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白日梦空间》夜兰幽叶

13、08

　　所以……我到底该给乔鲁诺送什么样的圣诞礼物呢……

　　后天就是平安夜了，我每晚都在逛各种商店和礼品店，我对他的喜好一清二楚，可候选项目太多了，却也没有决定好要送什么礼物。钱对我而言早就不是问题了，毕竟这些天暗地里用“夜游神”的能力收了不少贪/污jing cha们的“封口费”，我在那不勒斯也有了一笔积蓄。

　　今天晚上再次与乔鲁诺相见的时候，他似乎正在采购，采购的商品大多还是面包和熟食。也是，毕竟欧洲人过圣诞的时候是真休假，啥店都不开，不像卷王中/国/人，春节期间还一直有餐馆和商店开着，他要是不多买点，那圣诞节这一礼拜就没吃的了。

　　不过说起来……“你圣诞节不回家吗？”我捏着一根铅笔芯，在乔鲁诺眼前的纸袋内侧写道。

　　“……家里人应该会出去度假，我不想去。”乔鲁诺沉默了一秒后，用平静的口吻随意给出了一个理由。我没有再问下去，小心翼翼地不再触碰他糟糕透顶的家庭，将话题转到一旁摊子上鲜红透亮的苹果。

　　“苹果看起来很不错呢。”我写着，“不要买橙子吧，不吉利。”

　　“为什么？”

　　“那部电影，《教父》的第一部，里面每次出现橙子都预示了血案的发生。”

　　“你信这个？”

　　“是啊，所以不要给自己乱立flag，我可不希望将来的你出事。”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乔鲁诺挑了些苹果，把塞得满满当当的纸袋锁进车里，又在街上挑选着晚餐的饭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记事本，翻开后捏在手里，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是在核对购物清单上有没有少买的东西那样。那本记事本就是平时我和他交流用的本子，也许是用惯了，被他随身带着。

　　“晚上打算吃什么呀？”我往低处飘了飘，在本子上写道。

　　“agnolotti 或者 gnocchetti……啊，那家店的ravioli很不错哦。”乔鲁诺指了指左手边的餐馆，“那就去这家吧。”

　　我跟着他走进店里，老板似乎认识他，点餐的时候还和他随口聊了几句，笑容满面的样子，看上去和乔鲁诺关系不错。

　　“对了，在这种状态下的你是不是没办法吃东西？”他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远离人群，应该是不想让人发现他在自言自语。

　　“别说吃了，‘幽灵’状态下的我连嗅觉都没有呢……”

　　“真可惜，你只能看着我吃了。”他对我眨了下左眼。

　　“你是魔鬼吗？”有些气愤的我防住了他的wink，虽然他这有些俏皮和恶劣的性格在我的意料之内，可我还是会忍不住生气，“我睡前吃夜宵了，一点都不饿！”

　　乔鲁诺轻笑一声，姿态优雅又不失迅速地炫完了一盘意大利饺子和小羊排，又向店老板追加了一份焦糖布丁。布丁很快就被端上来了，他拿铁勺轻轻敲碎布丁表面酥脆的焦糖层，舀起一小勺送到嘴边。我出手了，那块裹着焦糖碎的布丁穿透他的嘴唇，从下巴一路落下，掉在桌面上碎成一滩蛋液，我敢保证他肯定连一丝布丁的甜味都没有尝到。

　　他盯着自己的第一口布丁在桌上的残骸，略有些惋惜和无奈地叹了口气，用餐巾给布丁来了个体面的葬礼，“你真的是20多岁的大学生吗？为什么这么幼稚？”

