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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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下，陶心然抬眸看着秦妄，鸭舌帽下一双漆黑深邃的凤眼，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你说什么？”他问。
弯唇淡笑了下，秦妄单手插兜，看他时微微低头，显出优越的下颌线，“我说，”
倾身微微靠近，他嗓音低沉，带着蛊惑意味，“我敢承认和你的关系。”
呼吸莫名一滞，有种奇怪酥麻的感觉涌上心头，不过一瞬，陶心然恢复理智了，冷静回：“我们能有什么关系？”
雇主，宿敌？
狗尾巴草在手里转了圈，嘴角噙着笑意，眉间的疤，鼻梁上的伤，都让这男人显得有几分匪气。
捉摸不透的意味。
凤眸压着笑意，他嗓音被镀了层月色般寒凉，“以后不就知道了。”
陶心然：……
导演吹口哨，准备继续开工了。
往拍摄场地旁边走，陶心然想起他刚刚没吃饭，抬眸看了他一眼，他目光微垂，正瞧见他喉结旁一颗痣，挺性感。
瞥开眼不再看，得，先饿着吧他。
后面这场追逐戏又拍了七八场才算勉强过了，梁九川被导演点名骂了不下十次，他沉着脸也不敢反驳，唯唯诺诺低头的样子把陶心然看乐了。
假装玩手机录了段视频保存，视频里梁九川被骂得都直不起腰。手掩着嘴，陶心然憋笑，眼眸却弯弯的。
梁九川看了他眼，眼底更藏不住冷冷的凉意。
收工回到酒店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冲了澡洗漱完出来，陶心然找吹风机吹头发，声音大，掩盖住门口的声音，有敲门声。
“咚咚咚”的，不会停一样。
四五分钟，头发差不多干了，陶心然肩膀上搭着条干毛巾，穿着米白色睡袍，身形清瘦，腰带系着勾出劲瘦的腰线。
他走门边去，犹豫了会开了门。
一眼看见站在门外的梁九川，棒球帽压着眼睛，他比他高那么一点，颧骨微突，一双眼睛偏柔，眼里的光却阴狠。
陶心然也不意外，“有事儿吗？”
显然是压抑着情绪压抑久了，梁九川看见他这幅要露不露的样子勾得心里邪火欲盛，直接伸手掐住他下巴，浓浓威胁意味：“你说呢？程词。”
他力气很大，捏得程词整个下颌骨都疼，他忍着：“我今天说了实话不开心了啊？”另一手在兜里点了手机录音。
梁九川冷笑，“开心啊，怎么不开心。”
“今个儿，九哥来就是想让你记住你是谁的人。”
他力气大得惊人，直接一推就把他推到身后铁门上，解裤拉链，那双眼里伪装的温和荡然无存，他说着下流话，浑然一个恶魔。
“词儿啊，你记住，你只能被我…。”他凑近，动作狠，亲他耳垂都是用咬的，另一只手直接……，像强/暴。
“……”
结束录音，陶心然一手向上……往上，手掌一合，掐住他喉咙。
程词力气虽没梁九川大，但抓住了弱点，制服他轻而易举。
手指用力，渐渐缩紧，梁九川喘气喘不过来，松了手，愤恨地瞪着他，还用另一只手去掰他手心。
“你……他妈想死啊！”还在放狠话。
陶心然笑笑，温和斯文的面容此刻却将危险显露无疑，手臂用力，梁九川无法呼吸了。
他拍拍他的脸，低头轻蔑地看了眼他那，低骂：“烂xx，别露出来，我恶心。”
“记住了，以后再让我见到，我一定给你割了。”
掐住他脖子，没怎么用力，陶心然将他扔到门外。
梁九川直接被扔到地上，捂着喉咙疯狂咳嗽，看向他的目光里是不可置信以及掺着点惊惧意味。
陶心然摸了盒烟出来，挑了根嘴角咬着，点火，深吸一口，吐出青白烟雾，模样带了坏痞。
那双桃花眼微微眯着，对他下最后警告：“还不快滚。”
楼道里空旷，灯光明暗不一，地板冰凉。
梁九川眼底藏着狠毒与不甘，却听见保洁阿姨的声音，拖着拖把，脚踩在地板上，往这边过来了。
他吓得魂快飞了，形象也不顾，连滚带爬地起来了 ，一手捂着那处，往外跑，慌不择路，还是与那保洁阿姨撞上。
阿姨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熟悉。
…
掐掉烟，陶心然进洗手间，按压洗手露，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刚刚他强忍着没吐出来，事后回想，恶心得晚上吃的饭都要全吐了。
这是快穿者所必要承受的么？不同的人渣上演一场场强/暴。
刚刚如果他没掐住梁九川的喉咙，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制服他。
水流冲过指尖，泡沫溢出，一点一点填满洗手池。
“陶燃，你还好吗？”197小心翼翼地问。
拧上水龙头开关，陶心然走回卧室，开了电视，经过刚刚那么一闹，现在一点倦意也没。
