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努斯之门[SWIFT x BIG GOD]》奇牙牙

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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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了乐乐，你别担心，制裁者刚刚就是在阻止他深挖你，他今后不会找你麻烦了。”

　　鲁西西领着被释放的乐乐往餐厅的方向走。

　　“他不是在查杀南山的凶手吗？”

　　“你刚刚没听见我说话？当然不是，他们西斯塔家族是老牌吸血鬼，祖上啃着人骨头积累了大量财富，眼高于顶，血统高贵，根本不在乎平民的死活，怎么可能费那个事查凶手，他就是冲你来的！”

　　“查凶手也是为了制裁者的安全，不算小事吧……”

　　“那种事有宗斑大叔呢，就是叫我小畜生的那个大叔，制裁者的安全是他负责，执事大人插手是越俎代庖，放心吧，他过两天就滚蛋了！乐乐？乐乐？”

　　走到一半，女孩忽然失去意识，鲁西西把女孩送回了房间，好在这次她没过多久就苏醒了过来，但精神头很差，只是坐在那里发呆，饭也没有吃。

　　“乐乐，你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出没出去？”

　　“你为什么说你那天见过执事大人？你和他常常私下见面吗？”

　　“你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和执事大人是怎么回事了吧？你俩是有交情吗？”

　　“他为什么对你是这个态度？他不是连名字都告诉你了吗？”

　　憋了一肚子疑问的鲁西西只能得到一些嗯啊的回应，很难不让他怀疑女孩是在故意装病，目的就是为了逃避他私下的盘问，“乐乐，你是连我都信不过吗？”

　　“嗯？西西哥？你说什么？”又来了，问来问去都是这样，面对女孩的装傻充愣，鲁西西逐渐失去耐心，要在平时，女孩早就紧张地解释上了，可她现在却假装没听到他的话，笑意在脸上转冷，但鲁西西看在库洛洛和侠客的份上，平复自己心头渗出的恶意，他拍了拍女孩说让她好好休息，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

　　看到鲁西西离开，女孩醒了下精神，对着他背影嘱咐说别忘了吃饭，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但那些稍微需要用到脑子的遣词造句会让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鲁西西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模糊不清，他问她的问题，她也想要知道答案，可她尝试着整理脑子里乱糟糟线索，起初只是刺刺的隐隐作痛，加入逻辑推导后，太阳穴就突突猛跳，整个脑袋就像要炸开来一样胀痛，只有将大脑放空，疼痛才慢慢缓解。

　　也许，睡一觉就好了……乐乐抱着这个想法早早上了床，可她却睡不着，翻来覆去也只不过是闭上眼睛干躺着而已。

　　折射进来的月光照得屋内银白一片，她在窗前立了片刻，感觉自己仿佛在接受圣洁的洗礼，月色怡人，索性也睡不着，女孩从房子的正门来到有喷水池的中庭。

　　“伯父？”

　　不远处，男人修长的身影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中，光线在他浅色的衣服上发生反射，仿佛是他自身散发的莹莹微光。男人下巴扬起，似乎凝视着夜空中的什么。

　　突然，有一道黑影晃动，在男人身侧一跃而起，“小心！”乐乐急急地喊道，那个人影显现出真身，乐乐还来不及看清那是谁，黑色的人影就被一股野兽般的无形力量甩上了半空，乐乐在那人眼中看到了一抹诡异的绝望，旋即他手脚被反相折断成一张凳子，胸口绷出一根根白色的东西来，上面还粘连着血肉，那是……肋骨？！在乐乐的尖叫声中，神性的男人回过头来。

　　对上那双湛蓝色的眼眸，乐乐吓得腿软，胃里翻江倒海，忽然间喉咙就像被卡住一样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嗖嗖嗖，从吓坏了的女孩身边窜出了数道人影，这些人如同西索那样穿着奇装异服，他们从四面八方发起攻势，化作男人身边一滩滩绽开的血雾……

　　只须臾，他身边的残肢断骸便堆山满海，无数影子涌向他，他像绞肉机一样轻而易举夺去这些人的生命，啪唧，些许蹦落到女孩面前，一节黄褐色的肠子还在地上弹了起来，滚了几圈后才停在了乐乐脚边……

　　她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开，无声地干呕起来。

　　绯红色的月光倾洒下来，大地变得幽红暗沉，终于男人洁净的衣服上也沾染了少许血迹，他看着乐乐，目光如湖面般平静，那些撞上来的小虫子仿佛与他无关，忽然男人迈开脚步，朝着乐乐的方向走了过来。

　　乐乐拼了命爬起来，想逃回房间，可身后哪里还有什么房间，整栋建筑物只剩下一些石头残渣，再一眨眼，就连残渣都在潮腥的空气中化作粉末……

　　那些不成人形的尸体随着男人的移动而靠近，它们堆在乐乐逃走的路线上，迅速地腐烂发臭，变成森森白骨，地狱般的骇人景象冲击着乐乐的视觉神经，她无路可逃地瘫在地上，手底下黏糊糊，软塌塌，很快，她也要变成地上这滩……东西……

