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他是盖世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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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辽阔的草原之上，忽然间尘土飞扬，宛若千军万马来袭。牧民们开始欢声雷动，原来是叼羊大会角逐的英雄们归来了。奔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霍青桐的哥哥霍阿伊，他左手拉着缰绳，右手高举着象征着胜利的肥羊，冲着人群奔驰而来。牧场这边，已经支起了高高的锅架，烧沸了滚滚的一锅水，等着他将手上的肥羊扔进锅中，便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就在霍阿伊冲进牧场，不过数步之遥便可获胜之时，他脚下的那匹健硕的白马忽然像发了疯似的癫狂起来。霍阿伊紧紧勒住缰绳想要将马驯服，谁知这只本已被驯服的烈马丝毫不受约束，拼命地想要把背上的人甩出去。霍阿伊奋力拉紧缰绳，试图将那马儿靠近锅架，好把手上的肥羊丢进锅里。谁料那马愈跳愈烈，最终将他连人带羊摔飞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撞在那支起的锅架之上。
霍青桐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相距霍阿伊甚远，纵然想要相救已经为时过晚。风驰电掣之间，霍阿伊的身子离那沸水的锅只有半尺之遥，一个黑影飞身进了圈内，抓住他的外衫，活生生地将他拉了开来。
几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一时间草原上安静如斯，直到第一个人反映过来的时候，开始欢呼，紧跟着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那救人的英雄身材甚是魁梧，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布袍，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正是萧峰。他并未跟永杭等人凑热闹，坐在高台之上观看比赛，反倒跟几个牧民围坐在一边喝酒聊天，听到马儿受惊，众人喧哗方才过来看，在变故突起之时救了霍阿伊的性命。
却见他将霍阿伊放开，朝着人群之中走了过去，众人不知他此举用意何在，纷纷退开路来。一个身着浅灰色破布衫子，白布包头的獐眉鼠目男子，也跟着众人开始纷纷后退了几步，突然转身就跑，被萧峰一个跃身追上，似老鹰拎小鸡一般抓了回来。
只见萧峰抓住那男子的右手，微一用力，那男子的手心便摊了开来，竟露出了几只明晃晃的钢针。而这个时候霍阿伊的坐骑已经被人合力拦住放倒在地，几个心细的牧民赫然在那马的前腿之上，发现了两枚同样的钢针。
“原来是你小子暗施诡计！”几个激动了的牧民围了上来，拳头对准那男子的头就砸了过去。霍青桐这是已经从看台上下来，走到了萧峰的身边，阻止住殴打他泄愤的牧民们，问道：“你为何要这么做？是何人指使？”那被群殴的男子瑟缩着趴倒在地上，满头满脸的血，却抵死不肯说出为何要如此做。
正在众人嚷嚷喧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被霍阿伊远远甩在身后的骑士们方才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那汗帖尔托远远地一眼看到了那只早已被吓呆的肥羊还被遗弃在人群之外，毫不迟疑地扬起长鞭，双腿在马背上狠狠一夹，冲进牧场弯腰一个海底捞月，将那羊羔捡起，投入了沸腾的铁锅之中。
