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蝙蝠侠] 我在哥谭做审计》Gudwil

7、热知识，蝙蝠是群居动物；冷知识，嘲鸫也是

　　*嘲鸫，嘲笑鸟原型。算路易莎的代号吧，就还挺符合她满不在乎但其实格外在乎的性格的。
　　*可以单拎出来看的番外，时间节点在女主功成名就隐居幕后之后（？
　　*部分正义联盟及batfam成员出没。

　　Summary：瞎填战损报告的正联成员是屑，压榨员工的蝙蝠侠更是。

　　“……一颗卫星，政府……”

　　“打击……神奇女侠和钢骨负责，务必加强……疏散……”

　　我大脑放空，盯着天花板上的一处污渍，心想是谁吃个冰激凌吃到了离地面十几尺的地方。哈尔或者是兴奋过头的戴安娜，我猜。

　　突然听见蝙蝠侠说了“散会”，我顿时一个激灵，本想提起气势学着他的样子也吩咐下去，却被坐麻了的腿拖累，椅子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拖动发出不亚于指甲划过黑板令人牙酸的声音，以巴里为首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我，克拉克更是面部皱成一团——超级听力要负大部分责任，我坚信这一点。

　　迟缓地眨了下眼睛，我抖擞起精神来，佯装发出这声巨响吸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就是自己的本意。

　　“你们懂规矩，战损报告和行动报账单周清，过时不候。”我挥着手里的一打纸页，“申请表不够用的来找我领。”

　　超级英雄们互相道别，我撑着脑袋看着自己面前纷纷落下的纸张，周身散发着抗拒以外，满脑子都是回到韦恩大宅后找阿尔弗雷德要许多壶浓咖啡。

　　“冲，路易莎！冲冲冲！”发出声音的人兴致勃勃挥舞着拳头跳到了半空。

　　我谢谢你啊，哈尔。扯出一个不失礼貌的笑容，我没掩饰其中的杀气。每次战损报告填得乱七八糟的都是你，我这回非得让你知道后果长长记性不可。

　　奥利弗轻咳一声，拽着哈尔的腿把他从空中拉回地面，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又看向我，“我替他道歉，对不起。”

　　他顿了一下，又说了声“对不起”，我体会到其中的隐意，现在这在向情仇纠葛转变了。

　　“呃，没事。”我尴尬地对他点点头，“那我们下次会议再见。”

　　“呼，刚才那可够怪的。”目送奥利弗离开后，为了缓解气氛我夸张地扶了一下额头。布鲁斯没作声，他收紧斗篷沉默地站着，千百次实战和日复一日的锻炼造就的好身材是宽大无轮廓的衣物也掩盖不了的，但也导致倒个个儿来看与蝙蝠的样子百分百贴合。

　　有人点了点我的肩膀，我一转身便被笼罩进了氪星之子高大的身影里，他的蓝眼睛明亮真诚，额际耷下来的一缕卷发显得他十分年轻，很像那种中学时会认识的邻家男孩。

　　“需要我送你一程吗？”他对我微笑，“别担心，这不是收买，我的报告条理清晰，需要报销的也全部合情合理。”

　　“谢谢你，克拉克，不过我搭蝙蝠侠的便车就好了。”我看向身侧的男人，他微不可见地点头，“一路顺风，替我向露易丝问好。”

　　这时戴安娜从身后给了我一个巨大的拥抱，打断了他的道别，我晕晕乎乎地从女侠的臂膀里挤出脑袋来，对克拉克比了个大拇指，后者笑着飞走了。

　　“我最喜欢的姑娘这周过得怎么样？”活力十足的亚马逊公主问我这个问题，我屈从于这些超级英雄的旺盛精力，满心都是羡慕。

　　“让我想想——临近年底公司里成堆的财务报表，反派也喜欢卡在这时候挑事儿，也就给了我联盟里加倍的财务活儿，更别提还有难缠老板。”我一边掰手指数清这些事，一边叹气，“所以，老样子吧。总还能撑下去。”

