姑娘给你送巧克力啦。”
艾科挑起半边眉,看好戏似的听着布莱克漫不经心的应答道“让她回去。”
一个高个人棕发女生从她身边经过,大概也以为艾科又是布莱克都追求者,不屑的翻了翻白眼。
她娇滴滴的开口“布莱克,你不去看一眼吗?拉文克劳的女孩都追到我们休息室门口了。”
黑色卷毛脑袋没好气的从胖妇人的画像后面钻出来,很兴奋的开口“莱希特,你是来找我的吗?”
“布莱克。”艾科戏谑的笑了一下,突然靠近了他“我更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她话尾的颤音钻进布莱克的耳蜗里,与之而来的是温热的吐息。
“艾,科。”她一字一句的缓慢吐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或许因为大病初愈,艾科的皮肤透着憔悴的惨白,唯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带着笑意,成为此刻最为明亮的色彩。
星星在她眼里燃烧。
“艾科。”布莱克用一种做梦般的语气重复道,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反应过来时,只敢垂着头慌乱而焦灼。他觉得自己就像溺水的人,但周身浸满了蜜糖于是心甘情愿的沉溺其中。
“很好听,不过我不是来找你的。”艾科在他肩膀上轻轻推了一把,欣赏着他窘迫的快要窒息的模样。随后揶揄的撇了一眼靠在门后看热闹的女孩。
真的有人脸能红成这样吗?
她没理独自混乱的布莱克,直接探头进去喊麦克唐纳的名字。
布莱克就和梦游似的站在那里,听她们聊了整整5分钟,脸上的红才退了一半但嘴角却怎么也下不来。
麦克唐纳接巧克力道谢,然后狐疑的看了一眼布莱克问“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我刚刚跑了一圈。”布莱克几乎没动脑的回答。
“你刚刚不是一直在休息室等沙发上吗?”
“我原地跑的,不行吗?”他尴尬的呛道。
麦克唐纳无语了,径直把休息室的门关上艾科挥挥手也打算就此回去。她踏上台阶的那一刻,布莱克突然间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只是这一遍更真挚更认真些。
像是要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所以念念不忘的重复如最后一场求生的战争。艾科没回头,只因忽如其来的脸热和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