　　身体在极度的恐惧中痉挛抽搐，她绝望地看到眼前出现了男人的脚……他来了……她感觉到脖子在不由自主地转动，在下巴转到肩膀齐平位置时，她像八音盒里的木偶，发出机械转动时卡壳的声响，咔，咔，咔……哒，脖颈抻扯的剧烈疼痛传入大脑……

　　趴着睡过去的乐乐猛然惊醒，脖子传来一阵酸疼，这个姿势入睡时还可以，保持几个小时不动都定型了，她撑起身体，缓慢地把脖子转了过来，又活动了几次终于血液通畅……她刚刚是又做噩梦了吗？

　　——有时候人不知道自己知道，问人之前不如先静下来问问自己。

　　乐乐想起了库洛洛他们对信息的强大解读能力，在他们手里，再细碎的小事也能串联成一幅图景，也许答案就隐藏在那些容易被人忽略的细节之中。

　　想到这里，乐乐抖擞了一下精神，等脖子完全复原，爬起来拉开了台灯，趁着现在头脑清醒，她想理一下思路，从便签盒里抽出一张纸，用中文写下零散的线索：

　　1. 南山是死于自杀：

　　她的死因总共来自于三种说法，一是鲁西西说的畏罪自杀，二是海拉说的不完美自杀，三是执事大人提到的精神操控，除了西西哥之外，另外两种说法皆指向第三方的存在。

　　“精神操控”乍听之下会觉得是像侠客那样可以控制对方行为的技能，但如果是那样暴力的介入，和真正的谋杀无异，海拉不会强调那是“不完美自杀”，顾名思义，完美与否，自杀都还是自杀，况且西西哥也说是自杀。

　　所以把三个说法合并起来，我认为是有人在思想上对她做出了引导，让她无法对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错认为她除了自杀别无选择，于是跳楼轻生。

　　那这么说……还是有人杀了她啊……写到这里，乐乐像答试卷一样咬着笔重新审题，辅助思考地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那个人会是谁？

　　执事大人说“精神操控”需要在一定范围内进行，但这里幅员广阔，她直到现在也没有逛遍，那个所谓的“一定范围”到底是多长距离？真的有人能混进制裁者的住所吗？如果没有，那在那么遥远的地方远程杀人……这……现实吗？她不是质疑对方“精神操控”的技术，而是远程杀人不光需要技术，更需要一双千里眼，一对顺风耳，不然就是在黑暗的深海里杀一条鱼。

　　还是说……那个人其实就在这里，就在她身边……只不过不是阳间的她能看得到的……

　　乐乐打了个冷颤，这个想法给她自己吓到了，她甩了甩脑袋，决定先想想别的：

　　2. 幻觉：海拉说邪魔毒素类似于毒品，有麻痹大脑造成幻象的可能，如果排除灵异因素，那我当天见到的执事大人可能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产生了幻觉，而在上书房的会面才是我第一次见到执事大人，所以他只拥有我向他询问墓碑的记忆，而没有抽我血的记忆。

　　如果把噩梦也当作是幻觉的一种，那我一共出现了三次与真实世界有关联的“幻觉”：

　　我见到了执事大人，得知他的名字——【幻觉一】

　　我大晚上不睡觉跑去墓地，看到了碑文——【幻觉二】

　　代入西西哥被虐待的场景——【幻觉三】

　　这三个幻觉是我本身不存在的记忆，海拉说记忆有遗传性，婴儿有可能继承祖先的记忆，那我有没有可能是被共享了他人的记忆？有人把这些原本不属于我的记忆画面，通过幻境共享给了我？

　　等等，不对……

　　乐乐握着笔的手轻微颤抖，她写下了：

　　【幻觉四】

　　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乐乐呲着牙把纸揉成一团，发现除了她似乎并没有人能看懂这鬼画符，又忍着痛疼把纸展平，她写上了那句刻在墓碑上的话：风自由，雨自由………疼痛稍减，但倦意来袭，她关上台灯，疲惫地拖着身体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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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还没醒吗？”已经下午了，女孩还在昏睡着，看到朵朵娅摇头，鲁西西知道自己错怪乐乐了，她不像他们那样皮糙肉厚，受再重的伤第二天也能活蹦乱跳，她是个娇弱到大风刮一下就要吹倒的软妹子，中毒刚刚好转，紧接着又被执事大人连哄带吓地逼口供，这下病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就在鲁西西良心发现，稍微有那么一丁点自责的时候，他瞥见了桌子上的纸，“这是什么？”皱巴巴的，上面密密麻麻爬满了奇怪的图，鲁西西见过，那是在乐乐的世界看到过的文字。

　　朵朵娅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那就是她昨天在他走了之后自己写的，鲁西西拿着纸，狐疑地看向床上熟睡的女孩，这张纸说明女孩不是一无所知，还故意用他们都看不懂的文字来记录。

　　眸底寒光微闪，嘴角上翘，“乐乐，你真的信不过我么。”

　　打发走房间里的女仆，鲁西西坐在床边问女孩，但却不再是询问的语气，鲁西西已经确信了这一点，女孩不信任他，而且有事瞒着他。

　　傍晚，女孩醒了过来，她还记得自己睡着之前正坐在桌前理思路，看到那张草稿纸在桌子上静静地躺着，她松了口气，总算那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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