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蝙蝠侠] 我在哥谭做审计》Gudwil

3、第 3 章

　　他们都是夜行动物，但这不代表她就能接受他在自己的公寓来去自如。

　　“赛琳娜。”

　　赛琳娜惊了一下，认出来声音后没好气道，“你也晚上好。”

　　“你找了一个新室友。” 沉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

　　“收收你这副态度，我没有把她当作安妮卡替代品的意思。”赛琳娜想把冰箱狠狠砸上表示不满，但突然想起来几墙之隔在蒙头大睡的女孩，不由得收敛了力气，“我需要有人分摊房租。她是个很好的室友，生活习惯也与我契合。”

　　“但你把对安妮卡的愧疚移情到了她身上。”

　　这下她忍不了了：“你偷窥我们？”

　　“你有前科，赛琳娜。至于她……她身上有些蹊跷。”

　　“你得停下来找份正经差事做做了，蝙蝠，你的两面人生让你变得疑神疑鬼。”

　　“我已经有一份工作了。蝙蝠侠这一切就是我的毕生致力。”

　　“是吗？那为什么你总给我一种还有未了之事的感觉？”

　　屋里突然一阵噼里扑噜，两人一下子住了嘴。赛琳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卧室里的女孩打着细微的呼噜，嘴唇移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梦话。赛琳娜很快意识到刚才的声响来源于被扔下床的玩偶导致的连环反应，几本书坍塌成塔型，被撞到衣柜上的行李箱还在不稳地晃悠。她看上去比这混乱的居住环境还要糟糕。

　　赛琳娜来不及心疼，等听清楚她说的东西后神情便变得古怪起来。

　　“梦话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她在说什么？”

　　赛琳娜脱口而出一句脏话，“天哪，你得改改你总突然出现吓人的毛病。”

　　“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她在骂事务所关于餐费补贴和通勤津贴的审批慢得像乌龟。”她抱胸，“满意了吗？”

　　蝙蝠侠愣了一下，接着若有所思。赛琳娜自然没错过这一幕，这让她陡然生出戒心来。

　　“听着，我不知道你这套行头底下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再有兴趣知道了——但是你离她远点。”她步步紧逼，在蝙蝠侠这副仿佛用孤独和悲剧灌注起的盔甲上用力戳着。

　　“她没有必要参与进我们混乱的世界里。哥谭只该是她履历上的一笔，而非将她拖入泥淖的源头。”赛琳娜看着自己的双手，最后颤抖着将脸埋进去，“她和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足够清白。”她猛地抬起头，锐利的目光直抵他藏在蝙蝠面具后的眼睛深处，“怎么，你要反驳我吗？”

　　窗外的乌云开始涌动，如此的剧烈以至于在蝙蝠侠身上留下了光影狂乱的线条。他依然沉默，斗篷却在一头撞进屋里的风的怂恿下不安地翻滚。

　　“也许吧。”最后他这样说，“但她在酒店里的房间偏偏就是我撞进去的那个，现在她又恰好成了你的室友，太多的巧合便不是巧合了。”

　　对此赛琳娜的评价是：“你有很严重的信任问题，蝙蝠。”

　　今天是个好日子。

　　“赛琳娜！”我雀跃着冲回了家，“你不会相信的，我的工作补贴一气儿被批下来了！明天正好是周日，我们找个花哨昂贵的地方吃一顿去怎么样！”

　　屋子里一片寂静，这时我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给凑到我脚边的猫挠了挠痒，快狠准在一群猫间找到下脚地儿到达冰箱，起开一瓶苏打水：“我们可以对那些装模作样的食客们评头论足。如果侍者拿鼻孔看人，我们就要许多餐前面包和柠檬水，等到他忍无可忍的时候豪迈点餐再把信用卡啪地甩在桌子上推过去，然后欣赏他不满和谄媚勾结成的扭曲表情。你觉得怎么样？”

　　我咕咚喝下好几口苏打水又打出一个缱绻的嗝，可还是没得到回应，我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赛琳娜？”

　　半小时后的提心吊胆后，我接到了哥谭警局的电话。

　　一走进警局我就开始小腿肚打颤。原因有三：首先，这是哥谭；再者，这是哥谭；最后，这是哥谭。

　　我从没见过如此之多的被关进铁栏杆里拘留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嫌犯，他们每敲一下栏杆我就感觉自己在暴乱中被弄死的可能性大一些。我不知道是谁灵机一动想到“嘿，也许把嫌犯的监牢和警察们的办公桌放在一起会更有威慑力”（到底是谁威慑谁啊），我只觉得哥谭人的税交的可真值，而且我很确定设计布局的那个傻缺知道我的心声后会兴高采烈地道谢——能力低下还听不懂反话的官僚，我暗暗啐了一口。

　　很快我就迷失在繁忙的警局里了，这很不妙，我的迷茫会让我被当作软柿子捏，坏蛋们最会见碟下菜。

　　“小公主迷路了吗？”油腻腻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我哆嗦了一下，立刻后退和他拉开距离。

