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为酒厂添砖加瓦》边缘阳光

29、通宵很累吧

　　大泷警官开车将受害者送回警局，很遗憾地听到两个外国女人拒绝去做笔录。
　　“抱歉，我们这次来日本是瞒着家人的，不想引起关注。”阿斯提可歉意地说道。
　　开车的警察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放这两个人走了，没想到接下来就迎来一位文质彬彬，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
　　对方先向大冈红叶微微鞠躬，然后目光锐利地盯着大泷警官：“听说大小姐受伤了。”
　　大泷警官感到一阵头疼，这个案子怎么牵扯到这么多麻烦的大人物。

　　“你跟那个女孩说了什么？”贝尔摩德双手环抱，她并没有问阿斯提可为什么要让任务横生枝节。
　　又完成了一单的海神心情很好，整个身体都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海神将食指放在唇边，发出很轻的一声嘘。
　　交易钻了一些阿南刻神力的空子，说出来就不灵了。
　　贯彻神秘主义的女人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人用这句话回应，但她并没有在阿斯提可面前说过这句话，于是女人问道：“琴酒告诉你的？”
　　阿斯提可没有回话，只是歪了歪头，显得十分无辜，她拍了拍自己的腿，然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夕阳。
　　虽然天色已暗，但是夜晚还很长。
　　浑身裹满谜团的女人真是富有吸引力，贝尔摩德鬼使神差地环住阿斯提可的脖子，感受着耳垂上传来的痒意，半侧的脸都有些泛红。
　　在下一个吻到来之前，两人都听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
　　海神的臂力相当不错，单手将贝尔摩德拦住，防止俯身时对方的身体滑下，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手机的来电显示确实有备注，而且这个备注毫无防备。
　　一瞬间令贝尔摩德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真的是组织成员吗，怎么会直接拿代号当手机号备注。
　　屏幕上大大的【Gin】十分夺目，唯恐看到这个电话的人认不出来。
　　一般组织成员真的会用代号给其他成员备注手机号码吗？贝尔摩德的嘴角有些抽搐。
　　阿斯提可将屏幕在贝尔摩德眼前晃了晃，然后落下一个很轻的吻，说了声抱歉，就当着贝尔摩德的面接起了电话。
　　甚至手机的音量都是默认的，她们靠的太近，贝尔摩德都能听到那头琴酒在说什么。
　　挂掉电话之后，贝尔摩德一眼难尽地看着阿斯提可：“你用琴酒的代号给他备注？”
　　阿斯提可毫不在意：“不然呢？”
　　“其他人也都是……”这种倒霉待遇？这要是被警察发现岂不是可以直接一窝端了。
　　阿斯提可完全没意识到这有什么关系：“哦哦，我只有你、伏特加和琴酒的电话号码。”
　　她甚至打开通讯录，让贝尔摩德检查，一副不怕查岗的样子。
　　贝尔摩德拧着眉头，没想到阿斯提可说的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号码，是指整个通讯录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可以从琴酒的名字上看出这是琴酒。
　　备注是司机的人应该是伏特加。
　　贝尔摩德还从手机号码里认出那个有红色和蓝色两颗爱心的备注是自己的手机号，真是感谢阿斯提可没有拿组织代号给她备注，也没有像伏特加一样给自己备注一个功能（情人）。
　　不过她不知道，如果真这样备注的话，她拥有的身份卡应该是富婆。
　　“看来今晚要忙起来了。”阿斯提可遗憾地说，她又错过了一次跟富婆增进感情的机会。
　　贝尔摩德轻笑：“你还真是对组织的任务上心啊。”
　　琴酒刚刚说了想让阿斯提可去核实一下新人们的任务，阿斯提可就立刻准备出发了。
　　三瓶威士忌里有两瓶是假的，或者说至少有两瓶是假的。
　　阿斯提可十分希望这次有人能露出马脚，但这一点很难保证，毕竟刚刚抓了一个接头人，就指望人家卧底顶风作案自己朝网里跳，太不现实。
　　除非诱饵足够吸引人，哪怕知道这是陷阱也想试一试。
　　“琴酒对这次的任务很有信心，他说这次的诱饵分量很足，听说是什么药。”
　　阿斯提可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将手机塞了进去，正好转过身去的阿斯提可没有看到贝尔摩德脸上那一身而过的惊讶。
　　没想到连这种情报，琴酒都告诉了阿斯提可。贝尔摩德十分诧异，但是影后的表情管理十分到位，惊疑只闪过一下便消失了。
　　琴酒跟阿斯提可的关系十分耐人寻味，也难过朗姆会对阿斯提可产生兴趣。
　　想必死在琴酒子弹下那些早就被他忘记名字的可怜人，到死都不会想到这样的冷血杀手会有——母亲，连贝尔摩德自己都觉得难以想象。
　　昨晚还耳鬓厮磨的人在三十年前曾经牵着一个白毛小男孩，为他唱儿歌。
　　至今只有一个自己演出来的女儿，贝尔摩德在想到这种可能之后突然浑身一颤，不管是将阿斯提可的脸带进去，还是将琴酒的脸带进去，都令她尴尬到怀疑这种事是真是假。
　　假的吧？
　　琴酒那种人怎么会有妈？