　　“我们该走了。”布鲁斯插入谈话中，低沉的音色立刻给这场小聚掉转了画风，从轻松向动画片变到侦探类铅黄电影。

　　“所谓\'难缠\'。”我对她指指布鲁斯，摊一摊手。

　　“赫拉在上，我可怜的小宝贝。”戴安娜在我脸颊落下一吻，揉乱了我的头发。

　　英姿飒爽的女侠踏着欢欣的步伐走出了议事厅，我知道她联盟会议这天的惯常日程是结束后去和史蒂夫碰面吃gelato，但依然，我也因为她走得过分迅速把我留给蝙蝠侠而感到哀怨。

　　好处是我有免费司机和文件搬运工。

　　不过——好像这就足够抵消我付出的脑力劳动似的。

　　“为什么火星猎人需要一件山本耀司的风衣？”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抚平纸张后文本原封不动，我头疼按了按额角，“就在我以为闪电侠在杂项费用里填三十打甜甜圈作食物消耗用是个恶作剧、亚瑟买下水族馆作“与海王一家同行”演出用还报销成办公用品消耗之后，联盟仍然总能给我惊喜。”

　　我抬眼看了一下换回便装的布鲁斯，倚靠到身后这张精良的人体工学椅上，再用力摸一把给自己配置的这张胡桃木办公桌，“还好韦恩集团作为正义联盟的资金来源，股价在稳定增长。”

　　“说到这个，提姆决定接受管理公司的职责了。”他抿了抿嘴唇。

　　“而对此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的是？”我把笔一扔，发泄似的往后一倚，转椅带着我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也让我对这个不停给我找事干的韦恩眼不见心不烦。

　　他按住转动的椅子，半跪着撑在扶手上把我圈了起来。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这张本应让人看了就心神愉快的英俊面孔离我不到三寸的距离，偏偏说着不讨喜的话，“我希望你能教提姆一段时间，帮他熟悉起公司事务，再在董事会里帮他斡旋一下。”

　　“所以在担任韦恩集团的CFO和负责正义联盟的账目之外，我现在还要帮忙带孩子？”回答我的是属于蝙蝠侠的死亡凝视，安在布鲁斯这幅行头上颇显违和，我不为所动翻了个白眼，“没错没错，恐惧是蝙蝠侠最有用的武器之一，但是你得挑对人，韦恩，这一招早就对我不管用了。”

　　“别人不知道，但我可清楚得很最开始你一个人单打独斗有多狼狈。更别忘了早些年你受了伤行动不便、面具也还没改良时，盖住眼周肤色的黑色眼影都是我帮忙画上的。任何人对蝙蝠侠做过这种事都会被彻底碾碎心目中那个冷酷无情的黑暗骑士形象。”

　　他定定地看着我，棕色的瞳孔里习惯性带上压迫，但也带着点无计可施的哀求。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掐住他的腮帮子，自己也凑过去直逼他的面门。

　　“这么多年了，布鲁斯，你还是不会好好说话。”我抱怨着，脑袋里闪过无数个因为他情感上过分吝啬导致事情失控的情境，其中家庭纠纷最多，“我敢说提姆迟迟才同意接管公司事务就有摸不透你到底赞不赞同的缘故在其中。”

　　“我知道你没把让我帮忙当作理所应当，但你的说法和表现出来的态度，如果不是我对你足够熟悉——”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没再说下去。

　　“……给你涨薪。”沉默一会儿后，他闷声道。

　　彻底改变先不提，这是连试都不打算试吗！

　　我一时恨得牙痒痒，体格差距摆在那儿却也无可奈何。

　　我猛地松开手，想让他的脑袋失去承重干脆地砸下来，再现一波他义警初期面对突发情况时的猝不及防，以缓解我的不忿。这伎俩当然没奏效，但我看着他脸上那处将颧骨衬得更加高耸的淤青，郁气也消了大半。

　　“提姆交给我吧，保管还你一个有前瞻力的德雷克董事。”我转回桌前，拾起笔，“知道你不习惯道谢，不强求，我明白。”

　　他难安地动了动腿，脸上罕见流露出窘迫。

　　“是不是觉得太熟悉你的人在身边弊大于利？”我瞥到他的神情，托着下巴对他笑，“也许有阿尔弗雷德这一个就够了。”

