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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午夜 ...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半夜三更写这种故事。。。的确满自己吓自己的~
    可是白天又没感觉的说。。。
    唉。。。。矛盾中,偶其实胆子很小~
  •   舒同是一个很敏锐的人。
      他刚满3岁的时候,被人发现是一个不睡觉的小孩。
      即使半夜三更,也是睁大了眼睛,在黑暗里面不作声响。
      但他父亲发现了叫人更意外的真相,他并不是不睡觉,而是从来不在人前睡觉。
      换言之,在人们可以看到舒同睡觉的样子之前,他绝对已经醒了。
      这样说来,曾久悄悄跟在他后面,根本毫无意义。
      舒同并不拆穿,装作没有觉察。
      谁保护谁,再明显不过。

      曾久很小心地和他保持着距离,每一步都让自己能够找到临时藏身的地方。
      她惊叹自己的运气之好,居然每一次都正正好好在小路的转角处追上快要消失的背影。
      的确,方舒同已经做到不露痕迹。然而,阿久还是暗暗数了步子。
      果然,都是七步。七步之内,绝对不会跟丢。
      这……阿久立刻明白某人好心的手法,不由自主垂下头叹口气。
      好吧,既然都失败了,就承认了吧。
      她不再躲躲闪闪,直接停住叫了一声,“方舒同!”
      声音在无人的街道引起一阵空旷惆怅的回响。
      身前七步的男子蓦然站住,悠悠回头,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清秀的脸庞在月光映衬下十分脱俗,周身有种雅致气质,竟不似尘世间的人。
      阿久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舒同慢慢走近,道,“你也是睡不着?”
      口气里仍是淡定的样子,丝毫不恼。
      阿久心中本有些忿忿,因他这般自如地捉弄了她,又偏偏装出一付不知情的无辜模样。
      却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转念一想,不如顺着这个游戏玩下去。游戏么,开心为上。
      几秒钟前还微僵的脸绽放出笑颜,“是啊,堂叔公,莫非你和我一样都喜欢在午夜赏月?”
      舒同只是笑,也不解释什么,气定神闲站在原地看住阿久的眼睛。
      阿久初时还厚着脸皮与他对视,渐渐就落于下风,到最后竟然从脖子上开始泛起阵阵热潮。
      她慌忙别开视线,心中别别直跳。
      方舒同并不想让曾久太多难堪。他道,“午夜时分只看月亮未免可惜了点,可要跟我去看些更有趣的?”说着,伸出手来。
      阿久不自禁把手伸给他,很自然地被握在舒同的手心里,松松握着,肌肤之间露出很多空隙。这是一种很绅士、不带杂念的牵手,就好像幼儿园里男童女童拉着手吃棒棒糖,相亲相爱。

      可是,阿久的头始终都没有抬起来。
      琥珀色的,方舒同琥珀色的瞳仁,闪着清澈的却又令人目炫神迷的光芒,一时之间,竟然被吸进去了,仿佛,连呼吸都要忘记。
      又静静走了一段,看着自己和舒同的影子变长又变短。
      终于,舒同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松了手,侧头说,“到了。”
      阿久把手插进口袋里,才发现,一手心的汗。

      万籁俱静的世界,空无一物。
      阿久刚想开口问,却看到一条路上有车灯慢慢逼近。
      如夜一样漆黑的古董车,开得不疾不徐,似乎也昭示着车上乘客的年龄与身份。
      果然,车子在他们身边停下。
      司机下车来走到后座,开了车门,有一个老人拄了拐杖颤巍巍出来,用十分恭敬的口气对着舒同说,“有劳方先生了,老朽感激不尽。”
      这样的长者低声下气地说话,站在一边的曾久好不汗颜,默默退后一步,隐在舒同背后,这才安心一些。
      舒同丝毫不觉尴尬,仍是惯常地额首,似乎接受这般礼数合乎常情。老人请他上车,他也是点点头便迈了进去。
      阿久在原地踌躇着要不要跟上去,就听老者问,“这位小姐是?”
      舒同忽然笑道,“我的助手,黄毛丫头一个。”
      阿久几乎吐血,硬着头皮在老者恭敬的眼神中钻进汽车,生生夹在舒同与老者之间,面上青筋横出,却只好隐忍不发作。
      生气地瞄一眼方舒同,他倒好,一付置身事外的无关模样,嘴角却含着笑,似乎心情不错。
      偷偷再看那老者,表情却有天壤之别,双眉紧缩,愁苦万分,紧紧握着拐杖心力交瘁的模样。