　　“对不起，我的心理年龄永远三岁。”我为自己的厚脸皮与无节操感到骄傲和自豪。

　　******

　　平安夜那天晚上，乔鲁诺却不像往年一样一个人与书本或是老电影度过，Lorine出现的时间比往常都早，她说自己特意早睡了俩小时，就是为了和自己一起度过平安夜。

　　“你知道，中/国的平安夜和圣诞节是资/本营销下的购物狂欢，一点意思都没有。”书桌上摊开着一本巴掌大的记事本，上面漂浮着一只圆珠笔，笔尖轻颤，留下夹杂着英语的、语法不太规范的意大利语，“我还没过过真正意义上的圣诞节呢，超级想试试！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准备的东西运过来。”

　　乔鲁诺一直怀疑自己的这位“幽灵友人”是不是谎报年纪，她有时做出的行为简直和小学生一样幼稚，而且丝毫不以为耻，一点儿都不像个“靠谱的成年人”，当然，这个短语是Lorine对自己的形容。但她的学识和思维又摆在那里，能看得出受过良好的教育，这样的性格，很大可能是在豁达开朗又包容的环境中养成的，说明她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地很好。

　　“好吧。”他叹了口气，嘴角却是不由自主的微笑。或许乔鲁诺自己都没发现，他心底其实也很期待能和朋友一起过圣诞，而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羡慕着那些万家灯火。

　　Lorine在接近两个小时后才回来，彼时的乔鲁诺已经把房间重新收拾了一边，还做好了自己的晚饭——两个面包和一份浇上了罐头腌章鱼的蔬菜沙拉。看来她藏东西的地方很分散，才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一大坨色彩绚丽的装饰品穿过他紧闭的宿舍门，仿佛艳丽的晚霞飘进他的房间。晚霞后面紧跟着一道身披夜色的人影，那是Lorine能力的化身——“夜游神”，和乔鲁诺的“黄金体验”性质是一样的。

　　夜游神手上抱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盒，礼品盒顶上是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香蕉派，臂弯间还横着一颗半米高的塑料圣诞树，它那张精致柔美的月白色脸庞依旧挂着恬静的微笑，从未变过，就像美术馆里的圣母雕塑。

　　“这些是……给我的？”乔鲁诺指着被叠罗汉一般垒在地上的四五个礼品盒，问道。

　　桌上的记事本被举到他的面前，中间是个几乎占满整页纸的、大大的“Si”。

　　乔鲁诺道了声谢，心里却想，这也有些太多了吧……

　　记事本翻过一页，笔在半空中自行动了起来，写道：“我觉得这些你可能都会喜欢，不知道该挑哪个，就都买了。”

　　接着，她似乎看见了桌上的晚餐，圆珠笔又飞快地动了起来，“你晚上就吃这个？！今天可是平安夜啊！”

　　“我知道啊。”乔鲁诺耸了耸肩，“所以为了庆祝，我开了最喜欢的章鱼罐头。”

　　笔和本子悬停在半空，久久没有动静，不知是因为Lorine难以应付内心狂风骤雨般的吐槽，还是因为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翻译自己的话。

　　就在乔鲁诺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笔终于动了。“还好我早有准备。”页面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夜游神便把派安置道到一边，拆开被派压着的盒子，这时他才发现，这个装饰尤为华丽的盒子是一个造型独特的食品盒，里面装了一大盘用保鲜膜封得严严实实的gnocchetti，上面整齐盖着一层帕尔玛火腿，一旁是锡纸包着的烤肠和炸物小食，这两份食物下面，还压着一大块牛轧糖。

　　“看来附近有些不幸的家庭遭遇了厨房小偷。”乔鲁诺一边往外拿着食物，一边调侃道。

　　“我……我留下了些许财物作为补偿。”写错的字母改了又改，看得出来Lorine很心虚。

　　将搬空了的盒子扔到一边，乔鲁诺把手伸向下面的几个礼物盒，他也很好奇Lorine会送自己什么，虽然一些可能性已经在他心里浮现了出来。出乎意料的是，守着礼物盒的夜游神又将盒子变为幻影，乔鲁诺的手穿过了礼物盒，直接摸到宿舍的地板上。