这一下变故迭起，竟连霍青桐几人也没能反应过来，很快许多总算意识到怎么回事的牧民们已经不满的嚷嚷起来，纷纷指责汗帖尔托，乘人之危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而汗帖尔托的支持者亦围了上来，只道是大会的规则，将肥羊投入铁锅中为胜。虽然霍阿伊抢到肥羊，又率先赶回，可是他毕竟没有将肥羊投入铁锅。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霍阿伊见状连忙分开众人，说道：“他们说得也对，我受到惊吓才摔下马来，可是也因此忘记了要把羊投进锅里。所以这个比赛，胜利者还应该是汗帖尔托。应该受到惩罚的，该是这个突然施暗算的人才对。”
见自己的哥哥如此老实，霍青桐倒也无甚话可说，干脆走到汗帖尔托面前，微笑道：“恭喜你，汗帖尔托。落后了那么多居然还能够获得叼羊大会的胜利，你的运气真好！”
她话音刚落，牧民中就有人哄笑起来，嘲笑那汗帖尔托胜之不武。汗帖尔托倒也丝毫不着恼，转过身朝那个使诡计放毒针的奸细走了过去，低下头盯着他的脸，皮笑肉不笑道：“你说说，我这该是谢谢你呢？还是杀了你？！”他说到“杀了你”三个字的时候，话音突变，手中的短刀已经插入了那人的心口。
这一次更是出乎众人所料，只因他站的太近，就连萧峰也没有来得及阻住他的手起刀落。只见他霍地将那刀拔了出来，鲜血喷得到处都是，扭头笑吟吟地对着霍阿伊道：“霍阿伊兄弟，看在我替你报仇的份上，原谅我抢了你的头名吧。”
霍阿伊被他这一番笑脸弄得稀里糊涂，不由地点头道：“多谢汗帖尔托兄弟了。”直把霍青桐气得差点吐血，连忙去查看那奸细的生死，汗帖尔托的那一刀正中心口，只见他的头歪在一边，早已一命呜呼了。“可恨！”霍青桐暗自骂道，简直想一剑刺死这该死的汗帖尔托。
永杭本来是跟霍青桐一起坐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看这叼羊的比赛，后来霍阿伊出了变故，萧峰露了那样一手，他才跟着一起下来，却只是挤在人群中看热闹。及至汗帖尔托纵马归来，将肥羊扔入铁锅，他都一直不曾太注意过此人，直到见那汗帖尔托手刃被当众揪出了的奸细，目光方才落在了这个人的身上。
“爷……”是可可托在他身后小声唤道。
永杭点了点头，低声应道：“你也认出来了？”
可可托连连点头：“没错，就是他。”
“如此也好，”永杭微微笑道：“可可托，看来咱们逍遥的日子也过得差不多了，不如明日就启程回去吧。”
叼羊大会的胜利者到底还是判给了汗帖尔托，霍青桐虽然不服气，可是就连霍阿伊都甘心认输，木卓伦又要秉公裁断，她还能有什么话说。只不过这样一来，西北分路的部族便可以领走本部最强壮的马匹，以及无数的肥羊佳酿，本来这是无可厚非，可如今大战在即，汗帖尔托又是坚决不肯应战的，这件事让霍青桐益发觉得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靠不住。
见她闷闷不乐，萧峰低声劝道：“此人虽好生奸诈，只因为我们疏于防范。而今他虽然杀了那施针之人，却也引起了我们的疑心。只要多加留意他的行动，定能让他不再得逞。”
听他如此一说，霍青桐陡然间觉得轻松了许多，而且他话里用了我们，显然是不会袖手旁观了。心中暗叹这萧峰果然是名不虚传，粗中有细，有他承诺帮忙，虽然不敢说能够改变多少，但好歹是有了不少的希望。
转眼间天色将暮，牧民们烧起篝火，叼羊大会和摔跤比赛之后，便是传统的偎郎大会了。美丽回族的姑娘们，捧着巧手织就的华丽的锦带，献给自己的心上人，邀他共舞一曲以定终身。
作为今日叼羊大会上最出色的英雄，萧峰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姑娘们心目中的佳偶，这偎郎大会才开始不久，便收到了不下十来个姑娘的锦带，饶是如此，也依旧有大胆的姑娘们过来，在他面前跳着迷人的舞蹈，希望他能够答应她的邀约。
霍青桐和永杭本来和他坐在一起，后来干脆双双逃离开来，坐的远远的，只委屈了萧峰，他一向豪气干云，几曾跟小姑娘们这般蘑菇过，待要起身离开，偏又被人紧紧盯住，更何况这是回人的习俗，姑娘们真性情使然，又让他生不得气。
霍青桐远远地瞧着他的窘样，吃吃而笑。永杭用胳膊肘拐她，问道：“你说这偎郎大会，是回部的姑娘将锦带献给自己心爱的男子？”
“不错。”见他么明知故问，霍青桐不由地奇怪。
“那你不是回部的姑娘么？”永杭的眼睛弯弯的笑眯了起来，接着问道：“怎么不见你去献上锦带？难道今日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的青年才俊，竟然没有一个能入青儿姑娘的芳眼么？”
