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只有我在认真营业》劝琴

8、第 8 章

　　对方定是掌握了围场四周一定的布控，才能在楚永言已经察觉到的情况下还能突破侍卫的守备来到帐前。
　　楚永言身手一流，护着个不会武功的栾浩歌，也能游刃有余地对付袭击他们的数人。
　　相互厮杀一番后，楚永言察觉，对方在有意识地逼迫他们朝围场外退去，可见还是忌惮围场内的侍卫。
　　栾浩歌哪见过这样的场面，不说是吓傻了，惊慌失措还是有的，只不过王爷说了让自己紧跟着他，那栾浩歌便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为了护着他，楚永言的一条手臂围在他的腰际，栾浩歌恨不得自己再轻巧娇小一点，好像块玉珏一样挂在王爷身上，不给他添麻烦。
　　刺客人数愈发多了起来，到底带上一个人还是有些累赘，发现楚永言对栾浩歌的保护举动，刺客便朝着栾浩歌下手。
　　刀剑几次与他擦身而过，栾浩歌伸手摸到怀里的一样事物，恰巧一名刺客袭来，楚永言转身抵挡的同时，栾浩歌也从怀里掏出那样事物甩出：“尝尝本公子自制的五香粉！”
　　“噗”的一团粉末洒出，迎面而来的刺客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刀刃歪斜，被楚永言捅了个对穿。
　　栾浩歌吓得闭上眼睛。
　　紧接着就感到身体腾空而起，原来是楚永言运用轻功带着他后撤。这不是明智之举，离围场越远他们就越危险，但显然这些身手不凡的刺客目的如此。楚永言艺高人胆大，也是存了心想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如何，他在沿途留了记号，带着栾浩歌一路打杀。
　　楚永言轻功了得，竟在进入一处密林后甩掉了刺客，他们终于得空休息。
　　这里已在围场外部，这样的密林暗藏猛兽，同样不乏虫蚁毒物，是人们未曾探索过的区域，往日里狩猎决计不会踏入此处。
　　冬天的日头被头顶纵横的枯枝剪碎，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里竟还有未落尽叶子的植被和未凋零的花木。
　　栾浩歌随手采摘起一朵花瓣只有小拇指指甲盖一半大小，花瓣密集花蕊极大的花朵在鼻子底下使劲闻了闻，这花朵的香味很淡，仿佛用力一吸，就会把香味全都吸走。
　　“王爷。”
　　楚永言闻声转身，一个不查，被一朵花直接怼到鼻尖上。
　　栾浩歌道：“王爷你闻闻，这朵花使劲闻会有一点苹果的香气。”
　　楚永言握住他持花的手拿远了一点：“长在这里的东西小心为上。”
　　“是，王爷。”被教训了的栾浩歌垂头丧气走在后面。
　　楚永言恐他落在后面遭遇危险，便站定等他，等他跟上便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栾浩歌为此又高兴起来，他手里还捏着那朵花：“王爷，你说这花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小心脚下。”
　　“我觉得它叫黄蝇，你看它的花瓣像不像黄色的苍蝇翅膀！王爷，刚才打斗了那么久，你饿吗？”
　　黄色的小花被他随手丢在地上，过了不久，一只黑色的靴子将那花踩烂。

