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一只会写作的鸟

135、我与“我”（回忆）

　　最初的惊讶过后，洳朔很快想明白发生了什么：黑暗的奎想审判他们两个。
　　多纳特看看这边再看看那边，惊讶地问：“你们两个……其实早就来过屏障里了吧？”
　　对面的“霜凌”回道：“不太准确，应该说我们是从屏障里出去的。”
　　霜凌：“现在我们该合二为一了。”
　　“霜凌”：“没错。”
　　“洳朔”突然后退几步，被“霜凌”伸手拽住：“想跑？没门，进去吧你。”然后将他往前一推，融入洳朔的身体。
　　洳朔只觉眼前一个黑影扑过来，然后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眨眼之间，他回顾了自己在离开教堂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好吧，他确实缺了一段记忆，但真记起来之后……洳朔默默低头捂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自己会干出这种事情！他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耳边传来熟悉的轻笑声，洳朔把头低得更低了，他现在听到这声音就忍不住想起自己做的那些蠢事。
　　“你耳朵好红啊。”
　　洳朔感觉自己耳朵被人碰了一下，很轻，像蜻蜓点水一样。
　　“哇！更红了。”
　　洳朔终于忍不住了，放下手扭头问霜凌：“你不是还有正事吗？”
　　“你说的对。”霜凌煞有介事地点头：“所以我们该去找小黑了。”
　　洳朔听到这个熟悉称呼，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像要烧起来似的。
　　好在霜凌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准备去做正事了。他伸出手，另一个“霜凌”走上前握住，没入他体内。
　　随后他环视一周，朝某个方向走去。
　　洳朔跟在他后面，悄悄松口气，脸上的温度也终于降下来。
　　多纳特等两人走了很远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跟上。他算是发现，这两个家伙不装了之后，周围简直像自带一层隔绝外人的屏障。
　　霜凌很快在教堂不远处的街道上停下脚步。
　　洳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把已经断成两截的长枪躺在街角处。
　　霜凌走上前，将它拾起仔细检查片刻后叹气：“修起来好麻烦，还是扔了吧。”话落他随手把长枪丢回地上。
　　“那家伙也太怂了，竟然躲起来了。”霜凌眉头紧皱：“还要让我费劲找。”
　　洳朔瞥他一眼：“你要弄死他，他当然躲着你。”
　　霜凌叹了口气，抱怨道：“麻烦死了。”虽然嘴上这么说，活还是要干的，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
　　在场的其他两人都很自觉地保持安静，周围一时间寂静的有些诡异。
　　好在霜凌很快就有了动作，他伸出右手，一道裂缝凭空出现。霜凌从裂缝中扯出一团黑雾包裹着的人影，丢在地上。
　　紧接着他左手化出莹白色长刀，刺进他的胸口。
　　眨眼之间，那人什么声音都没来得及吐出，就死在霜凌手下。
　　他的身体从胸口处一点点消散，巨大的能量从中迸发而出，还没等这股能量对周围产生什么影响，霜凌就将它们系数收入体内。
　　洳朔离得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皱眉看向霜凌。
　　霜凌神色淡淡没什么变化，依旧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很快他察觉到洳朔的视线，转头冲洳朔眨眨眼睛，面上露出一丝笑意。
　　……看上去应该什么问题，洳朔默默收回目光。
　　霜凌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啦，正事办完了。”
　　“啊？这就……结束了？”多纳特十分诧异。
　　“嗯，当然。”霜凌挑眉：“难不成我应该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吗？”
　　多纳特连忙解释：“额，不是。我……”话说一半他突然噤声，因为他发现面前两人同时扭头看向他身后，多纳特疑惑地转身：
　　不远处，守城人安静地站在那。
　　“你成功了。”守城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清丽的面庞。
　　多纳特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从未想过奎尔茜娅会是一位少女。
　　守城人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她身上的衣服逐渐变化成几百年前的年轻女孩们常穿的样式，散落的头发也扎成一股麻花辫。