　　“不行不行！礼物应该是在晚餐后打开的！”Lorine举着笔记本姗姗来迟。

　　“不差这一会儿。”

　　可Lorine手里的笔记本依然飘在他面前，丝毫不退让。好吧，女孩子总有些奇怪的坚持，身为绅士应该尊重。乔鲁诺有些无奈地想着，便转头去倒腾她带来的那些装饰。

　　Lorine是个女孩子这件事情，乔鲁诺很早就发现了，起初只是基于直觉的猜测，后来在交谈的过程中，通过言谈举止，以及最近出现在他面前的、具有女性/特/征的夜游神，足以证明“幽灵是女孩子”这一点。

　　乔鲁诺的宿舍比普通男生的房间更朴素，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外，从未添加过什么装饰。而现在，他的柜子和门上挂着彩带、床头吊着圣诞袜、窗户上被喷雾糊上了各种图案、门后挂了长青环，就连花瓶里的风铃草都被红绿金三色的彩带打上了一个个蝴蝶结。圣诞树和礼物盒占据了原本空着的宿舍门边与卫生间的夹角，Lorine正用能力将那颗星星固定在圣诞树的顶端。

　　夜游神打开收音机后便消失了，圣诞歌充斥了整个房间，气氛都不一样了。

　　面包被搁置一边，沙拉成了前菜，帕尔玛火腿和gnocchetti是主菜，配以其他一些小食甜点，乔鲁诺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吃完这一顿了。

　　“对了，你们那里不过圣诞，庆祝的是‘春节’吧。”乔鲁诺咬了口腌渍章鱼，打开了话题。

　　“是啊。跟你们这边过圣诞差不多，都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不过没有宗教含义，是庆祝农历新年的节日。”笔记本被按在书桌靠着的墙壁上，乔鲁诺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Lorine有实体的话，那是怎样一个扭曲的半蹲姿势，才能在这里写字。“不过我们不送礼物，反倒是小孩子能收到一笔压岁钱。唉，可惜成年的我已经拿不到每年惯例的千把块了，反而每年要给侄子侄女好几百TUT。”

　　“‘Pocket money’……お年玉？”

　　乔鲁诺突然爆出的一句日语让Lorine不由自主愣了一下，两秒后，她在纸张上画下一个问号。

　　“我四岁以前和妈妈在日本度过的。”乔鲁诺突然说起了自己的过去，或许受到特殊的节日氛围影响，他的心扉竟开了一丝缝，“我还记得，过年的时候，妈妈会带着我去寺庙里祈愿，而她的男朋友也会给我一笔大数目的お年玉，虽然那笔钱最后会被妈妈收走。”

　　乔鲁诺说话的时候，Lorine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她自然是知道乔鲁诺那因被任性妄为的母亲忽视而导致的悲惨童年，与他交往的过程中也一直有意绕开这一痛点。可乔鲁诺的表情很平静，没有怀念，没有对童年的自怨自艾，也没有对母亲或是继父的怨愤，像是在阐述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似乎东亚的新年都有这样的习俗呢。”乔鲁诺又用叉子挑起两块裹满酱汁的gnocchetti，送进嘴里。

　　Lorine将笔和记事本放回了桌面上，在乔鲁诺略带好奇和诧异的目光下飘向礼物盒，不久后，一个红色信封穿过礼物盒，飘到了他的面前。

　　信封面印了四个烫金方块字，虽说不认识，但乔鲁诺还是知道意思的，因为底下就跟着“Happy new year”这个英语短语。

　　桌上的笔又动了起来，Lorine写下了一则小故事：古代中/国人相信新年的时候会有怪物来伤害小孩子，而这种怪物害怕金属，因此新年时节，大人会给孩子能驱邪避祸的“压岁钱”，祝愿他们能平安度过新的一年。

