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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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允芒没料到他哥这么给力，赶在对方后悔前按着市场部加班做出方案联系电视台。
《诊断》节目组的导演万万没想到昨天才确定参与嘉宾，今天就有资方主动上门加投资，而且养然医疗不仅提供资金还开放场地拍摄。养然总院多次获得星都最美医院称号，原本就是导演心中最适合的取景地，只是担心人家太高冷勾搭不上。唯恐养然医疗反悔，导演立刻给统筹打电话，马上开机！下周就拍！
如此一来一去，双方各自窃喜。
唐允芒下班回到家，已经过了周晏平常下班的点。他一进家门就满屋子找周晏，结果在浴室门口和刚沐浴完的Alpha撞了个正着。周晏伸手扶了他，免得唐允芒向后摔倒。
唐允芒很少加班，所以扶对方的时候周晏下意识分辨了一下他身上的气息。
“周晏！”唐允芒眼睛亮晶晶的，好像一只求表扬的小狗。
Alpha静静看着他。
经验让唐允芒克制住邀功的冲动。如果告诉周晏养然赞助了节目组，周晏肯定会知道是自己在搞鬼。于是他用一种随意的语气说道，“今天有个叫《诊断》的节目组找养然合作，所以和市场部一起加班回来晚了。”
周晏脸色渐渐冷了下去。
又听唐允芒接着说，“节目组想在养然拍摄，养然每年都有预拨这一块的费用，哥哥说可以让病人免费治疗。”他小心翼翼打量对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谨慎地组织措辞，自己都没发现语气中带着讨好，设法不刺激到周晏敏感的自尊心。
“如果你不希望我参加，可以直接告诉我。”
“我没有！”唐允芒连忙澄清。
周晏深邃的五官隐没在卧室晦暗的灯光里，唐允芒听到一声很轻的讥笑，像是在嘲弄他的愚蠢。
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刚到家时的好心情被消耗得一干二净。自己为了合作方案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拖着整个市场部加班，连晚饭都是在会议室里吃的。结果周晏却认为这是自己为了迫使他看清双方地位而设下的陷阱。
“对不起。”
男人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外套，说实验室还有些事情没处理，直接回了学校。
这是周晏的习惯，他很少和唐允芒吵架，每次生气的时候就借口实验室有事，等过几天气消了才回家。听上去很省事，但周晏每次生气最遭罪的还是唐允芒，他会整夜失眠揣测对方是否还在生气，或是在深夜发消息给男人道歉。
因为《诊断》节目组和暖阳娱乐的合作框架，唐允芒被迫忙碌起来，各部门总监拽着他连轴开会，大有你让我加班我也不让你好过的鱼死网破之意。他的员工都是各个层面上的社会精英，工作废寝忘食，足以卷死老板。这让他很难抽出时间去星都大学安抚周晏。
很快就到了袁沅生日那天。唐允芒在前一天接连发了好几条信息给周晏，又让谭樱帮忙送了一套定制西装到实验室。西装是他之前就准备好的，和自己的是情侣款式，考虑到好几天没见到周晏，他甚至去养臻美容部做了一次面部护理。
袁沅住在第七区。星都的第五、六、七三个行政区是帝国主要政府部门所在，袁沅没结婚之前和父母住在□□所在的第五区，结婚后因为丈夫谢宜圭在卫生部工作，就一起搬去了离工作地点更近的第七区。
袁沅和唐允芒从小念的都是第五区的私立学校明德，明德是星都排名第一的私立学校，大部分学生不是贵族世家就是高官子弟。像唐家这样的巨贾家庭，在上层阶级眼中也不过是个经营医院的商人而已，更何况唐允芒还是个Beta次子。在帝国最近一次人口普查中，Beta占总人口的百分之五十不到，是整个社会的中流砥柱，而在明德这类精英学校里，Beta比例只有百分之二十，高等级的AO性别才是明德的主流，Beta只是学校用来彰显入学平权理念的工具。
Beta在哪里似乎都只能当配角，唐允芒清楚自己的地位，从没想过要与别人争辉。
袁沅家世好性格又好，上学时就有很多朋友，尤其是近年谢宜圭仕途坦荡，同学间的走动比起从前更为频繁。