　　“别害怕啊，我敢说你没接触过我这款，不如你先亲我一下找找感觉？”他开始恶俗地挺胯，挤眉弄眼。

　　我努力找回胆量骂了一句“去你妈的”，却只让围在他身边的嫌犯找到了乐子跟着起哄，更有几个威胁似的开始撞栏杆。

　　我该继续往前走的，至少该挪到警察多的地方，但我僵住了，动弹不得。

　　“路易莎！”我听见赛琳娜的声音了，可是她在哪儿？

　　正转向的时候，侧边一股大力把我拉了过去。赛琳娜以一个保护性的姿势环住了我。明明我比她高、年龄也比她大，但我就是知道——我可以依靠她。

　　“又来一个？”男人的笑容更大了，“我接受双飞，宝贝姑娘们。”

　　眼见赛琳娜张牙舞爪要扑过去，我赶紧抱住她，将她拖到一边坐下，“给我打电话的警察只告诉我你被卷入了一场械斗。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受伤了吗？有没有人为难你？你饿不饿？”

　　我连珠炮一般发问，等不及她的回答便直接上手在她身上扒拉了个遍，期间夹杂譬如“我给你带了水和吃的，家里的猫我都喂过了不用担心”之类的碎碎念。

　　没找到任何明显的伤口让我松了口气，结果抬头看见赛琳娜面色复杂，我后知后觉自己行为的不妥当，不由得讪讪笑了笑：“对不起，我太担心了。”

　　她摇了摇头：“你很……贴心。只是俱乐部发生了一点冲突，我没事。”

　　路过的警察嗤笑了一声，他把一个活页板递给我，“小冲突，嗯？”

　　我的目光落在被夹住的那张现场照片上，胃部立刻开始因为恐惧而缩紧：被炸毁一半的建筑被烟雾笼罩，地面上闪着冷光的许多弹壳同样瞩目。

　　“好吧，我的老板和蝙蝠侠发生了一点纠葛，也不是第一回了。

　　“又是蝙蝠侠。”我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词。

　　一个念头突然萌生，我抓住了赛琳娜的手：“你辞职吧，赛琳娜。你想读大学吗？我那天还在车站看见哥谭大学的宣传板，学费并不太贵，我可以先借你一部分。然后你可以搬到别的地方去，双子城就不错，税率也合理。”

　　她定定地看着我，我在她的目光中冷静下来，顿时感到无地自容：我最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反过来我又有什么立场对她的人生安排置喙？冒然将我认为的“好意”倾注给她是多么的自以为是，我并不了解她的过往。

　　果然，她抽出手站了起来，我甚至来不及道歉，“你该回去了，路易莎。如你所表露的，我在你的人际关系里是一个污点，我们不如就此划清界线。”

　　“我很抱歉，我没有这个意思。”我绞着手，有些不知所措，“你不是真心的……对吧？”

　　她看了我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我不是。对不起。”

　　“你有你认知中的的正常的生活，但我是我，我的归宿在哥谭。”

　　我赶紧点头：“我只是担心你出事。说实话，每天我都担心这会是我的最后一天。”

　　“什么坏事都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她突然捧住我的脸，在我额上吻了一下，“你很安全，也一直会这样。”

　　好吧，现在这氛围有些奇怪了。我懵懂地应了句“好”，接着听到警察说“你们可以走了”，喜悦立刻压倒了其他所有感受。

　　走出哥谭警局我深深呼出一口气，狂跳的心脏开始慢慢平缓。

　　我把周日计划对赛琳娜复述了一遍，她也赞成可以用上什么都不想只玩乐的一晚。

　　如愿吃上一顿大餐后，我们赶在夜幕降临前回到了家。鉴于我对电子设备一窍不通，赛琳娜全权负责调试DVD播放器和选片，我则做了一盆水果潘趣酒。

　　我们很快一人一大杯酒饮，窝进沙发里看起了电影。

　　直到我的手机屏幕因为来电闪烁起来。

　　“啊，fuck me。”我嘟囔着，赛琳娜懒洋洋地问是谁，“海顿。我的团队负责人，也是给我介绍这所公寓的那个海顿，威廉姆·海顿。”

　　“你要接吗？”

　　“你猜怎么着，”没想多长时间我便下定了决心，“去他妈的工作，我已经过了六天没日没夜的生活，我值得彻底放一天假。”

　　“好选择。”她朝我举杯。

　　我和赛琳娜设法熬到了影片结束，那晚我的记忆终结在我们纷纷昏睡在沙发上。

　　第二天我果不其然起晚了，偏偏中途还遇到罢工，我只得下车往韦恩大厦狂奔。

　　我一口气跑到办公室，离上班时间还剩三分钟，读卡器却出了故障，我眼睁睁看着墙上时钟的分钟走过三个空格，压抑着发出了一声怒嚎。

　　也是这时我看到了威廉姆，可他看上去比我还崩溃。

　　“你怎么还是来了！”他几乎是吼着对我说，“你没看到我的短信吗！！”

　　我连忙拿出手机，可还没等它开机我便脑袋巨痛无比。

　　我跪倒在地，同事们闻声很快围过来查看我的状况，但只是令我更加痛苦。

　　数字，到处都是数字，我读到身边所有事物和数字相关的信息，无论活物还是死物。我的头脑仿佛变成了机器，但这汹瀚的信息量绝对不是人类的身体所能承受的。

　　当我终于缓过来些的时候，威廉姆拨开人群蹲在我面前，他的眼中有一种认命似的无奈。

　　“好了。”他这样说，“她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就这样，我学到了第一堂课：在哥谭，永远保持开机状态。永远别错过任何一条消息、或者漏接任何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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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明明我好心帮忙催促报销了ot，为什么就被当作另有所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