　　“所以，这是我的‘压岁钱’？”乔鲁诺拆开红包，里面躺着六万六千里拉，有零有整。

　　“你还没成年，当然有资格拿‘压岁钱’。”笔尖在空中晃了一下，仿佛拿着它的人正叹了口气，“为了买到这样的‘红包’，我可专门跑了趟罗马的华/人聚居区啊……”

　　“其实我小时候也一样啦，压岁钱都会被我妈以‘我替你保管’的名义收走。”一页纸写满，Lorine等了几秒，确保乔鲁诺看完自己的话，才又翻了过去，“然后直接存进银行，说是给我未来的嫁妆，其实就是划到她自己的账户里补贴家用啦……”

　　收音机里的节目已经告一段落，主持人提前预录好的祝福和祷告从扬声器里飘出，乔鲁诺将盘子里还剩下的一点gnocchetti和香蕉派打包，塞进宿舍的小冰箱里，开始清理台面。

　　“你们过圣诞节好安静啊……”为了给他腾地方，Lorine将记事本挪到了窗边的墙上，“没人放烟花吗？”

　　“烟花会在二月份狂欢节的那几天晚上放，几乎吵得人整晚都没法睡。不过，等过两天圣诞集市又开了，那个时候会更热闹些。”

　　“在我的家乡，一月一号、除夕、初五、元宵节之类的，基本上每家人家都会放烟花，一整晚都是爆炸声。还有结婚啊商店开张什么的需要庆祝的时候，也都喜欢放两/炮。”

　　“这个时候会有很多人去教堂做弥撒，等会儿要一起去看看吗？”

　　“好啊！对了，你现在可以拆礼物啦！”

　　乔鲁诺首先拆开了最上面的盒子，里面是索O的随身听，附带了几盘杰夫·贝克的专辑，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内；第二盒是一大份巧克力，数量和种类多到让他怀疑Lorine是不是把全那不勒斯的巧克力品种都买了一遍，里面还塞了张卡片，上面写着“小心蛀牙”和一个看起来有些贱兮兮的笑脸；第三盒里有一些棋牌游戏，估计是Lorine自己想玩，才送他这些；而第四个盒子，里面放着一盆结了果的常青榭寄生。

　　Lorine拿着记事本飘了过来，“你将来要是有了女朋友，记得跟她在榭寄生下面接吻哦，据说在榭寄生下接吻的情侣会获得幸福！”

　　“是吗。”乔鲁诺应了一句，将榭寄生放在窗台上，挨着那瓶风铃草，随即转过身来面对着Lorine，嘴角翘着微笑，“那么……你要和我接吻吗？”

　　记事本和笔毫无征兆地掉在了地上，连带着Lorine的气息也消失无踪。

　　果然，她爱慕我。乔鲁诺看着躺在地上的记事本和来回滚动的圆珠笔，收起唇边的微笑，眼神中闪着不明的心绪。

　　徐若琳猛然睁开眼，心跳如鼓，但万幸没有发病。凌晨四点半的房间漆黑一片，气温也由于早就关机的空调而跌了下来。她摸到手机，打开词典app，在搜索框里输入“bacio”这个单词，引入眼帘的“亲吻”含义让她不由自主皱起了眉。自己没有背错或者听错单词，乔鲁诺问的那句话，翻译过来就是“你想和我接吻吗？”

　　到底啥意思啊茸茸……你到底啥意思啊？你在逗我吗？你看出我喜欢你了？啊？啊啊啊？徐若林在床上翻来覆去，搅得被窝里的温度都快和室温差不多了，她才停下来，打开空调，瑟瑟发抖地把自己裹成蚕蛹。

　　她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敢入睡，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鲁诺，害怕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害怕从他的嘴里听到拒绝的话，也害怕自己从此被他疏远。

