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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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允芒走下车，在侍卫的带领下穿过长廊进入威恩城堡。
威恩城堡，也叫利瓦尔公爵庄园，是一座荆棘时代中期的建筑，距今有四百多年历史。这座城堡是皇室为了嘉奖利瓦尔公爵征服帝国西北疆域在第二区建造的住所。这里先后诞生过多名皇后和亲王。去年有部收视火爆的宫斗剧借鉴的就是利瓦尔公爵家的故事。袁沅是这部剧的忠实观众，连带着唐允芒都知道邵念初家老祖宗绿了皇帝和一票贵族的风流故事。
威恩城堡内部风格复古华丽，堡内藏有众多稀有画作和挂毯，是帝国内保存最完整的古堡之一。唐允芒第一次来的时候像个刚进城的土包子，觉得自己好像在逛博物馆。即使来过几次后，他仍忍不住放慢脚步，屏息欣赏满墙中世纪鼎盛时期的名家画作。
城堡花园颇负盛名，护城河水引入其中形成一个小型湖泊，湖内饲养了一些珍禽。唐允芒听到一阵钢琴声，知道自己即将经过一座透明花房。这是他上次发现的一处秘密角落，里面种满了玫瑰，看上去是淑女们用来举办茶会的地方。
花房里一名年幼的男性Omega正在弹琴。他雪肤乌发，眼珠是一种剔透的浅灰色，即使只有十多岁，也能看出将来一定是个大美人。这是邵念初过继的嗣子，寄养在单身Alpha家中的Omega素来名声不佳，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小孩，免不了让人怀疑邵念初动机不纯。唐允芒第一次见到这小孩时，简直惊为天人，他绝对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Omega。
这么好看的小孩却不会说话，听说是因为小时候发生的意外导致心理出了问题。唐允芒从包中掏出一只粉色的兔子玩偶，放在Omega的钢琴上。玩偶是最近的大热限量款，号称用了高仿真的技术，绒毛的手感特别好。他帮袁沅抢购的时候多买了一只。果然没有Omega会不喜欢又粉又软的小兔子。钢琴声戛然而止，邵一叶非常怕生，怯怯看着钢琴上的小兔子，看上去想摸摸它。
唐允芒向对方挥挥手，在侍卫的催促下离开花房。
女佣早已在会客室等候多时。打开会客室紧邻的小门，里面是一件带淋浴的套房。
“唐先生请在这里沐浴。”她将一套衣服放在置物架上，“沐浴后请换上这套衣服。先生说今天天气不错，治疗被安排在花园中。稍后会有侍卫送您过去。”
他展开衣服，是一件灰色的束口连体服，有点像实验室用的连体防护服，不过材质是柔软的棉质。唐允芒第一次被要求更换衣物，前几次治疗只是简单聊天，大多数时间他都在邵念初浩如烟海的书房里找书看。邵念初收藏了众多古典时期的古董书籍，这些书每一本都价值连城，像丝绢一样娇嫩。光阴沉淀在书页上有种死气沉沉的味道。相比气氛压抑的书房，阳光明媚的花园显然更受人欢迎。
城堡花园虽然缺少一名女主人打理，但在花匠的巧手维护下，依然美轮美奂，四时景致各有趣味。眼下园中蓝紫色的大飞燕和薰衣草正处于盛开，空气中漂浮着淡雅的草香。唐允芒被引导穿过错综精致的草坪，很快在迷宫般的小径中失去方向。眼前出现一片浪漫的纯白露台。露台视野开阔正对湖泊，湖光泛着水色摇曳，在栏杆上投下粼粼波光，不远处几只天鹅正悠闲晒着太阳。从陈设来看，这应该是邵念初的私人空间。
邵念初站在栏杆旁，正用长焦镜头拍摄远处的水鸟，他看上去兴致不错，偶尔和身旁的饲养员交流几句。听到唐允芒的脚步声，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举起相机对着他连拍了几张。
唐允芒展开手臂前后摆动，连体服带来一种束缚感。这件衣服更适合纤瘦的人，穿在他身上有点紧巴巴的。“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他和邵念初混熟了就有些没大没小，尽管邵念初年纪够当他舅舅又权势煊赫，反正现在有求于自己，唐允芒想吐槽的时候从不憋着。爱看人穿连体服确实是上不了台面的癖好，不过宫斗剧里他的祖先怪癖更多，有人钟情水桶腰，有人每天要吃一只癞蛤蟆养颜，邵念初和他们比起来还算正常。
“一般人穿不出这件衣服的气质。”邵念初随手把相机扔给佣人，走到圆桌前坐下。圆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新鲜的白玫瑰。
“恐怕厨师精心准备的下午茶我一口也吃不下。”唐允芒摸摸自己的肚子满脸遗憾，问对方是不是故意给了一件小号的衣服。
邵念初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他相貌清贵俊美，年轻时候是不少豪门贵女的梦中人。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便人到中年也只是在眼角略添几条细纹，反而有一种别样的风度。
“你的Alpha似乎不太喜欢你来我这。”
男人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打量唐允芒，目光中赤裸的攻击性让人觉得有些刺目。他伸手挠了挠后颈腺体的位置，那里贴着阻隔贴，用来遮盖伤痕累累的皮肤。最近周晏频繁求欢，腺体上的伤口几乎没有愈合的时候，里面注满了Alpha浓稠的信息素，好像一颗成熟饱满的葡萄，哪怕是轻轻抚摸都会带来难以言喻的酸胀感。
唐允芒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起对方的病情。
邵念初表情放松，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陌生信息素刺激天性中好斗的本能，作为一名成熟的Alpha他游刃有余地处理年轻人的挑衅。“感觉还不错。医生告诉我治疗方案还可以更大胆一点。”