　　她提起裙摆，向霜凌行了一礼，用清脆的女声说：“谢谢您。”随后她闭上眼睛，身体逐渐瓦解消散在半空中。
　　“再见。”霜凌低声同她道别。随后他将目光挪回多纳特身上：“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多纳特：“我？大概会继续到处冒险吧。”
　　霜凌：“你想不想去其它世界冒险？”
　　多纳特眼睛一亮，立刻答道：“当然！”
　　“那么，你愿意加入我们吗？”霜凌接着说：“先别急着回答，有些话我得提前说明白。我们隶属于某个神秘组织，加入我们要通过考核，而且要付出一些代价。
　　你将失去你在这个世界的一切，朋友、财富、甚至是人们对你的记忆。也就是说‘你’的存在会被抹去，你从此不再属于任何世界，而且不能反悔。”
　　霜凌拿出一朵水蓝色的玫瑰：“别着急，你还有很多时间来考虑。决定好了就摘下一片花瓣，它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多纳特接过玫瑰，沉默片刻开口：“其实在我决定前往这个遗迹时，我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不仅没能找到真相，还像父母一样彻底留在这里。在准备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所以。”他摘下花瓣，笑着抬头看向霜凌。伴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空间变得扭曲。转瞬间，他消失在空气中。
　　多纳特成功让霜凌惊讶了几秒，霜凌确实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
　　“真干脆啊。”霜凌忍不住感慨道，随后他一转头，发现洳朔正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霜凌没来由得有些心虚，干咳几声问：“怎么了？”
　　洳朔开门见山：“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刚才说的组织不是调控中心吧。”
　　“的确不是，但……”霜凌眨眨眼睛：“这和我是调控中心的人也不矛盾吧。”
　　洳朔挑眉：“你是卧底？”
　　“哇哦，这个想法好酷哦。”霜凌摊手：“不过真遗憾，我不是。两个组织并非敌对关系，相反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甚至连竞争关系也没有。”
　　洳朔：“哦。那你到底是什么？”
　　“额……想要解释清楚这个，恐怕得从这两个组织的诞生开始了。”霜凌轻呼一口气：“这太麻烦了，你只要知道我在两个组织里都属于重要人物。更详细的东西，你之后会有机会了解的。”
　　洳朔定定看了他良久，最后还是垂下眼帘回道：“好吧。”
　　“别难过啊，我真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讲起来真的好麻烦。”霜凌凑近他一些：“而且这种事情根本不重要吧？无论我在什么组织里扮演了什么角色，我都是你的老大，不是吗？”
　　洳朔看着霜凌盈着笑意的眸子，无奈地叹口气，回道：“没错。”他勾起唇角接着说：“那么，我的新任老大，能给我解释一下，我现在是算调控中心的人？还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
　　“那都不重要，洳朔。”霜凌抬手摇了摇食指，然后指向自己：“你只要知道，你算我的人，这就足够了。”
　　洳朔心跳突然加快，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在霜凌含着笑意的目光中回过神来。他微微侧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深吸一口气，洳朔重新与霜凌对视，十分认真地回道：“好。”
　　霜凌满意地点点头：“言归正传，咱两的任务还差一点，得去给它收个尾。”
　　洳朔立即接上他的思路：“那个神明？”
　　霜凌：“没错。”
　　洳朔：“他并不是真正的神明吧？”
　　“嗯，那只是我用来糊弄多纳特的说辞。有些信息是有门槛的，灵魂力太弱知道了那些会对精神造成负担，可能会疯掉。”
　　霜凌话头一转，落在洳朔身上：“所以，我喜欢和你说话。你的灵魂属于中上强度，所以不用顾及太多。”
　　洳朔有些诧异：“我还能算中上？”
　　“当然，别太小瞧自己。”霜凌拍拍他的肩膀：“你其实很厉害的。”
　　洳朔感觉自己心跳又开始加快，脸上也有些发烫。于是他果断选择岔开话题：“先别管我了，他不是神明，那是什么东西？”
　　“一头小鹿。”
　　“小鹿？”洳朔刚问出口，远处就传来一阵清脆的蹄声。
　　霜凌笑着转身：“你瞧，它来了。”
　　一头看着很像梅花鹿的生物朝两人走来，它最特别的地方是两个巨大的鹿角，如水晶一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