　　“不一样……”他轻声道，我只听清前几个词他便快速调转了话题，“我在想，或许让绿箭侠加入正义联盟为时尚早。”

　　“怎么，和他的沟通不太愉快？”超人的报告如他本人一般赏心悦目，我利落在上面签了字，“要我说，你也没必要过分揪着他\'Arrow Car\'、\' Arrow Cave\'的称呼不放，这名字又不是申请过专利权。”

　　“……你提醒了我，也有这个原因。”

　　“不然因为什么？”我拎起哈尔沾着不明液体的报账单，很想不管不顾直接签了了事，职业操守勉强令我忍下了这个念头，这时酒精喷雾就派上了用场。

　　我把它放在一旁晾干，意识到布鲁斯一直没有给出答复。他看着我，一副翻旧账的模样。

　　“我？”指了指自己，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禁觉得好笑，“前任见面的不自在罢了，我对黑金丝雀的兴趣都比对他的大。”

　　“你比他重要。比起他来说，联盟也更需要你。”他强调，“如果你感觉不舒服……”

　　完全没兴趣听之后的东西，我打断了他：“如果我因为他不舒服——你就怎么样？别闹小孩脾气，布鲁斯，绿箭侠对星城很重要，也是联盟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别让私人恩怨蒙蔽你的判断。”

　　“我很高兴你这样在意我的感受，但你我皆知绿箭侠对联盟的贡献，他不应该被这般不公平对待，就因为过去和我有过一段。”我说，突然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案例，于是将矛头再度引到他身上，“瞧，好好说话也没那么难吧？”

　　回答我的是他勉为其难的颔首。这已经是进步了，baby steps。

　　“看来有一部分的我们永远不会变。”我调侃，他顺着我的力道被推到椅背上，我的手指从他的胸膛一路滑下，在底下那处堆起的褶皱上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希望你在这方面也没变。”

　　我只是顺水推舟，发出邀约的人是他：我可不信提起奥利弗是随口为之。

　　水到渠成的开头，但不大顺利地告终。

　　我被黑暗包裹着，听见达米恩风一般冲进来与布鲁斯交谈，不到半分钟察觉到房间里的不对劲后仓皇逃走。

　　蒙在我头上的被子被掀开了，布鲁斯强撑出的镇定神情摇摇欲坠，“你觉得他发现我们了吗？”

　　“你觉得呢？”我反问，不怎么在意地躺回到枕头上，“只要没瞎、脑回路也正常，都能看出来被子底下藏着一个人吧？”

　　“我们要怎么对他解释。”他现在的表情是一种彻底破裂后的空白。

　　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摇晃，纠正道：“没有复数，应该是\'你该怎么对他解释\'，达米恩的报告还压在我这里没有审批，也就给了我置身事外的底气。”

　　“手握经济大权冲昏了你的头脑。”他收住咬肌，腹部也绷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横竖不是我遭殃。我捡起地上躺着的外衣披上，对他抛一个飞吻，准备把空间留给这对父子。

　　“嘿，路易莎。”他叫住我，语气踌躇，“你一直没有离开哥谭，没有离开我……我们，除了阿尔弗雷德的缘故，还因为什么？”

　　“因为你是家人。”我又想了想，耸耸肩，“好吧，严谨来讲——偶尔会睡到一起的家人。”

　　“Eww！”门外传来达米恩故意让我们听见的大声抱怨。

　　我打开门，从善如流地对他点头：“晚上好，你的父亲在等你，达米恩。”

　　“你的措辞，路易莎，好像韦恩的家庭伦理剧戏码还不够多似的。”他皱起鼻子嘟囔着。

　　“你我之间的悄悄话，”我俯下身子对他眨眨眼睛，“布鲁斯其实很担心你这次卧底行动。你已经找到了斗篷上和鞋底的追踪器，其实还有一个充当着你武器腰带的纽扣。就当作是为了阿尔弗雷德和我，留着它吧，我们都不希望你孤立无援。注意安全。”

　　“你太啰嗦了。”他从我身边挤了过去。

　　如果他的耳根没有泛红，这话会更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