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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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买完早餐回来，那个少年已经不见了。床上的人还盯着窗户发呆。
“阿…梨？我可以这样喊你吗？”她将早餐放在桌上。
“可以。”宋梨回过神，垂下眼。
“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陆嘉拆开打包盒，把皮蛋瘦肉递给她，“小心烫。”
“因为想哭。”
“想哭就被哭呗，我可以回避的。”
“不能哭。”
陆嘉咬了口包子，缓缓的嚼，“阿梨啊，其实昨天晚上你哭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能看出来，你好像一直都在不开心。你晕着的时候，一直再喊一个人的名字，你还和他道歉，你叫他阿yu。我猜他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宋梨愣了半晌，捏着塑料勺子去舀粥。
“他是我男朋友。就在不久前，我跟他提了分手。”
“唉，别难过。”陆嘉没问为什么，她不喜欢刨根问底。
江迟朝来时，宋梨已经穿好衣服准备出院。
“手机给你换了新的，你以前用的牌子。”他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纸质的手提袋。
“多少钱？我转你。”宋梨接过袋子。
“不需要。”江迟朝目光落在她脖子上，上面有道很浅的疤，以前没见到过，“这里怎么弄的？”他指了指脖子。
宋梨起身，口吻随意，“树枝刮的，死不了。”
江迟朝和她住的公寓地址相反。医院门口，陆嘉已经提前上了车等着，宋梨双手插兜。
“再见。”
“夏从许脚崴了，走不了。不是故意不来的。”
“嗯。”
回到公寓，宋梨将手机开机，电话卡内存卡江迟朝已经插上了。翻了翻社交软件，所有的消息都清零，微信也不再是九十九加。她和沈嘉御仅有的聊天记录也清空了。
想起他，宋梨抿抿唇。早上两人不欢而散，后来几天应该也不会见面了。她如是想着。
晚上，陆嘉突然来串门。
“阿梨，那个人在楼下等着你呢。”她没进屋，倚着门框。
宋梨迟钝半拍，“谁？”
“早上在医院的那个少年，你男朋友。”
她猛然抬眸，“没看错？”
陆嘉笑了，“他那张脸，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听你这意思，他没告诉你他来了？”
“嗯。”她摸出手机，给沈嘉御发消息。
她改了微信名，是她名字的缩写。
SL：【你在我家楼下。】
flee：【嗯。】
SL：【知道我在几楼吗？】
flee：【你愿意说吗？】
那就是不知道的意思。宋梨直接给他打电话。
陆嘉见状，朝她打了个离开的手势，顺带带上了门。
“回去。”电话一接通，她直言道。
过了很久，低哑的声音伴随着风声传过来。
“嗯。”
宋梨挂了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掀开一角，去看楼下的环境。
她住在二十二楼，加上天色黑暗，她不太能看清楼下的长椅上还有没有人坐着。看了一会儿，直到一个人影缓缓离开，她才收回目光。
洗完澡躺在床上，脑子乱哄哄的，这几天发生的事像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的掠过。
发神之际，一通电话铃打破房间的寂静。
【小叔】
她诧异一瞬，按下接通键。超过十二点宋继檀是不会给她打电话的，除非是很重要的事。
“小叔。”她掀开被子下床，拧开房门往客厅走。
“阿梨……小叔会养你的，你别怕……”电话那头，宋继檀喝了一箱啤酒，开始神志不清。
宋梨无奈的笑笑，给自己倒水喝。
“小叔，你喝醉了，早点休息。”
“你说她怎么能那样呢？我们阿梨又不是玩具，是她想丢就丢，想捡回来就捡回来的布娃娃吗？我们阿梨啊，会唱歌跳舞，会弹琴写歌，长得漂亮，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她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小叔说的人是谁？”她不着痕迹的问。
哪怕宋继檀醉了，也对那个秘密守口如瓶。
“一个很讨厌的人。”
宋梨没开灯，摸黑在沙发上坐下。
“阿梨，小叔告诉你一件事儿，我分手了。明明……明明不要多久就能结婚的……”
宋梨一愣，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在夜色中合上眼。