“什么？”霍青桐一直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在看着自己的族人欢歌舞蹈，压根儿没想到这偎郎大会还跟自己有关，经他这么一提醒，那目光真的朝着篝火旁围着的那群人扫了过去。若说这在场的这么多男人里面，让她仰慕的怎么会没有，现成的不就是大家心目中的大英雄萧峰嘛，嘿嘿，错了，在她的心目中的萧峰，可远远比大家心目中的英雄，还要高大许多。
她虽然不曾说话，可是这眼神的一瞥，显然停留在了萧峰的身上。永杭的眼光何等的锐利，自然是瞧在了眼里， “嘿嘿”笑道：“怎么，难道你也怕被拒绝么？”
霍青桐白了他一眼，待要否认，转念却觉得，与永杭相处了这么久，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于是便直口应承了下来，低声道：“萧大哥是盖世的英雄，只怕我配不上他。” 她倒也不是妄自菲薄，实在是萧大哥在她的心目之中，地位实在过于崇高了些，更何况她也知道，在萧大哥的心目之中，自始至终都只有阿朱一人，在他最困顿绝望的时候伴在他的身边的灵秀女子，任是何人，也无法取代。
永杭闻言默然，霍青桐几分不好意思，干脆岔开话来，笑道：“怎么，永杭公子似乎不甚开心呢，莫非是了在这偎郎大会上坐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姑娘献上锦带？”
永杭闻言哈哈大笑：“知我者，青儿也。想公子我也是一表人才的翩翩好男儿，怎地到了你们回部，竟然无人问津？想来是你们回部的姑娘们个个都慧眼蒙尘，识不得我这块璞玉罢了。”
“那她们看上萧大哥，竟是慧眼蒙尘了么？”霍青桐微笑，安慰他道：“你一直与我坐在一起，自然不会有姑娘过来。更何况我们回部最美丽的女子今日却不在此，等你见到她的时候，千万别要失了机会就好。”
“最美丽的女子？”永杭疑惑，这回部，还有比你更美的女子么？
“等你见了她，就知道了。”在她的心目中，无论是乾隆也好，陈家洛也好，都不是喀丝丽最好的归宿，而她在大漠上无意中遇到的这两个人：萧峰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虽然他未必适合于她霍青桐在一起，可是喀丝丽天真无邪，又有绝世容颜，或许能够打动他的心，而若是能将喀丝丽交给他照顾，可以说是最让她放心的法子。永杭虽然不会武功，为人也较为散漫，可是这么多日子相处下来，却觉得这人心地良善，聪明果决，亦是个可托付之人。只不过这些都是她的良好愿望，无论是怎样的好男人，也都还要与喀丝丽两情相悦才好。
恰巧萧峰这时候寻了个空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酒囊，笑道：“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倒是清闲，来永杭兄弟，我们先干上几大杯方才尽兴。”
永杭笑着接过酒囊，仰头一饮而尽，他的好酒量旁边的几个牧民纷纷侧目，拍手叫好。却见他用衣袖抹干了嘴，对萧峰二人道：“萧大哥，青儿姑娘。这些日子在大漠，过得实在逍遥快活，只不过离家日久，着实惦念家人了。明日一早，我就带着可可托回去一段日子，我就不去向木卓伦老伯，已经霍阿伊兄弟辞行了，还要劳烦你代我们谢过他们这些日子的款待。”
“这么匆忙？”霍青桐没想到他这便要离开，只是他说道是思念家人，反倒不好意思留他。
永杭点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此次一别，再见面不知何时。今日叼羊大会上的变故，你们也见了，那汗帖尔托你千万记得小心提防，切记莫要轻易放他回去。只怕将来的这段日子甚为艰苦，大哥——”他转头看向萧峰：“你多辛苦了。”
霍青桐听他说得伤感，不禁也觉得难过起来，与他相识一场，多是嘻笑怒骂，难得这么正经说几句，却如此伤感起来。却是萧峰对他点头道：“代我们向令尊令堂问候，咱们后会有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他是盖世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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