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心脏》闲云居士

2、记忆

　　“我看看。”萧启走进了些，一双手抚上了他的太阳穴，轻柔地揉捏着。“唔嗯，来，闭眼。”
　　王苏又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几眼，略微委屈地闭了眼睛，手却不老实地直接抓住了萧启的衣摆。
　　萧启大概笑了一下，由着他的小心思了。
　　“来，听我说，你之前睡了很久，一直陷入了沉睡……。”萧启的声音很和缓，手也很轻柔的在他头部按摩着。是的，之前陷入了昏迷，王苏跟着想着。
　　“在陷入沉睡，陷入黑暗之前，在长久的休眠之前。”在陷入沉睡之前，陷入黑暗之前，在长久休眠之前，王苏听着那声音仿佛变得遥远，眼前的黑暗越来越浓，“时间回溯……你睁开眼睛，你在哪，你是谁……”一个响指在耳边打响，但是忽的那声音陡然扩大了百倍，仿佛形成了强大的冲击波，震耳欲聋。短暂的耳鸣和失聪，王苏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断壁残垣，不远处燃起了熊熊大火，滚滚的浓烟和有机质烧焦的恶臭——这是哪？
　　有人飞奔过来扶住了他，那人在他身旁好像在说着什么，王苏努力想辨认，但是听不清，耳朵里还一阵一阵的拉着警报。
　　还有人活着，有人从掩护体里爬了出来，有人冲了过来开展救援。
　　“md，这帮王八犊子。”王苏大概听见了这些话，又听见身旁人说道：“小苏，你可快点去后方，搞偷袭这帮东西，你先去治疗。”
　　“不，不用，我不严重，我去帮忙。”沙哑的嗓子这样说道。
　　“嘿，你们这些小年轻，随你的，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王苏冲过去帮忙，搬开那些见鬼的树杈、石头和墙壁。那些人炸的不是军事基地，是居民区，该死。有人的求救声，在一堆废墟下面，几个人一起想把人刨出来。事发突然，大家都没穿戴防护装备和外骨骼——哈，敌人也知道这点，晦气。
　　血顺着脸还有手指往下流，王苏在自己嘴里尝到了铁锈味。
　　“快走！去防空洞……”
　　“趴下！”
　　一阵轰鸣，强大的冲击波把泥土碎石块都震的满天溅射，好几块石头重重地锤在了他身上。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突袭居民区算什么事情，歼灭一群新兵？
　　没有更多信息他们也不推测不出来，只能趴着等轰炸结束。王苏感觉土和残渣已经在他身上建了一座坟了，被翻搅起来的泥土，被轰炸的发烫的灰烬。
　　爆炸声应该是变稀疏了，应该不是自己被炸的又耳聋了。
　　直升机桨叶旋转的声音，他们准备降落了。
　　还有外骨骼运行的机械声，机甲落地的撞击——他们不可能有充足的运量和装备把每个人都武装起来，果然，机甲运行的奇特声音还有压迫感渐行渐远，但是有更多人的脚步声，混杂着弹药架防弹衣摩擦的声响。
　　有胜算吗，不好说，要直接割开他的喉咙，其它地方都没有办法刺穿，王苏摸出了小型军用匕首。
　　脚步声渐渐靠近，但是只有一个人，还有探测仪器滴滴滴的声音，距离够了。王苏一个翻滚起身，一刀插进了士兵的脖子里。
　　有人发现了异样，朝这边射击，王苏举着尸体挡住了一波攻击，抬手就送走了两人。其它几个角落也爬起来几个队友，互相掩护着在废墟里穿梭。

　　一颗手榴弹丢过来，王苏一个飞身躲开，连绵不绝的枪击在身后响起，一枪打在了他小腿上，耳后的爆炸声也响起，可怕的热浪和冲击力，碎石也朝人涌过来，慌乱中堪堪护住了脑袋。
　　被埋在了残骸里，射击和爆炸声还是此起彼伏，缠斗的声音不算遥远，王苏挣扎着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石块，奋力帮助战友给了敌人一击。“哈，谢啦兄弟。”王苏说不上来话，眼前血濛濛的一片，世界闪烁个不停，听力时好时坏，“砰”一枪远处打算冲过来的士兵轰然倒地。
　　但大概再难有这样的好运气，抓起匕首就和敌人扭打起来，枪声流弹飞窜，王苏感觉到几颗子弹恶狠狠敲击在自己的头盔和防弹衣上，疼痛快要麻木了，取而代之的是濒死的兴奋，努力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敌人，盯着那也血淋淋的头颅，两个从未谋面的人现在发了疯地要把对面的脑袋割下来。
　　王苏失血太多了，骨折了好几处，腿使不上劲，被按在了地上僵持着。汪苏一刀割开了敌人的脸，但是卸了力刀被打飞了出去。来不及懊恼，抬手挡住了刺过来的利刃，抬腿一脚踢在了敌人的生殖器上，一把就抢过了匕首顺着腰间防护的缝隙就捅了进去。

　　踢开那像块石头一样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王苏眼前彻底变成了纷飞的雪花和杂片，共和国的旗帜好像在眼前飞舞，援军到了吗？王苏动弹不得，眼前红一阵白一阵，星星，啊，今天是个大晴天，这里可以看到星星。

　　一双手抚了上来，冰凉，滚烫，不是错觉，王苏挣扎着看过去，看见了一双眼睛，一双悲哀忧郁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存在战争场面描写，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