“分了就分了，蒙头睡大觉最舒服。”
“操！”宋继檀骂了句脏话，“去你妈的工作！去你妈的公司！去你妈的世界！通通给老子滚蛋！”
宋梨将手机拿远了一点。
她提高音调，声音带着点笑：
“睡一觉解决的事，生什么气。大不了就不要公司了，我俩去流浪世界。”
宋继檀不干了，“我们阿梨可不能吃这种苦。”
宋梨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宋识则一起去参加过的一个探险活动，因为一些原因，他们被困在深山中。赶在太阳落山前宋识则不停的收集干树枝用来烧火，宋梨想上前帮忙，宋识则不让，让她好好呆在帐篷里，也笑着说了句“我们阿梨可不能干这种活。”
时光飞逝，陪伴她长大的父亲也只能永远活在她的记忆里。
等她回神时，宋继檀已经挂了电话。同时消息框弹出来。
小叔：【早点休息。】
然后是一个二十万元的转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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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沈嘉御每天都会在楼下的长椅上等她，宋梨白天的时间都用来练舞。晚上十二点他离开，她才下楼活动。
“我挺喜欢你的生活方式的。”陆嘉陪她在小区里散步，路灯的光照在两人身上，拉长她们的影子。
“喜欢大冷天出来挨冻？”宋梨呼出一口气。
“一半一半吧，主要就是觉得你很自由，我喜欢无拘无束的感觉。”她的眼眸明亮，充满着对以后的希望。
宋梨从小到大都这样，不太能懂她口中的无拘无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也知道很多人都像陆嘉一样向往。
“你觉得你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她问陆嘉。
陆嘉想了半分钟，“我觉得我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有上进心，坚强，勇敢，仗义，无畏！”
“你知道标签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
宋梨在小区的秋千上坐下。
“你刚刚所说的坚强，勇敢之类的词也算是标签，这些标签呢，可能是你给自己贴上的，也可能是别人给你贴上的。时间久了，你会潜意识的认为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一但你做出与标签不相符的事，就会发现，自己好像也并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她轻笑一下，“这话比较讨人厌，我也很少说。”
“那你呢？你有给自己定标签吗？”
“不会。”她很肯定，“我如果说我很勇敢，真正遇到什么事的时候我也会退缩。我如果说我很有上进心，但我经常睡觉，总是浪费时间。我如果说我很大方，却因为一点事和不到六岁的小孩计较。我从不会给自己贴标签，商品才需要标签，我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好好生活就行。”
“从小到大，没人和我讲过这些，你是第一个。”陆嘉的记忆里，家人对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要懂事，要如何如何，却从不考虑她想不想这么做。
“明天就是小年了，你自己一个人过吗？”
“恩…maybe？”宋梨自己也不确定，以前她还是挺喜欢过节的，现在已经无感了，“我小叔可能要过来。”
“诶，既然是小年的话那个人应该会回B市吧？好像每家每户都挺在意小年的，我明天也要回家。”陆嘉灵光一闪，“你小叔要是不来的话，你就跟我回家吧？”
宋梨啼笑皆非，“我社恐。”
“……”
翌日，宋继檀在国外出差回不来，好几个月没见面的张显松倒是来了，还有她的拽逼同桌。
她看着面前的俩人，嘴角扯了扯。
“你们怎么混在一起的？”
李志上下打量她一分钟，“你再瘦一点估计就成竹竿了。”他转着脖子，“你弟嘴真毒，飞机上我俩吵了一小时，愣是没吵赢。”
张显松哼了声，“难道不是你先挑衅的吗？用一种抢了你女朋友的眼神看着我。”
是的，张显松并不知道李志喜欢何妍。
你还真抢了他喜欢的人。宋梨心里想着，“你定好酒店没？”这话是对李志说的。
李志望了眼张显松，“你姐果然更关心我。”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面前的姐弟俩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你搞错没？”张显松声音带了点笑意，“我肯定是和我姐住，问你也只是客套一下。不然，你以为我姐要带你回家里？”