唐允芒到的时候，袁沅家门口早已停满豪车，天上浮着几架私人飞行器，机身上金色的家族徽章低调地闪动流光。
他将礼物交给管家，是一套袁沅喜爱的绝版书。每一本上都有作者亲笔签名，他费了些力气才收齐一套。所有的礼物都被摆放在长桌上展示，管家知道他和袁沅的关系，将礼物放在醒目之处。唐允芒扫了眼大家送的礼物，袁沅和大多数的Omega一样喜爱绘画，礼物也以艺术品为主。谢宜圭是政府官员，宾客们都很有默契，若是因为礼物价值过高被管家婉拒那未免也太不懂社交礼仪了。
唐允芒拿了杯香槟，和几名同学寒暄了几句。不一会儿袁沅就从门外跑进来一把抱住他。“小芒你来了！”
Omega一身白色的收腰西装，恰到好处展示出腰线柔软的弧度。袁沅脸上红扑扑的，看上去很高兴。“怎么就你一个人？周晏呢！”
唐允芒解释自己是从第九区赶来的，周晏从实验室出发，距离更远一些。
袁沅点点头，勾着唐允芒轻声说，“一会帮我多灌谢宜圭。”杏眼中燃烧着决心，“今天一定要一次中招！”
……大哥你也太拼了。“你今天过生日，别太有压力。”
袁沅望向花园的方向，不知道哪个同学带了孩子来，小小的Alpha正在花丛间撒丫子发泄成长期过剩的精力。“你不明白，突然之间大家就集体晒娃了。无法跟上同龄人的格格不入。”而他从小就是最合群的孩子。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声道歉，“对不起，你别在意。”
男性Beta的生育率很低，唐允芒也不觉得周晏会给他这个机会。所以并不未觉得袁沅的话题有冒犯自己，反而觉得袁沅很可爱，不愧是拥有强大共情能力的Omega。他拍了拍对方的背示意自己无所谓。
袁沅坚持拉着唐允芒去吃他爱的甜点，今天宴席上有一种他很喜欢的第七区特色糕点。是一种叫福丽特的点心，在两片蛋糕间夹上新鲜水果和一种昂贵的火腿，味道十分鲜美。唐允芒很喜欢吃这个，这种点心有一个缺点，饱腹感非常强烈，所以真正的贵族并不会碰它。生日宴的菜单上会有这个食物，纯粹是袁沅为他准备的。
真是善良可爱的Omega。唐允芒大快朵颐了一番。
袁沅瞧他吃的香，笑得很开心，“我听说周晏要上一个医疗节目。你男朋友要混娱乐圈呀。真不怕他被拐跑了？”
唐允芒开玩笑道，“是啊，这不是赶紧赞助了节目，生怕有人潜规则他。”
袁沅不知道唐允芒和周晏的包养关系，以为唐允芒真的在烦恼，认真替好友参谋，“我听说那个节目主持人是邱云津，那个人风评不行。听说有作风问题。”
唐允芒对娱乐圈不太熟悉，虽然姨妈是业内人员，但显然方馥在这方面并没有好好教他。他对于邱云津的了解仅限于对方出道时是新闻主持人，后来被调去做综艺。
“你们也在一起六年了，是不是该找些新鲜感？”袁沅出谋划策。
“啊？我还是想听一下作风问题那段。”
新鲜感？难不成要他装破产让周晏包养自己？他哥第一个不同意。
“哟，这不是唐二少么。”一名肤色稍深的Alpha突然向他俩走来，他脸上有些晒伤的痕迹，唐允芒刚才听见他吹嘘在南方度假时的艳遇。“袁沅你一直粘着小唐，都不找我们聊天。”
“说起来，前几天热搜上那个周晏不是你男朋友吗？我记得也是我们学校的，怎么没看见他？”
唐允芒客气地答道，“他有些事会晚到一点。”
周围的人开始起哄。
“这个点还不来，应该不回来了吧。”右侧一名Omega语气轻柔地指出，“我记得学长以前就挺低调的。”
Alpha哈哈大笑，“唐二少也算价值投资了。谁能想到周晏一个3ALV3居然会在毕业前二次跃迁成3ALV5。”
大部分人在出生时就能确定ABO性别和等级，少数Alpha和Omega会在发育中经历信息素二次跃迁，表现为信息素等级从低等级跃迁至高等级。对于Beta，类似经历叫做二次分化，极少数Beta会在青春期分化为A或O，这种现象的生理成因目前尚且不明，学术界主流理论认为这是一种由于婴儿时期腺体发育不全而导致的生理补偿机制。
周晏在明德上学时信息素等级为3ALV3，从十级信息素分类来看，相当于金字塔中的第七级，普通人看来是非常优秀的等级。但在明德这样的贵族学校，3ALV3相当普通。虽然周晏成绩很好，但他是个靠奖学金上学的特困生，这样的条件在明德是交不到朋友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唐允芒。
唐允芒叹了口气，周晏确实不会喜欢今天这种场合。