　　“啊！烦死了！”胡思乱想地躺了一会儿，徐若琳实在忍受不了心里的慌乱和烦躁，她用头轻轻磕了一下床头，妄图用这样的行动来赶走脑海里纷乱的心绪。情绪不定和忧思过重本就是心脏病人的大忌，从小在父母家人的开导和医生的叮嘱下，她的想法一直都很豁达通透，有这样烦扰的感觉还是头一遭，连高考和研究生入学考都没让她这么紧张焦虑过。排解这种情绪的方法，除了时间，最简单快速的，就是回去找乔鲁诺问个清楚。

　　再也不想体会这种感觉了，烦死了！早死早超生，哪怕被他当面拒绝，也比现在这样未知的煎熬好！她下定决心，闭上眼深呼吸，放松肌肉开始数羊，以求尽快入睡。

　　熟悉的气息又回来了，乔鲁诺往一侧看去，只看见了自己的房间，但他知道，Lorine就在那里。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乔鲁诺说着，把手中的记事本和笔递了过去。

　　Lorine接过记事本，久久没有动作，明明睡着前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一到乔鲁诺面前，她却有些怂了。

　　虽说看不到Lorine的神情，但乔鲁诺基本已经把她心里想的猜了个七七八八，因此他很耐心地等着Lorine开口。

　　半晌，记事本才被摊开，“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句话的时态用错了，不过这也体现了Lorine忐忑的心理。

　　“那只是我的测试，如果言语上冒犯你了，我道歉。”乔鲁诺的神色依旧处变不惊，看不出喜怒。

　　他果然猜到我的心思了……Lorine不由自主握紧了笔，那种烦躁慌乱的感觉又来了，她实在不堪折磨，将问题翻译过来，心一横，笔在记事本上重重地落了下来，“那你……”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乔鲁诺竟抢答出口，让Lorine拼写一半的单词停了笔，“我没有多少朋友，也没和女生交往过。所以我不清楚，你对于我而言，究竟只是朋友，还是与你对我的相似。”

　　Lorine没有再写下去，笔垂了下来，她的心里既失望又高兴，失望于乔鲁诺没有给出正面的回答，不过他也没有明确的拒绝，这说明，自己可能还有希望。

　　那就先维持这样的关系吧，不能逼他太紧，顺其自然就好了。心里复杂的情绪并没有停留太久，理智很快就回到了Lorine身边，其实结果对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和乔鲁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本就不可能有结果，自己能够以这种形式与他相识，已经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了。说到底，自己最害怕的，只是与他形同陌路。

　　“虽然可能有些伤人，我希望我们还是暂时维持原先的关系。”Lorine的所想还没有完全从脑海里翻译过来，乔鲁诺又率先开了口，“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想清楚，自己和你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Lorine彻底放松下来，期待和担忧都落了空后，她心里只剩下一片平静，在记事本上留下一个“好”。

　　不过是又恢复原样而已。

　　浑厚的钟声从远方传来，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下，平安夜过去了，圣诞节正式来临。

　　“差点忘了。”乔鲁诺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不过幸好你回来了。给你的礼物，圣诞快乐。”

　　礼物？我这种型态，能用到什么？他又会送我什么？虽说满腹疑问，Lorine还是带着欣喜拆开了盒子，里面躺着一张存折，里面预存了五万里拉，开户人竟写着她自己的名字。

　　“虽然来源不正规，但是可以用。”乔鲁诺眨了眨眼睛道，“这是你的‘工资卡’，当然现在只能由我代管，等你来意大利了，我再交给你。”

　　不，不是吧……那天的瞎扯，他居然当真了。虽说内心在吐槽，可Lorine内心其实开心得不得了，在本子的空白页上，她留下了大大的“Graz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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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琳送榭寄生的心理过程：定期看医生的时候，发现开的心脏药里有榭寄生提取液→联想到榭寄生下接吻的梗→回去查了资料，了解到榭寄生有“爱情、幸福、希望、丰饶、驱邪”的寓意，就决定送一盆，算是她委婉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