　　阿斯提可已经穿上鞋准备出去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深蓝色头发的女人好像真的很坦诚，完全无所谓贝尔摩德的身份和她突然出现在行动组的用意，这让一向自诩神秘主义的女人有些不悦，她没有收到习以为常的警惕，所以她拒绝了：“不去。”
　　于是贝尔摩德只收获了一个晚安吻，这让金发女人再次纠结起了琴酒究竟有没有妈这件事。
　　工作狂什么的，看起来真是遗传。
　　此时的贝尔摩德仍不知道海神的工作热情源于一日元也是钱的贫穷。

　　阿斯提可到现场的时候火还在烧，名顷制药社长家的豪华住宅付之一炬，看起来就不像是能抢救过来的样子。
　　这种情况如果作假，想必普通的组织成员也只能在大火扑灭之后才能去现场检查，而有一瓶不知名的假酒属于这个国家的官方政府，想要作假调查报告什么的也相当轻松。
　　但这可是海神啊，阿斯提可随手给自己拍了个buff就趁消防员不注意就冲了进去。
　　检查死亡人员，死亡方式，死亡时间，这片管辖的日本神明也跟她有合作，再跟官方核对一下，大概就能确定了。神明参与人类的游戏简直就是作弊。
　　现场布置成了一家人互杀，三瓶威士忌的水平相当不错，唯一的问题是……
　　阿斯提可眉头紧锁：怎么有人是上个月死的。
　　拿上个月就死亡的body糊弄组织，somebody不用心啊。但那位来自日本公安的假酒可真是煞费苦心，看来琴酒给的鱼饵真是相当丰盛，能让卧底不惜暴露顶风作案。
　　火焰吞噬了罪恶和破绽，但最大的漏洞从来都只来自于人本身。
　　想必当卧底不惜暴露获得的资料传到公安高层时，组织就立刻能确定三瓶威士忌里果然有卧底。
　　但这还不够。
　　阿斯提可从容跳出火场，躲在一颗树下翻看着手机上琴酒转发的三个版本的任务报告。
　　很好，三个版本的侧重点各有不同，拼凑一下就能看到这三位大恶人怎么进行了冷酷周密的灭门计划，阿斯提可划到负责这一部分的人。

