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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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知令道江闲愁此言必是有深意的，便随立在一旁静观。
果不出所料，林中风骤起。江闲愁微微一笑，与听到一柔媚声音幽幽道：“江大公子当真是好博闻广识！”
江闲愁脸上的笑意不减，她既这样说便是承认了他心中所想。
“既非狐仙，那么请姑娘现身一见。”
莫知令瞧了江闲愁一眼，心中不免慨叹了下，自己原先是被美人所惑，一时竟未觉察那美人并非鬼怪之物。
江闲愁心知莫知令心中所思，笑道：“你初遇她之时，夜黑风高，再加林中障气，故以为狐妖作怪也是寻常。”
“那你怎么能辨别得这般清楚？”莫知令唯一不解的便是江闲愁可一言道破。
江闲愁面色一滞，敛了敛心神方道：“家中小妹喜用五品斋的胭脂，久闻而识其香。”
“原来如此。”伴柔媚声音而落的一名女子，素衣，披发，蒙面。如练月华下，这名女子却显得清幽淡然，丝毫没有狐媚之气。
江闲愁目光紧锁这女子，那女子却“嗤嗤”得笑了起来。
莫知令皱了皱眉，道：“姑娘笑何？”
那女子虽掩着面，可仍十分矜持地用手掩口。
“我道江公子是出挑之人，果不其然，连看人的眼神也与别个不同。”
江闲愁方才知失态，眉头动了动，嘴角却荡开淡淡的笑来，他手中折扇一扬道：“与别个有何不同？姑娘所谓的不同应是将我与莫庄主相较的，莫庄主初遇姑娘时，与在下见姑娘又是不同的。姑娘应当知其不同地，而解其不同。”
女子又是一笑，眼角上扬，此刻媚气顿生。莫知令只觉这女子的眼睛十分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想他览人无数，记不起一两个人，实属平常。
江闲愁瞥了眼莫知令，眼中似有话要说。莫知令不解，却江闲愁究意指何？
江闲愁见莫知令无反应，只得道：“我瞧姑娘方才落身的功夫俊得很，先前竟能叫莫庄主误认了狐仙去，想来，师承的必是江湖中的好手。”
女子一双璀璨眸子扫过江闲愁，最后落定在莫知令身上。无故被美人盯上，莫知令倒是觉着高兴。
江闲愁轻咳一声，莫知令这才回过神，大是尴尬，连忙道：“不知姑娘为何瞧着在下？”
女子不语，莫知令便也不再言语。只见女子的目光投向远处山林，林中雾气氤氲，浓黑夜幕之中，实是骇人非常。
良久，女子方道：“庄主与公子可愿意听我讲一故事？”
莫知令即刻颔首，江闲愁浅笑道：“洗耳恭听。”
“奴家本是村人之女，家中父慈母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未想，山中贼人冲下山来，抢了奴家去。这山中贼人可恨之极，竟毁了奴家的清白去。”
女子说这一段时，神情恬淡，丝毫不似是在说自己故事似的。
莫知令眉头微皱，因吃了前一趟亏，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多放个心思。
江闲愁却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只听那女子又道：“奴家本已认命，思及家中慈父母，一时大恸，想偷偷逃下山去见得他一面便是一面。此身早已残破，便是就此送了性命，亦不可惜。”
“果然，我逃出之时，遇着了匪首。震怒之下，将奴家关了起来，奴家日益受刑，却没有半点求饶的心思。奴家暗暗的引了贼人中送饭的小厮，骗得他的信任。可惜，又叫贼人发觉了。”
莫知令只觉这故事寻常的紧，实在没什么趣味，反道是江闲愁听得津津有味。他当即多了份心思，可听到此处，不免接口道：“姑娘莫非要说，后来得了一高人指点，遂逃下了山？”
女子脸上笑意浅浓，因白纱掩美，越发得显出她是倾城国色。
江闲愁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女子，见她听完莫知令的话后微微颔首，心下越发觉得不安。莫知令眉头一蹙，又见那女子此刻脸上的笑意顿消，眸中杀气渐起，又窥见她手指微动，想来是动了杀机。
“姑娘既知随口编排的故事，我们是不信的，何必又等到现在动杀机呢？”莫知令一语出，女子脸色一僵，满身杀气顿散。
“我只道江公子眼神锐利，心思细密，未想，莫庄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女子敛了敛心神，用淡然的语气说。
莫知令似笑非笑的说：“姑娘谬赞了，只因先前着了姑娘一道，这回不敢不小心些了。聂阁主，你说是吗？”
莫知令此话一出，女子神情越发紧张了起来。
“你……”
江闲愁原先就心有疑惑，听莫知令这么一叫，心思回转过来，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聂阁主，我道谁的落身功夫比神偷乔飞燕还俊呢！”
女子眼中有些疑惑，便神情却很是淡然，丝毫没有被人窥破身份的不安。只伸手摘下脸上白纱，夜风吹动他的一缕发丝，如玉面庞，澄似秋波。
莫知令暗暗心惊，这一张脸当真倾国倾城也足矣了。江闲愁却只瞧了聂断弦一眼，随即用慵懒的口气道：“聂阁主莫非一计不成，又想用美人计不成了？
聂断弦笑道：“对着莫庄主江公子这样的人物，美人计有何用？”
莫知令面色微变，这聂断弦是不屑用美人计的，若是真用，他怕是消受不起的，却不知江闲愁竟有这般定力，美人在前，竟岿然不动？
江闲愁悠悠然地叹了口气道：“不是无用，只是在下佛经读得多了，晓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哦，江公子心意坚定，实在是佛门之幸。”
莫知令瞧了江闲愁一眼，暗暗心惊，他竟不知江闲愁有遁入空门之意。
江闲愁淡淡一笑道：“我自是没有入佛门之幸的，俗世红尘，万里江山，如此多娇，更何况，还有聂阁主之般的美人，若要让我青灯古佛，一世一生，那真真是叫我死了好了。”
聂断弦听了江闲愁几句，不由抿起嘴笑了起来。
江闲愁又道：“唉唉唉，美人一笑，实在是引得人心痒，这叫在下能不多读几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