他这话属实欠，宋梨在他后背来了一掌，“你怎么知道我在Q市？”
“小叔告诉我的。”
“你倒是不认生。”
尽管她没表现出什么激动的神情，但李志就是觉得宋梨很高兴。即使嘴巴不说，也会从眼睛跑出来。
“我姐等一下也会过来。同桌，老实交代，你到底和我姐说什么了？她以前除了重要的场合之外不会化妆，和我出门也只是抹个防晒，头发都懒得扎。自从接了你的电话后，天天在网上搜护肤知识。她还自己调制面膜，怕烂脸不敢敷，就拿我来做实验。你们女人都这样吗？”李志说着，还很嫌弃。
宋梨也没说什么，就告诉李绘宋继檀分手了，她可以行动了。
“你姐有喜欢的人没？”她问。
“她要是有也不至于二十四了还是个单身狗。”李志忽然停下脚步，“所以说，她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
宋梨眨眨眼，笑得一脸无辜，“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说完，她拔腿就跑。
“去你的，再给我装。”李志箱子也不要了，追上去。
“傻逼你行李箱！”张显松在后面喊。
“麻烦你了！”
“……”
张显松往前走了几步，骂了一句脏话后又转身去拉那个白色的行李箱。
出租车上，李志还逮着那个问题不放。
“我姐是不是真有喜欢的人了？”
“不知道！你好烦！”这是宋梨第十五次回答这个问题。
李志沉默了一阵，突然问起另外一个人。
“你……还有没有和蓝温尔聊天？你们是认识的吧？”
“哇，”宋梨看着他别扭的表情，啧啧两声，“你这还害羞了？她怎么你了？前天才给她打过电话。”
张显松打着游戏，耳朵却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一直觉得李志对宋梨有点感觉，骤然间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心里的想法又有点动摇。
不确定，再听听。
“她能把我怎么样？不就一女的。”
不知道是哪句话踩中他的尾巴，他整个比刚才都要激动三分。
“那她肯定欺负你了。”她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是向你告白了还是亲你了？”
李志张了张嘴，到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
被人摸了这怎么说？丢脸！
司机先是将李志送回酒店，然后才转弯去宋梨居住的地方。
下车后，宋梨低头给蓝温尔发消息，走在前面带路。
快要到她所居住的那栋楼时，张显松突然拉了拉她的衣袖。
“你男朋友。”他扬了扬下巴。
宋梨一顿，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沈嘉御穿着白色外套，衣服上印着几个英文字母。敞着怀，里面是黑色的圆领长袖，印花是一只绿色的独眼怪。他平时喜欢戴帽子，今天却没有戴，耳朵也很红。垂着眼盯着手机的屏幕。
下一秒，她握在手里的手机微微震动。
flee：【我在你家楼下，能下来吗？】
flee：【我半小时后要去机场，不会耽误你太久。】
宋梨将手机揣回兜里。
“张显松。”
“嗯。”
“前面这栋楼，二十二层，最里面那间是我家，密码045128。”
走时，张显松还不忘调侃一句：“姐，你这密码听上去像在骂人。”
沈嘉御知道宋梨不会来，但万一呢。
消息发出去十分钟，没有收到回应。他自嘲般笑了笑，准备离开时发现身后两米外站着一个人。
对上她的目光，他一边高兴又一边觉得自己可怜。
宋梨淡定很多，在他旁边坐下。
“不是有事找我？说吧，我赶时间。”她坐下后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盯着脚下的地面。
沈嘉御兜里的手摸到礼物盒，“你过年回B市吗？”
“不回。”一座承载着她所有快乐所有难过的城市，是起点，也是终点。
“你找我就是说些的吗？抱歉，我很忙。”宋梨终于将目光挪在他身上，“我先上去了。”
沈嘉御僵住了，他伸出手，修长的指和她的手腕轻轻的触碰了一秒，抓了一团空气。
“以后还来Q市吗？”宋梨不敢看他，因为想抱他。
“会来。”
“行，有些事拖着也不好。过分的话我也不想说，如果你不来Q市，我手机上告诉你也没关系。”
“还有，小年快乐，早点回家。”
等人走后，沈嘉御摸出捂热了的礼物盒，他打开盖子，里面是一条项链。昨晚逛了五六个饰品店才挑中的。
“小年快乐，宝贝。”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