　　“或许你想和我聊一下，”阿斯提可脸上的笑容无可挑剔，“苏格兰威士忌，虽然很遗憾并不知晓你的真实姓名，但我想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交易的进行。”
　　紧锣密鼓地做了这么久任务，又熬夜到现在一直没有睡，苏格兰那张脸上写满了疲惫：“阿斯提可，你在说什么？”
　　“来自公安的卧底先生，看来今晚已经让你十分疲惫了，要不还是请我进去坐坐，不然被其他人听到就不好了。”阿斯提可露出一口善良的小白牙，只令人想到在猎食中的鲨鱼。
　　为了方便一起行动，三瓶威士忌在大阪的临时住所是紧挨在一起的，所以不想被其他人听到的话，最好还是进去谈一谈。
　　苏格兰相当有礼貌，阿斯提可甚至还喝到了他倒的水。
　　“卧底先生，你猜到自己哪里露出破绽了吗？”阿斯提可毫不提防对方可能在水里下药。
　　辛苦工作一整晚的苏格兰脸上都是倦意，说话也有些有精无彩，只是手一直放在腰侧的手枪上：“我不觉得你有资格在这里对我进行无端的指责。”
　　这恐怕只是组织在试探，如果真的有证据，恐怕来的就是琴酒了。这点心理素质苏格兰还是有的。
　　阿斯提可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正好补充一下火场的消耗：“你替换了一个女人的尸体，看来她真是相当诱人，足够让你和公安冒着暴露的风险顶风作案。”
　　一个女人的尸体。
　　苏格兰威士忌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瞳孔下意识缩紧。
　　“当然，你肯定在想为什么来到这里的不是琴酒，”阿斯提可观察着对面卧底的神情，“那我只能告诉你，我的利益与组织并不完全相同，所以我愿意跟你做这个交易。”
　　苏格兰的神情仍然十分警惕，卧底仍然在猜测这究竟是不是试探。
　　阿斯提可没心情在这里兜圈子，事件发生后的每一分每一秒的十分宝贵。
　　一张照片被放在了桌子上，很显然这张照片已经年岁久远，看着有些模糊，下面是一行照片主人的介绍——诸星大，群马县某小学xx级毕业生。
　　但真正令他吃惊的是，这竟然是诸星大。
　　一起行动时他们也会称呼彼此的日文名字，莱伊的日文名就是诸星大，所以阿斯提可是要调查诸星大？
　　“你这是什么意思？”连轴转太久，苏格兰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清醒，他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要这个人在官方留下的所有信息，他曾经住在哪里，上过哪所学校，做过哪些工作，当然，犯罪记录肯定也要包含在内。”阿斯提可开始转玻璃杯了。
　　这令苏格兰觉得十分迷惑，如果说阿斯提可怀疑莱伊是卧底，但她偏偏又找自己这个卧底来做这种事，于是他带着倦意发问：“你为什么要调查莱伊？”
　　“给你个建议，在交易的时候应该关注你能获得的利益。”阿斯提可手里的玻璃杯停止旋转，棕褐色的眼睛转而盯着这位未来交易对象。
　　这让苏格兰想起了阿斯提可在组织中传言的某一条，在琴酒的推荐下加入组织然后迅速获得代号。
　　她并不站在组织那边吗？
　　“你能提供什么？”苏格兰谨慎地问道。
　　阿斯提可笑意盈盈：“我能给你一次改头换面的机会，当然，这个交易有时限要求，我要求你现在就联系你的接头人，把资料传过来。”
　　苏格兰：“如果我不同意呢？”
　　“这并不是威胁，只是一个交易而已，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
　　海神并没有威胁人类的打算，可人类总是很难抵御诱惑，走出苏格兰房间的阿斯提可收获满满。
　　面对那个不设防的背影，苏格兰缓缓举起了枪。
　　直到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子弹仍然没有出膛，苏格兰长叹了一口气。

　　清晨的太阳已经升起，名顷宅大火已经被扑灭，社长的死亡新闻也已经挂上了新闻头条。
　　他和怀孕的妻子，以及两个孩子都被发现在火场。
　　阿斯提可盯着那段新闻，又翻出了贝尔摩德之前的调查资料，公安操纵了媒体，但这一段实属画蛇添足。
　　在琴酒几个小时之前就发来的询问邮件后面，阿斯提可附上了自己的回复：火灾现场没有怀孕的尸体。
　　琴酒的电话来得相当迅速：“公安内线传来了消息，卧底是苏格兰。”
　　参与本次大阪之行的组织成员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琴酒的邮件：
　　【苏格兰是卧底，杀死卧底，证明你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