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之翠羽遇萧峰》小白希

30、第六章 该说的不该说的

　　木卓伦命喀丝丽诸人扶霍青桐回帐休息，又示意众族人莫要被这小小惊吓扰了兴致，让大家继续唱歌跳舞，尽享欢乐。只是翠羽黄衫在回人心目中享誉甚高，见她身子不适，许多人都关切不已，没有了载歌载舞的心思。霍青桐本来只是想要阻了喀丝丽对陈家洛的心思，没想到竟影响了这么多人，心中还蛮是是歉疚的。
　　见大女儿病倒，木卓伦心急如焚。逢此清兵将退未退，时刻虎视眈眈之机，全仗着这个女儿精明果敢，方才撑到今日。如今她一旦病倒，真不知道若是清兵来攻，会发生何事。他有一子二女，唯独这个女儿聪慧过人，远胜过大儿子霍阿伊，甚至连自已也远远不及。小女儿虽然美貌绝世无双，可单纯善良，不通事务。他当日听从那清军大官的劝说，意欲将那她献给满清皇帝，换得一族人的平安。可是却被大女儿强烈反对，只道那皇帝绝不是可信之人，竟去江南追回了上贡的玉瓶。他其实心中也是十分舍不得这个小女儿，所以也就干脆顺水推舟，留她在身边了。他今晚又惊又喜，没想到喀丝丽竟然有了心上人，却不知是谁。哎，这孩子，只要她快乐就好吧。
　　所幸霍青桐的病没有什么大碍，过不得多久，便悠悠醒转了过来。喀丝丽伏地祷告，感谢安拉保佑了自己的姊姊，霍青桐见她如此虔诚，心中甚暖。此时她被众人团团围住，皆是关切不已，她连忙对大家微笑，表示自己没事。众人本是担心不已，此刻见她醒了过来，方才放下心来，一些不相干的人就退了出去。霍青桐瞥见那群人中亦有陈家洛在内，目光迷离，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心想若是让他留在回部，喀丝丽与他时时相见，难免心中还会想着他。她其实并不是想干涉喀丝丽的终身大事，只是觉得她年纪尚小，见过的人也不多，此刻的一腔柔情，未必便就是真心爱慕，所以才阻了她的表白。反正，就陈家洛那副脾性，若是喀丝丽不主动，谅他也不会有勇气向喀丝丽表白。

　　待到众人都散去，喀丝丽却留了下来。霍青桐本来想叫她去休息，突然想起来方才一幕，于是笑道：“没想到我们的香香公主也有了意中人，倒是怎样的英雄人物让喀丝丽心折？”
　　喀丝丽听到姊姊问及，脸微微一红，低头笑道：“就是那位与我一同回来的大哥，他是喀丝丽见过的最勇敢、善良的人。”
　　霍青桐听到妹子对陈家洛的评价竟然是“最勇敢、最善良”，不禁哑然失笑，想来这个妹子当真被爹爹和大家宠坏了，竟单纯至此。说起来她这个做姐姐的也有几分责任，只顾着关心族中事务替爹爹大哥分忧，没有尽到一个做姊姊的责任。

　　霍青桐坐起身来，喊妹子在自己身边坐下，与她絮絮聊起这一路来的经历见闻。喀丝丽与姊姊虽然甚是亲厚，却因为姊姊常年聚少离多，极少有这么个亲近的机会，心中极是高兴，将心中所想合盘托出。
　　喀丝丽清脆的声音如泉水叮咚，若有若无的香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霍青桐在心里微微叹气，似她这般天真无邪的美人儿，也难怪让这么多男人如此倾心。又听她叙述完陈家洛攀上悬崖，为她摘下了雪莲花的事迹，霍青桐微微一笑道：“妹子，这个人不单单是很勇敢，他是会上乘的轻功。”
　　“真的？”喀丝丽没有学过武功，所以并不能分辨，不过姊姊说是的，那应该就是的了，于是笑道：“姊姊也是学过武功的，想必也能摘得下那花儿。”
　　霍青桐笑着摇头道：“这却不能，我听你的描述，那样的悬崖峭壁，寻常人岂能做到？”她心里却在想，若是萧大哥，或许是能的。只不过这种以身犯险的事情，决计不能让萧大哥去做。
　　喀丝丽听姊姊如是说，笑靥如花，说道：“我就说他是顶顶勇敢的人，那日我瞧他下来的时候，额头上都是汗珠，衣服后襟都湿透了，真个担心死我了。”
　　霍青桐却正了颜色道：“妹子，你说当日遇见他，是要来族中报讯的么？”喀丝丽不知姊姊为何突然出此言，不解地眨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她姊姊，说道：“他是为了给爹爹和姊姊报讯来的。”霍青桐叹了口气道：“既是有事在身，干系到身家性命，何等重大。他却在半途之中，为了一个小姑娘的小小心愿，甘冒如此大险。倘若有个什么闪失，那些等着他报讯之人遭人恶人之手，岂不是有负托他报讯之人所托？”这番话她其实本不愿与喀丝丽说，况且陈家洛万里报讯，她心中其实十分感激。只不过喀丝丽如今对他一往情深，不得已才指了出来，希望能够改变她心目中的印象。
　　喀丝丽闻言惊讶道：“姊姊，你是因为他没有来得及向你报讯，所以才不高兴的么？那我替他赔礼啦！”霍青桐闻言怔住，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被自家妹子如此误解，却不得不耐下心解释道：“他有心来报讯，我们只有感激，怎么会有责怪他的意思。我们身在在大军之中，就算有武功多高的人想要来寻仇，也没有那么容易。况且，萧大哥与韦小公子已经将这件事情告知我们，爹爹已经命人加以提防。只不过，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他做事多为感情用事，并非一个可以依托终生之人。”

