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时暮》初阳时暮

20、借钱

　　时遥当时想当然地认为是女的，故而感到惶恐，若是对一个女人搜遍全身，自然是天大的罪过。如今听得是个男人，不安的情绪顿时烟消云散。昨晚家长都不在家，他一个陌生的男子怎能随便进入？一下子怒气涌现。要是那人趁着家里没人，对妹妹做些坏事，那可怎么好。心中又泛起一阵愧疚。当下只能通过怒气来掩饰。
　　时容秀眉微蹙，有些不满，“你这话怎么这么难听……”
　　可时遥根本没有理会自己妹妹的不满，反而逼问道：“告诉哥，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不是，你怎么这么想人……”
　　“他叫什么名字？哪个学校的？我非得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你不要把人想得如此龌龊！他可是很正直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停。时遥只顾着问，时容只顾着辩解，竟是都没认真听对方说的话。
　　“够了！”时容眉毛紧皱，厉声怒道。
　　见到妹妹生气，时遥姿态顿时软了下来：“好了，别气了！是哥哥不对！一时着急，说话重了些！”
　　时容也知道自己哥哥关心自己，也不好再生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也不能平白污蔑人啊。”
　　“但……”时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妹妹秀丽的面容涌现怒气，只好尴尬地摸了摸头，一时思绪芜杂。“反正我觉得他肯定不会男的。”
　　“为啥？”
　　“反正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生皮肤比他还光滑的。而且——而且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他了。”时遥说着脸上竟然出现了红晕。
　　“不行！”时容厉声道。
　　就在此时，惠柏听到楼上动静，急忙上来，推开门后见到时遥，脸色阴沉地可怕。指着时遥叱喝道：“送你去读书，你不好好学，就知道去打扰你妹妹。”
　　“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还把我送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时遥气得脸色胀红，不好对妹妹发泄的怒气，一下子像是找到一个缺口，奔涌而去。
　　“喜欢？什么事都由着你喜欢而来，你看看你都干了多少荒唐事？我那也是为你好，学成之后，如我一般，做个教师，本本分分的，多好！还有，你那嘴唇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母亲喋喋不休，时遥心中恼怒，却不想跟她争吵，摔门而出。
　　惠柏见状，气得不轻。只是回过头来看到时容，安静可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暂时止息了怒气，“饭快好了。收拾一下，下楼吃饭了。”
　　时容点了点头，应声而行。
　　中午吃饭的时候，时遥又不知道跑哪去了，还是时容在外面找到人，叫回去吃饭的。也是因此，惠柏的脸色一直都不太好。后来谈到时容的学习，脸上呈现担忧的神色，好在如今请了家教辅助。如今时容还没想好未来，希望这孩子能有所助益。听自己妹妹所言，这人人品、课业样样都好，也不知她又是从何处找来的。
　　惠柏想着，又看向时遥，见儿子那副随意散荡的不成器模样，心里也是止不住叹息。自己身为老师，俩个孩子的学业却都没能上心，也没能引入正途。如今儿子也大了，想要管束也是有心无力。只盼着他修学完成，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只是那混小子一点也不上心。
　　岂知时遥在一旁听着，不免动了些小心思，小心问道：“你都给妹妹请家教了，那我的生活费……”
　　还不待人说完，惠柏断然拒绝道：“你在学校那些勾当，打量我都不清楚？是让你去好好学习的，不是让你去鬼混的！当初你交女朋友一事，我也并未多说什么。本以为你就此安分守己，安心上学，如今挂科如此严重，还妄想涨生活费呢！”还正为这孩子不争气而神伤，如今倒是往枪口上撞，可不得没好气了。
　　时遥没得法，饭也吃不下了，也不待人说完，转身就走，徒留惠柏在那里气得食不下咽。
　　两人的交锋，时遥总是落于下风。几次三番想要点钱，总是不得法。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还有一周多时间才到打钱时候，总不能不吃饭吧。瞧着母亲出去，又悄悄找到时容，想要借点钱。
　　哪想到时容反问他：“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吗？我除了上下学有点车费，他们哪里肯再多拿。这不都要怪你，要是你安分守己一点，至于连我的生活费都卡。倒是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怪不得现在就钱袋子见底了，我看你接下来喝西北风！”
　　停了一下，接着说道：“哥，不是我说你，打小吃喝惯了，越长大越发没个算计。有了钱就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胡吃海喝，没钱了也不会找个生计，只会四处求借，难不成一辈子啃老？”
　　“这不正好趁他们愿了？”时遥低声咕囔一句，然后说道：“反正他们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我不得努力替他们花钱？”
　　如今家里对两人约束都很严格，连时容的生活费都按周计发了。时容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怨怪的意思，而这一切都要从时遥开始上大学时说起。时遥自然也清楚这些，只得悻悻地离开。
　　小的时候，家里对于生活费向来不短缺几个孩子的，啥事都满足了他们。只是后来出了些事，这才严苛起来。而自从时遥上大学后，这样的情形原本已经有所缓和，甚至家里还给他办了信用卡，如今却是因为时遥没认真上学又变得越发严苛了。时遥想着也徒留叹息。
　　想当年考试成绩十分不理想，去不了自己心仪的学校，时遥便随意填写了志愿，想着远离此地。然而时遥不上心，惠柏又岂会放任不管？便按着自己的意思，私底下替孩子改了。本意是希望他学成之后，不论富贵与否，至少这个职业稳当。岂料时遥压根就不喜欢这个职业，也或许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故，总之就是没上心。
　　当时时遥郁郁寡欢，填了志愿就没再管过，直到通知书下发的那天，得知自己录取专业成了他最讨厌的专业，顿时心生不满。质问之下才知道是母亲改的，当场就跟人闹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