在唐允芒疑惑的目光中，他将一本古书推到对方面前。“如果可以，辛苦你每次朗读几章。”
唐允芒知道这本小说，是一本古早的骑士小说。主角荒唐疯癫，行为滑稽又可悲。烫金封面四角用黄金包角，昭示着主人对这本书的喜爱。类似的场景或许曾经在这里重复过多次，邵念初所谓更大胆的治疗方法，就是让他陪着玩昨日重现？唐允芒暗中腹诽，但对方摇摇欲坠的精神状态确实引人担忧。他见过对方发病时的模样，为了防止邵念初伤害自己，内侍不得不用软绸将他绑缚在靠背椅上。那种失控的状态，仿佛是恶鬼附身，让见识过的人噩梦不已。
“在西班牙曼查的一个村子里，有一位年近五旬被称为吉哈纳的贵族……”
暖风微醺，花香氤氲。唐允芒翻开书页，声音低柔得像一只蝴蝶亲吻花瓣，清风吹过就消散在花丛中。邵念初的视线穿过他落在远处。
唐允芒念得逐渐失去情感，他嗓子冒火，语气生硬得连自己都觉得刺耳。他抓过桌上为自己准备的冰镇蜂蜜水一饮而尽，饮料里加了对嗓子有益的植物，喝上去有种奇特的芳香。
邵念初优雅地放下手中的骨瓷茶杯，杯中浓郁的深色茶汤散发出迷人香气。他身旁的花丛里发出
一阵窸窣声，钻出一只小巧可人的Omega。邵一叶抱着兔子玩偶羞怯地看着他俩。
Alpha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继子身上。小朋友脸蛋红扑扑的，两只手紧紧抱着怀里粉色的小兔子。兔子耳朵耷拉着，邵一叶头顶上仿佛也有两只长耳朵垂着。
邵念初问他想要干什么。
羞涩的小孩犹豫了几分钟，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盒包装精美的糖果递给唐允芒。
唐允芒心都快化了，感动地在心里大叫Omega幼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生物。
邵念初挑眉，“你送他的礼物？”
邵一叶生性敏感，一听继父语气不善，吓得像只受惊的兔子躲进花丛里不见了。邵念初没觉得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沉声警告唐允芒，“唐先生，我请你来只是为了治疗，请不要多管闲事。”
唐允芒无语，只是送个小礼物而已。再说哪个Omega不喜欢香香软软的小动物，难不成邵念初真把继子当禁脔养。他瞪着对方，觉得自己窥视到贵族糜烂生活的一角。
“小叶以前被绑架过，你这样会惯坏他。”男人似是不愿意解释更多，他抚摸着手指上的权戒，突然道，“我的Omega就不喜欢小动物。因为这会让他联想到试验用的实验动物。”
“你不是好奇我的经历吗？我可以告诉你。”
唐允芒放下糖果盒，立刻被邵念初的话引走注意力。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科研项目中。邵氏在各个领域都有投资，那是一个很有社会意义的项目，备受家族重视。那天我被邀请参观一项重要实验，这个实验将影响股东未来的注资，对于评估整个项目具有重大意义。”邵念初看了眼花瓶里的白玫瑰，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笑容，“姑且叫他小白好了。那天项目负责人突然离开实验室，导致流程出现重大纰漏。实验失败的很彻底。有几个股东看到这糟糕结果当场撤资离开。我本来也打算离开，不料却遇见站在出口处的小白。”
“当时场面非常混乱，但作为……工作人员的小白非常冷静。他是最高等级的Omega，我和她的匹配程度很高。”男人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唐允芒很少看见他有这种表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我立刻决定加大注资。并且赶走了所有股东。”
“由于实验纰漏，整个项目几乎停滞了两年多。在这期间我有非常多的机会接触小白。他的身体不是很好，我们时常像今天这样在花园里看书晒太阳。”邵念初看向唐允芒，“你给我的感觉和她很像。”
唐允芒来不及表现尴尬，他昏昏沉沉蜷缩在扶手椅中，闭上眼皮沉入梦乡。邵念初可能不擅长讲故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把人念叨睡着。
邵念初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几毫克无伤大雅的安眠药足以让小唐总昏睡一小时，让他可以实施家庭医生所建议的更大胆治疗方案。他用手指蹭了蹭唐允芒脸颊上的软肉，伸向令他感到烦躁的源泉，后颈上的信息素阻隔贴。
狰狞的伤口立刻暴露在阳光下，那个Alpha一定非常执着地想要标记自己的Beta，这才在后颈细嫩的肌肤上留下层叠的牙印。男人舔了舔有些发痒的犬齿，本能让他想做点什么覆盖掉唐允芒身上浓郁的玫瑰香味。
他伸出手指重重在腺体上按了几下，睡梦中的唐允芒扭着脖子无意识躲避疼痛。
邵念初没有兴趣标记一个替代品。他根本不喜欢Beta。尽管医生一再建议他开始新恋情，但他很清楚唐允芒对于自己只是一种短暂的寄托，放纵自己重回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
男人揉弄着Beta颈后萎缩的腺体，把它捏得像个快要破皮的桃子，又红又肿可怜极了。如果唐允芒是个娇嫩的Omega，被人这么对待，此刻一定痛苦不已，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他的爱人是只冷傲的猫咪，而不是像唐允芒这样，一被捏住后颈就委屈地翻肚皮的小狗。邵念初无趣地松开手指，听见对方小声呜咽。
虽然不像，但是还挺可爱的。视线突然扫到什么，男人俯身仔细观察，在唐允芒的腺体附近有个很小的红包，似乎是某种蚊虫叮咬的痕迹。
他目光阴沉地看了几分钟，露出一抹饱含兴味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