　　刺客追上来了，不同的是这批刺客人数精简，出手更为狠辣。一番较量，在对方被他斩杀几人的情况下，楚永言的肩上挨了一刀。起先不觉得痛，当栾浩歌看到刀伤处流出黑血时，楚永言也感到了身上的麻痹。
　　刺客在刀上抹了毒，一旦染上短时间内便会夺取人的行动力。楚永言踉跄一步，被站在他身后的栾浩歌接住。
　　楚永言神智模糊，但他知道他身后还有一个人需要他护着，他奋力抬起手腕想要杀掉这最后一个刺客，可不光没能抬起手，连眼皮也越发沉重起来。
　　楚永言昏倒在栾浩歌怀里。
　　眼前的刺客步步紧逼，他眼神阴毒，当强大的敌人化身砧板上的鱼肉，此人便不再着急收割，而是压慢步子给对方施以压迫。
　　栾浩歌抱紧楚永言，昏过去的摄政王将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他身上，不过栾浩歌毕竟同为男人，拼尽力气抗个男人尚可，他把楚永言的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头，两只手紧紧抱住对方的腰，一顺不顺地盯着持刀向他们走来的刺客。
　　那人轻蔑道：“你是楚永言的男宠？长得倒是不错，瞧你这副样子，打算与他共赴黄泉？”
　　栾浩歌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总归是要你们命的人！”说罢，扬起刀刃朝他们袭来。
　　栾浩歌抱着楚永言腾空而起，向后退出数米远。
　　突然发生的变化，饶是杀人如麻的刺客也有一瞬间怔愣：“你会武功？”
　　栾浩歌紧盯着他不言。
　　那刺客追上去，这次他对等的看待栾浩歌，不再像戏耍猎物般，而是动用了全部武力，几番追赶后，他终于察觉出了异样，眼中的轻蔑再度浮现：“原来是个只会用轻功逃跑的胆小鬼！”
　　栾浩歌是个懒散的性子，若不是他真的感兴趣，很多东西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累，算上到王府后学会做菜这项，他如今一共就会三样本领，但唯独轻功这一项不是他出于自愿而学的，但他却不得不学，因为这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
　　栾浩歌运用轻功奔逃，他没有武艺傍身，体力自是比不过那刀口舔血的刺客，想要保住他和楚永言两人的命，必须要尽快找到办法。
　　逃跑的时候他被刺客丢出的暗器刺伤，更是雪上加霜，好在这暗器上没有抹毒，不然当时他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紧接着他就发现自己天真了，那暗器不知是何种构造，刺破他的手臂后，伤口并没有被暗器完全堵住，而是不断有血顺着他得胳膊流下。栾浩歌感到他的体力在随着血液一点一点流出，而怀里的楚永言也需要及时解毒，他的时间不多了。
　　刺客一路追着栾浩歌来到一片荆棘丛，荆棘丛稀稀拉拉长得歪歪斜斜，瞧着不甚美观。
　　刺客对仓惶逃进荆棘丛磕磕绊绊走不稳的栾浩歌道：“这是你挑选的埋骨之地？甚好，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踏入荆棘丛的刺客身形一顿，他望着边踉踉跄跄逃命边扭头看他的栾浩歌，只觉得身体的力气好像在被不断抽干，视线缓缓下移到这片零零散散间隙极大的荆棘丛，他行走间一直都高度防备，是以从始至终未让任何一株植物近身，对于他这样能够飞檐走壁的杀手而言简直易如反掌，那他是如何着的道呢？
　　刺客跪倒在地的时候，不死心地猛嗅一口气，鼻间有淡淡的苹果香气，这香味让他原本软榻下去的身体又有了几分力气。
　　栾浩歌已经不逃了，他就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着刺客在原地挣扎。
　　那些生长杂乱的荆棘丛，单看上去十分普通，奋力逃跑的栾浩歌瞧着也像是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
　　老练的杀手轻敌了，他轻视栾浩歌的身份，所以连带着对他会轻功的那份警惕也放松了。
　　栾浩歌敢踏入这里，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从沿途他采摘到那朵黄色的花，便知这附近必有这样一丛荆棘，它们是互为伴生，又与寻常所见的伴生植物不同，两种植物没有生在一处，若不是潜心钻研过此道的人怕也难以窥见此处奥秘。这东西看似荆棘但并非寻常荆棘，这不过是它冬季里枯萎后的样子，在这样的山野密林中行走，即便是冬天也很容易遇到饥饿难耐出来觅食的野兽，为什么他们一路畅行无阻，便归功于这一丛“荆棘”，野兽都知道有危险的东西，丧命在此的人不知道。
　　看到刺客趴在地上半天没动，栾浩歌起身打算带着楚永言离开此处，他鼻腔里沾染的那点花粉不足以让他长期在这种毒株里待着。
　　甫一动身，眼前就一阵阵发黑，他手臂上还在陆陆续续的出血，很可能不只是暗器的构造，还有可能上面涂抹了抑制伤口愈合的药粉。
　　他费力地拖着楚永言找到一处避风的地方，先是替楚永言处理了一番伤口，对方大概没想让楚永言那么轻易的死去，用的毒不算狠辣，栾浩歌强撑着身体四处搜寻了一番，找到几株寻常可见的解毒草药，一起嚼碎了抹在楚永言的伤口上。基本上只要保证他们不会被野兽袭击就能活下去。
　　前提是他还有力气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
　　失血过多让栾浩歌感到格外的冷，他往楚永言的怀里缩了缩，楚永言因为中毒这会儿体温偏高，栾浩歌靠在他怀里感觉好受了一点。
　　倦意不断袭来，他深知现在睡过去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栾浩歌自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困得不行了只想倒地就睡，况且有美男相伴，好像也没那么亏。这么想着，栾浩歌又把楚永言的手臂移过来圈在自己身上，两人相依相偎，看上去如同一对相拥而眠的眷侣。
　　……
　　“浩歌，浩歌！”
　　“公子，公子醒醒！”
　　栾浩歌一个支撑不住，侧脸直直砸在桌面上，缓缓清醒过来，与此同时，嘈杂的人声传入耳中。
　　眼前是张熟悉的面孔，慈眉善目的有钱老爷，不是他爹栾秋，又是谁。跟在他身边的是栾秋的贴身小厮长贵。
　　“我让你跟你大哥一块学着管帐目，你怎么跑茶馆里睡觉来了。”听着像是责问，可栾秋脸上一点动怒的意思都没有：“亏得你大哥还帮你圆谎，说你去了别的店铺巡查，我这走着路一扭头就见你坐在茶馆大堂里杵着个脑袋睡得正香。”
　　长贵在一旁偷着乐，他们家这位小公子有意思的紧。
　　“爹，那账本密密麻麻的我看不进去，我不想学管账，让大哥管。”
　　栾秋虎起脸：“那你想干什么，这也不爱学，那也不爱学，总得会点什么傍身吧，爹是不怕养你一辈子，可爹能吗？”
　　恰逢此时茶馆里的说书人讲到精彩出，一拍惊堂木：“却说这用毒圣手，以毒医人，江湖中人对他是又爱又恨……”
　　栾浩歌神神秘秘道：“爹，不若我学着用毒吧，将来实在不行了，我就去游历江湖，也以毒医人，当位毒医。”
　　长贵心中感叹，自家小公子是越发不着调了，不想自家老爷也跟着不着调起来，竟在认真考虑栾浩歌的提议：“倒是可以，咱家不缺钱，你无需学这些挣钱的手段，自保为上，这样，爹再给你请个师傅，学些逃脱保命的手段。哎，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求别的，只求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一起都好好的。”
　　好好的，简单也困难。简单便是安生度日，困难便是命运难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