      古董车慢慢发动,阿久很想问,究竟要去哪里,终究没有问出口。
      不管怎样,方舒同在,令人身心放松。
      这就是高手在身边的感觉,完全不必操心。
      自此一路无话,阿久正襟危作,装成品节高尚的样子。
      汽车经过一条小巷时,阿久稍稍松懈了下,因为这就是那个“晚上不要靠左走”的弄堂。
      半夜经过此地,那弄堂仍是黑漆漆的,像一个潜伏在黑夜中的怪物的大口,随时准备吞噬你。
      似乎那天她的确遇到了什么,但是爸爸和舒同始终守口如瓶。

      正想着的时候,汽车又一个转弯,绕到那弄堂右侧的大街上。
      这一绕,让阿久突然之间发出一声低呼,“啊!!”
      舒同和那老者狐疑地看她,她不好意思地摆手示意没事。
      眼光却紧紧锁在前面的某一处。
      不会错,绝对不会错。
      那栋房子就是当年灭门惨案的地方,也是爷爷为了保护自己命丧黄泉的地方。
      她以前怎么没注意?!
      因为一般电车都往外围走,她今日才发现,原来这栋妖异的宅子就紧紧贴着那奇怪的弄堂。
      但由于他们之间的砖墙实在太厚,又年代久远,长此以往,人们居然都当了这两处是在两条街上。其实,……
      阿久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两处应该是相接在一块儿的。
      如果没有那堵墙,这两处根本就是一处的。

      她为这一惊人的发现久久不能自己,那天夜行的模糊回忆、5岁的冬至,又瞬间浮上心头。
      她咬住嘴唇,不知不觉间,车就停了。面前是一栋3层楼的花园洋房。
      才刚停下,就从屋内走出一个年长的男子,过来毕恭毕敬地开了车门,请他们下车。
      老者说,“这是管家,老陈。”
      话音刚落,又有几位年纪很轻的女孩子,作佣人打扮,上来殷勤地帮着脱下外衣。
      阿久讶然。
      这年头,用得起管家和佣人的,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她再度看了那老者几眼,他面上的神色却更加的愁苦,甚至带了很深的悲戚。

      管家引他们来到一扇门前。
      老者握住把手,叹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才拧开,颤抖地说道,“我别无他求,只求方先生能够救救我女儿。”
      说话的时候,门也开了,幽暗的光影中,置了一张床,那床上躺了一个人。
      除此以外,室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床边坐了一位妇人,容貌较之老者年轻数十岁,双手紧握那床上人的一只手,双目红肿。
      她抬头见了舒同,立刻又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请方先生一定救救我女儿。”

      舒同并没有马上走到床边,他站在床尾大约一尺远处,问,
      “几时发现的?”
      那妇人带着泪,哽咽道,“已经七年了。初时以为是昏睡症,一日早上怎也叫不醒,谁知道竟然没了脉搏……”未说完,又伤心地落泪不止,无法继续下去。
      老者在一边补充道,“医生都说已经死亡,劝我们火化了安葬,内人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硬是留着女儿。说也奇怪,脉搏没了,也没有呼吸,她却像仍然活着一样,叫老朽我,……,我也抱着小女能够复活的奢望了。”

      曾久听了这对老夫少妻的描述,心下戚戚然,看看舒同,却仍是不发一言只是点头。
      这个堂叔公,真的不是寻常的冷静。
      简直,有些冷血了。
      她默默叹口气,眼光移向那床上之人。
      房内的窗户并没有开,却老是有冷飕飕的气流在屋里穿行。
      长久呆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再好的人都会变得气若游丝。
      那么,没有心跳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的目光停在那床上的女孩的脸上。
      黑发,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就像一个睡美人,等待觉醒的某一刻。
      这分明是凄美的童话故事的场景。

      然而,在阿久眼里,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恐怖片。
      她甚至,惊恐地发不出声音,只是刷刷地倒退了两大步,撞到身侧的舒同。
      舒同扶着她的肩膀,发现她面无血色。
      他问,你怎么了。
      她却不回答。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床上的人,她是见过的,有过几面之缘。

      明明不是这般光景的。
      万种风情、活色生香。

      六年前,在劭堇的家里。
      她见到七年前就已经“熟睡”的,kei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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