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胜于无》俞欢欢

10、失魂

作者有话要说：　　小强复活！
大家慢慢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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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久紧紧攥方住舒同的手，不停地倒抽冷气。
　　良久，开口问，“这女孩叫什么名字？”
　　老者尚未回答，阿久自行先说，“英文名字可是叫keigo？！”
　　那妇人睁大眼睛，老者则惊诧地点头。
　　舒同感觉挨着自己的阿久的身子在微微打颤，过一会，她艰难地抬头，看着舒同的眼睛说，
　　“有一个人必须要来。”

　　劭堇觉得很好笑。
　　这么多年没有见到曾久，一见面，居然会接二连三地见。
　　甚至午夜都会找上门来。
　　然而他看到脸色煞白的阿久，以及停在她身后的古董车，忽然笑不出来了。
　　等到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女孩子，他不但笑不出来，甚至遍体生寒。

　　六年前，曾久18岁，披肩发，脸上不施粉黛，一派高中学生的模样。
　　六年前，称作keigo的女子，大约和劭堇年纪相当，艳丽妖娆，有时候会带叮当作响的大坠子耳环，几步开外就有嗲得酥软的声音悠悠传来。

　　六年过去了，阿久的眼角都有了一点点因为笑得太多而产生的浅浅鱼尾纹。
　　然而躺在床上的人，仍然是17，8岁的样子。
　　比当初的阿久更加年轻，苍白的、不老的少女。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Keigo的母亲已然昏倒，被佣人扶了出去。
　　众人脸色凝重，大家最想知道的是，六年前，keigo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所有的眼睛都停在劭堇英俊的脸上。

　　狐狸一样的眼睛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迷惑的光芒。
　　他记得，keigo出现的日子即是曾久自14岁之后重返他生活的第二天。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曾久登门拜访，与他约好第二天来他家中补习。
　　而他，爽约了。
　　爽约的原因是他在学校门前的站头上等车，有个美艳女郎走过来对他说，
　　“这位先生，身上的香味真是好闻。”

　　那时的劭堇，风华正茂，是学校里的白马王子，自愿投怀送抱的女生不计其数，与女生调情的本领不在话下。是以他很轻佻地笑嘻嘻抬头道，“我用的是家传秘方的香水。”
　　然而，抬头的一瞬，便愣住了。
　　学校里多了去的双十年华的妙龄女子，却没有一个是面前这个可人儿的风姿绰约。
　　大波浪卷，带吉普赛的明晃晃吊坠耳环，颜色鲜明的连身裙，走在人群之中，只觉美丽不可方物。一时之间，游历无数美女的劭大公子，居然失魂了。
　　惊艳，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体会到。
　　他下意识却又十分唐突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在一直以优雅著称的劭堇身上，算是极其失态的表现了。
　　那女子却在瞬间绽放花朵一样的笑容，轻轻伸手道，“keigo。”
　　劭堇握了她的手，软到不可思议。软香温玉，就是如此曼妙的感觉。

　　Keigo说他香，他觉得她的身上更香。
　　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女郎，仿若热带雨林的艳丽花卉，发出浓郁灼人的香味，将他彻底淹没。他只是着迷地看着眼前的佳人，把很多事情抛诸脑后。
　　她究竟是谁，她来自何方，她多少年纪，象劭堇这般心思缜密的精明男子，居然一概没有过问。就好像鬼迷了心窍一般。
　　他只是收了她的卡片，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印了一个号码。
　　Keigo说，“在你想要见我的时候，随时打给我。”
　　然而，劭堇一次都没有打过。

　　Keigo没有给他机会。
　　在劭堇想到拨电话之前，她就自动出现了。
　　劭堇不记得他告诉过她自己的地址，然而，既然来了，又何必多问。对于能够送上门的美女，他总是愿意放弃追究很多事情的，也可以忘记很多事情。
　　如同他忘记了与曾久的约会。
　　他只是反复回想着与keigo的奇怪相遇，浑浑噩噩走到家门口，就看见大门前的石阶上坐了一个纤瘦的背影。
　　忽然一惊，想起还有一个小曾久。
　　急急走过去，解释着自己子虚乌有的临时急事。
　　阿久也不恼怒，慢悠悠站起来，脸上挂着很疏离的笑容，淡淡道，“没事，堇哥哥有事的话，我们改天再约好了。”

　　是了，劭堇回想起来，直到那个时候，阿久还是尊敬亲密地唤他一声堇哥哥。曾几何时，他的女孩一个一个全都不见了。
　　妖娆的keigo，纯洁的阿久，都仿佛消散在时间逝去的烟尘之中。

　　他的女孩，哪里去了？
　　不如这么问，他的女孩，到底都怎么了？

　　28岁的劭堇，略带了一些迷茫的眼神，侧着头问，“阿久，这个女孩，想必你也是见过的，怎么会……”
　　阿久摇头，一脸惨白无力，“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诡异的事情发生。
　　劭堇注视了一会床上的少女，又注视一会站在身边的阿久，往复地将视线切换在两个女孩之间。
　　他忽然觉得有一点点的好笑。
　　他总是这样，身不由己地就被卷入到莫名的事件中。
　　伤口自愈的老师，出身奇异的阿久，以及如同灵魂出窍一样的keigo。
　　好乱，脑子里一片混乱。
　　正要抓狂的时候，沉闷的房间里忽然响起方舒同沉稳的声音，有力、直接、穿透空气。

　　方舒同问，“劭先生，6年前，你对keigo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地方？”
　　他还是这样不卑不亢地称呼他为劭先生，眼神里不带一丝情感，冷静地有点可怕。阿久默默地注视着舒同的侧脸，感受到这个堂叔公身上所迸射出来的一种凛冽的气势。
　　然而，在这样手足无措的情形之下，这样的气势，无疑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
　　眼神微微迷茫的劭堇，终于又恢复了以往精干的表情。
　　他略一思忖，抿嘴道，“香味。”

　　是了，香味。
　　那样浓烈的香味，一瞬间盖过世间万物的气味，让他只能注意到她。

　　方舒同略略皱眉，再度开口，“还有呢？”
　　还有，劭堇努力地回想，keigo的波浪卷，大耳环，水蛇腰……他永远想不到她原来是这样一个清纯的少女。
　　突然之间，劭堇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
　　“还有的，还有一样东西。”
　　是了，他怎么忘记了，还有一张卡片，写了keigo电话的卡片。
　　白色的，散发着和那个艳丽无双的女郎一样香味的卡片。
　　塞在他家某一处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