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案之太子选妃宴》道月

6、徐念瑶

　　再见到李鹤月和杨危之是在掖庭局，覃薙将事说与李鹤月，他只点点头，“等她醒了。”

　　他和杨危之赶到时，徐念瑶已挨七鞭，凭皇后宫人的“巧劲”，别说三十，就是十鞭下去她都活不过五更，靠着杨危之求情，此刻虽仍未苏醒，好歹捡回一条命。

　　“皇后怎会相信曾艳容的一面之词，明明还未查清。”覃薙极是气恼，她不明白为何凭曾艳容的几句话，徐念瑶就没了半条命。

　　李菩珠拉了拉她的衣袖，在背后妄议皇后是大罪，况且杨危之还在这，只得悄悄用口型说了“太子”二字，不管徐念瑶杀害杨华珠是真是假，她和太子事闹得沸沸扬扬，杨皇后容不下她。

　　覃薙缓过生气，偷偷瞥了一眼杨危之，却只剩他的背影。

　　杨危之去安抚二皇子了。

　　今日到了时辰，徐医女还未来同他玩耍，他派人去太子署，听闻人已被皇后带走，等他赶到皇后宫中，又闻人被送至掖庭局，他又马不停蹄地跑过来。

　　杨危之告诉二皇子徐念瑶无事，请他安心回去。

　　等二皇子走后，李菩珠悄悄扯了扯覃薙，问：“二皇子好似有些……”

　　“痴傻，”覃薙不假思索回道：“据说几年前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如今就等同八九岁的孩童，听说他生母费嫔是医女出身，往日惯常为陛下问诊，真是可惜。”

　　日渐西斜，徐念瑶终于醒了。

　　杨危之赶紧走进房中，说是房间，实际如同牢狱，石板上铺上稻草便是床，屋子里全是霉味，让人不禁乍舌宫中竟有此等地方。

　　等李菩珠和覃薙跟上，杨危之已然退出房门，顺道将李鹤月拦在外间，李菩珠二人不明所以地走进房内，只见徐念瑶卧躺在稻草上，身后虽被宫人上了药，但为全颜面，杖责之时着的衣裳被惩鞭入骨，衣裳连着血肉，只得将背上的衣裳皆剪了去，端得触目惊心，可饶是如此狼狈，也未减几分清丽之色。

　　徐念瑶惨白着脸，就要下地行礼，手刚动就被覃薙拦住，“徐医女，你是病人，快躺回去。”

　　徐念瑶感激地点点头，“多谢覃娘子，咳咳，也多谢世子和司使救命之恩。”她知晓，李司使同杨钦察定在门口侯着。

　　一时沉默，覃薙眨眨眼，示意让李菩珠去问话，李菩珠适时出声：“医女不必担心，此番只是有几个疑问望医女解惑，若医女是冤枉的，两位主审自然会还医女清白。”

　　覃薙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徐念瑶惨然一笑，垂下眼眸，摇摇头，“该说的，我都同皇后说过，从头至尾我都未有害过杨娘子，亦未有攀附太子之心，别的，我亦不知情。”

　　美人凄而哀绝，闻之动容。

　　“你细无巨细地再说一遍，特别是当时你在沁芳阁之事。”李鹤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依旧冷淡。

　　“每日巳申，是我为二皇子请脉的时辰，昨日也不例外。前几日寒凉，二皇子染了咳，昨日我便跟去沁芳阁，煮些枇杷膏茶给二皇子润喉。当时太子殿下与丰王世子亦在，我将枇杷膏茶分给两位郎君，谁知，怪我不小心将膏茶洒在殿下衣裳上，惹出之后的风波。刚想向殿下请罪，杨娘子便进来给了我一巴掌。后来，杨娘子追殿下离开，过了些时辰我也就回太医署，申时再去同二皇子请脉，一直到杨娘子的死讯传来。太医署中的医女皆可作证。”

　　听起来，确未有谋害杨华珠的时间。

　　“杨娘子闯进去时，她身旁可有旁人？”李鹤月再次发问。

　　“当时混乱，我并未注意。”

　　“好，最后一个疑问，”李鹤月看着手中传回的消息：“据问医女自幼失恃，被沈医正收作徒弟，医女可否告诉我，当时医女是如何被沈医正收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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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已黄昏，辞别之际，杨危之道：“找出真凶之前，且让她留在此处。”

　　李鹤月点头，此前他已派人询问过太医署和二皇子殿，徐念瑶未正一刻离开太医署，申时便到二皇子处，此外皆有人证，留她在此处亦是为她着想。

　　覃薙亦是点头：“我也觉得她不像真凶，但是曾艳容，顺平伯府的曾大娘子你们不去审问？她有很大的嫌疑。”

　　李菩珠想了想，顺着她的话接道：“即使曾娘子不足以做成此事，可躲在她身后之人呢？”

　　“你倒是提醒我，” 李鹤月微挑着眉，一步一步走向李菩珠，她费了好大心力才忍住想要后退的冲动，终于他在鼻间仅有一拳的距离止步，“你很关心这件事，那曾艳容同她背后之人，明日等你的好消息；至于我同杨钦察，有更重要的事。”

　　久到李鹤月二人背影不再，李菩珠方敢吁出一口气。

　　“怪不得叫他鬼见愁，我还以为他只对那些犯人凶狠，没想到谁的面子都不给，连国公世子同女郎君都未能讨着好脸，估摸着也对陛下能有个笑容了。”当然，此话覃薙也只敢等人走了背后说说。

　　李菩珠摇摇头，悠悠道：“是我同他有些旧怨。”

　　覃薙大惊地望向她，半点猜不到谨言慎行的小娘子能同神天军出身的鬼见愁有何纠葛。

　　李菩珠将故事说与她听，良久，她由衷赞叹：“未想九娘从前竟这般爽利，做了多少女郎想做却不敢之事，可惜没能早些认识九娘，不然你我在这上京怎得也得搅动一番风云。不过如今亦不算迟，不若我们拜为异姓姊妹，往后义妹的婚事由太后赐婚，谁都拿捏不得。”

　　李菩珠回握她的手，眼底多了丝真心，“婞妧，你知道的，这场宴会名为赏花宴，实则太子选妃宴，可太子妾，从不是我所求。”

　　“我当然明白，东宫后苑，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同你说，”覃薙压低声音，“去岁，旁人都只道太子妃殁了，昨日我偷听外祖母与净虚姑姑提及，其实太子承徽和良媛，去岁也都死了。”

　　李菩珠望着宫墙上方的天光，日落带走最后一丝余辉，夜幕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