　　喀丝丽素来对姊姊的话很是信服，听到这些话心中很是迷惘，一时间有些摇摆不定。霍青桐见状心中颇有些难过，总觉得把这些东西加诸在喀丝丽单纯的快乐之上，很是几分不忍心。事到如今，她该说的，甚至不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要看喀丝丽的造化了。
　　喀丝丽辞别姊姊，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姊姊说过的话，与心中的那个人拿出来比较。她这么一副心事重重地走过去，竟没有留意到站在路边的陈家洛。
　　而陈家洛在月下徘徊良久，突然见到喀丝丽从帐篷里出来，又朝着自己走来，紧张的满手是汗，心怦怦乱跳个不停。怎料到喀丝丽竟然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他失望之余，朝着喀丝丽洁白无瑕的背影望过去，心中不由地自惭形秽：自己一介凡夫俗子，能够陪她同行数日，已是非分之福，岂可更有他求？
　　他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便抬脚离开的时候，一转身看到是韦至尊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对他做了个鬼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摆在那张他本就瞧不顺眼的脸上，此时当真的是格外的刺眼。只不过他自己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会的总舵主，对方确实个不到二十岁的顽童，怎能跟他一般见识？于是强压下心中的火气，亦回营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爱西翰刚从外面喂了马回来，就听到几个姐妹笑嘻嘻地跑过来说，那位中原来的公子哥儿，在门口等了她许久啦。爱西翰连忙快走几步，果然看到韦至尊百无聊赖的站在那里，四处张望，显得甚是不耐烦。
　　看到爱西翰终于回来了，韦至尊满面的笑容，远远地就唤她的名字：“爱西翰姑娘，我是来拜你为师的。”
　　“拜我为师？”爱西翰一愣：“我有什么好教你的。”
　　“你教我回语呀，”韦至尊讨好地说道：“爱西翰姑娘的汉语回语都说的这么好，再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老师了。”其实他本来是想要缠着霍青桐教她，但是人家实在忙的抽不出时间，昨天还病者呢，今儿一大早又同萧大哥跟着她爹爹去检阅队伍去了。他自己帮不上忙就够不好意思了，怎么敢去打扰人家？想来想去，其他的人要么会不会说汉语，要么就是讨厌的不得了，就剩下这个爱西翰最合适了。
　　“哦，你是想学会了回语，好去讨好我们的香香公主吧？”爱西翰眼珠子一转，立刻看穿了她的目的。
　　“咳！”韦至尊脸皮再厚，被人家姑娘这么当面揭穿，也挺不好意思的，讪笑道：“你当不当我的老师？”
　　爱西翰格格一笑，伸出手来：“我听说汉人的地方，老师教学生，都是要收束修钱的，你先交钱来。”
　　她这招可谓奇兵突起，却难不倒我们的韦至尊，这花花公子小哥儿，在扬州城整天不干好事，讨女人欢心的东西，身上总是有那么几件的。便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只金丝攒成的玉凤雕花手镯，放在了她的手上，问道：“这个够不够？”
　　爱西翰可没想到他竟然认真了，连忙推辞不受。韦至尊岂肯依她，一来是他本就有求于人家，二是他韦小爷都送出去的东西了，焉有拿回来的道理？

　　且说这日清晨，霍青桐醒来，惦记着昨日与父亲说过的关于整顿军务之事，忙忙地出了帐篷。一出门便见到萧峰站在帐门外不远的地方，低头若有所思。霍青桐吃了一惊，连忙喊到：“萧大哥。”
　　萧峰转过身来，见到她出来，笑问道：“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霍青桐见他如此问，笑呵呵道：“瞒得过别人哪里还能瞒得过大哥去？我没事。”萧峰闻言点了点头，他虽然知道她昨日其实是在作伪，心中还是免不了几分的不放心。
　　霍青桐本欲将昨日之事说与萧峰，以解他心中之惑，只不过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她的行为有些不甚厚道，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好在萧峰对她倒是十分信任，也没有追问她缘故。

　　跟随着木卓伦去察看军务。回人士兵虽少，却都怀有保家卫乡的决心，是以军心整肃，斗志甚强。而挑选出来请萧峰教授武功的那500名勇士更是骁勇善战，霍青桐心中稍慰。她已经不再去想结果如何，极尽人事，但听天命吧。

　　约莫晌午时分，木卓伦带着众人刚刚回到打仗之中，便有派出去的探子前来回报：“驻扎在黑水河边的清军，刚刚突然开始拔营，似乎，似乎是要撤退离开。”
　　“撤退？”木卓伦怎么也不肯相信，清军形势如此占优，怎会在这个时候撤退，岂不是功败垂成？
　　“据说是京城来了一位钦差，传得皇上旨意，兆惠不敢不听。”那探子不甚确定地说道。
　　“青儿，你如何看？”木卓伦不自觉地问起了大女儿的意见。
　　霍青桐与萧峰对视一眼，二人皆知道定是乾隆的敕令到了。只不过乾隆狡诈，兆惠更是阴险狠毒，却不能掉以轻心。于是霍青桐说道：“你多带些人手，密切注意清军的动向，若是当真退了，那再做计议；若是其中有诈，切记要尽早回来回复。爹爹莫急，不管这些清军打得什么主意，我们且按兵不动便是。”

作者有话说

　　汗死，本来还想今天早点更新的，结果……
这章主要还是过渡，可惜陈家洛还没虐过瘾。
没事，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