袁沅不忍唐允芒受气，他假装回忆道，“我记得周晏那时候也挺抢手啊。不是还有个Omega公开追求他？
话音刚落，刚才插嘴的Omega脸色一沉。
这位是继承了家中爵位的，袁沅这么暗讽他，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当年信誓旦旦夸下海口，结果不仅没追到Alpha，还输给一个Beta。
“周晏和我打过招呼，他实验室走不开。”眼见气氛凝滞，谢宜圭出来解围。这是个成熟低调的Alpha，有着很高的情商。谢家也是政治世家，圆滑周到是政客的基本素养。他对唐允芒笑着说，“周晏团队在做一个项目，部里看了很感兴趣。我约了他好几次他都没空，小芒你帮我说说好话吧。让他可怜可怜老班长。”
周晏和谢宜圭上大学时关系不错，唐允芒见过他俩好几次同进同出的。他听到谢宜圭这么说，就知道对方是在帮他递台阶了。
唐允芒赶紧借着梯子往下爬，众人也识趣地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毕竟今天生日宴的主角是袁沅不是唐允芒，他们真正想巴结的人是谢宜圭。
宴席之后谢宜圭亲自将唐允芒送上车，唐允芒临走前向他道谢。谢宜圭隔着车窗俯身对他说道，“替我向你哥哥问好。”
唐允芒点了点头，刚要关上车窗。又听谢宜圭轻声说，“告诉他忍耐一下。”
他诧异地看向对方，只见谢宜圭已经后退一步向他摆手告别。
谢宜圭是卫生部的高级执行官，卫生部是养然的监管部门，刚才那句近乎越线的暗示是什么意思？对方是个规行矩步的人，轻易不会插手下面的事情，恐怕唐允乔最近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生日宴后第二天唐允芒跑了一趟电视台，周晏今天要录制节目，他买了一些点心和饮料探班。他头一遭做这种事情，业务不太熟练，在电视台里迷了路，一个路过的Beta小孩给他指了路。
路上聊了几句才发现这小孩恰好是《诊断》统筹组的调度，唐允芒如释重负把手上的食物交给对方，小孩快乐地派发给工作人员。
“第一次来探班吧。”
唐允芒身边突然多了个人，一名Omega站在面前朝他笑。
这是唐允芒第一次看见邱云津真人，这位星都娱乐的收视吉祥物长了一张非常艳丽的脸。难怪袁沅不喜欢他，邱云津的面相确实给人一种不端庄的感觉。尤其是那双荡漾着水波的桃花眼，实在很难正经起来。
“何以见得？”
“如果想要送给演员，马上开拍了脸上带着妆怎么会吃东西。如果是送给工作人员收买人心，又怎么会有大老板亲自送货上门？”
唐允芒摸摸下巴，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唐总是节目组的大金主，怎么好意思让您亲自探班。”邱云津拢了拢外套，他脸上带着妆，在镁光灯照耀下闪着细碎的光芒，看起来闪闪发光。
唐允芒本来不担心周晏在外面被人惦记，现在觉得有点危险，这个Omega真的漂亮而且很有味道。对方身上有一种暗香，Beta是闻不到信息素的，所以他觉得邱云津应该是喷了香水。他这时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比刚才靠近了不少。
“听说养然的唐总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没想到这么平易近人。”
平易近人=很好说话
唐允芒渐渐觉得不太对，不是周晏危险，是他危险才对。这个邱云津怎么好像在钓他？养然投资节目组在外人看来是非常突然的决策，一般人不会联想到周晏身上，难道邱云津会错意以为自己是为他而来的？
他正要开口解释，周晏突然从他身边路过。唐允芒连忙用身体挡住他的路，低声问他，“你昨天为什么不出现？”
周晏冷着脸扫了一眼他和邱云津，绕过唐允芒走进摄影棚。邱云津朝他笑了笑，跟着走了进去。摄影棚关上门开始录制。
唐允芒早猜到周晏会是这个反应，他悻悻离开，摸到上衣口袋里有一张名片。是邱云津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名片上还有一股他身上那种淡雅的香味。
唐允芒看了一眼，随手扔进垃圾桶。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