拿遥控器翻电影，滑了几圈后，点了个熟悉的片子播放。
《禁闭岛》，几年前他看过，断断续续看了好几周才看完，原因无他，太催眠了这电影。
茫茫无际的大海上一艘白色的游轮，主角是联邦探员，去往孤岛上的一家封闭的精神病医院调查。
海浪拍打礁石，整个画面偏暗，处处透着压抑。
陶心然抿着唇角没说话，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浅褐色的眼珠里映着点点光影，很冷淡。
197有点忐忑，不放心又问了句，“陶燃，你没事吧？”
画面切进精神病院，院长手里拿着雪茄像主角介绍，“C区关押着最危险的病犯。”
按了暂停键，画面停滞住，陶心然回想起了这部影片的结局。
前面一切都是假象，编造的故事。
“没事。”揉了揉太阳穴，他低低回。
197不忍心，“我们催眠卡足够的，像刚刚那种事，以后不会有了。”
陶心然却只觉得累，他一眼都不想再看见梁九川了，只想加快进度把梁九川送走。
关了电视，扯过被子，空调冷气开得足，关灯他准备睡了。
睡前看了眼手机，瞥见微博推送了条消息。
秦妄转发了他的第一条微博，配文，“欢迎程老师，打call.jpg。”
…
第二天上午，陶心然看了眼微博，粉丝量已经到了十万，下面几千条评论都在吹彩虹屁。
秦妄的转发下面，还有他回网友的话：[我作证，程老师比照片上好看。]
凌晨两点转他微博，还难得得和粉丝互动，旺仔粉丝们都纷纷开始猜测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了。
甚至真的有人在建cp超话了，叫什么“忘词”，标语：忘词不忘你。
陶心然：……
收了手机，没再看，陶心然跟组今天陪剧组去河边拍戏。
今天上午的场次还是主角的，一场情绪挺压抑的爆发戏。
照例在河边上香算卦，随手指了个拍摄地点后程词就下班了，站编剧旁眯眼看见秦妄正脱外套，白色无袖体恤，白衣上是一团团浸开的血迹。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有力，衣服在水中有点透能看见腹肌，湿发湿眸，血又加了点脆弱感。
整个人在那镜头下就有种破碎的美感，
镜头跟着他，秦楼握着手中的匕首仰躺在水面上渐渐往下沉，五官被水淹没，眼眶里都是红血丝，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的。
这一幕时，秦楼已经做到毒贩组织的二把手，却因常年浸淫在各种靡乱场所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意识开始出现紊乱，经常性地怀疑自己是否是一名警察。
这场戏就是秦楼内心的挣扎，沉入水中，不得呼吸，缓解痛苦，甚至也想过就这样死去。
湿发勾出凌厉的面部线条，他整个人泡在水中，仰望着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寂感。
陶心然抱着lucky在岸边看着，没来由的心里难受起来，他想，他想拉他一把，拉他起来。
机位移动，镜头里的男人给了特写，面部的表情一览无余，河水源源不断地灌进来，像一个口袋一样朝他挤压过去。
预计过去三十秒，秦楼从水中仰起头来，挣扎着呛水，手抓着湿发，痛苦地大吼出声。
情绪淋漓展现在脸上，眼睛里，还有他的肢体动作上。
导演屏息架着机位跟踪他拍，剧组这刻也都安静得过分，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打扰这场情绪的爆发。
诠释人物的感情到这一步的，他是第一人。
而这次挣扎后，痛苦情绪再次侵袭而来，秦楼又闭上眼睛，开始往下沉。
严戈招手，让旁边人准备。
下一秒余一帆顶着头黄毛跑过去 ，边跑边喊，“楼哥，你怎么了？”
“不要想不开……”
淌水过去，余一帆饰演的那个角色深熟水性，对这一片又特别熟悉，没多久就游到了秦楼旁边。
踩着碎石，他借力按住秦楼的头，一边按一边喊：“楼哥，你别想不开，你不要死啊！”
“楼哥，你为什么想不开？”边喊还边掉眼泪，却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秦楼身上，捂住他的嘴，让他不得呼吸。
眼泪爬了满脸，黄毛脸上是绝望，眼底却有藏不住的笑意。
本来严戈特别担心这场戏余一帆演不好，没想到他把那种情绪诠释得逼真生动，把这人物演活了。
跟在秦楼身边的小喽啰却藏着坏心思，想踩着他的尸体往上爬。
一边害他一边哭，流着几滴鳄鱼的眼泪，演技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场戏水中憋气时间很久，秦妄体力好试过几次能憋三分钟左右。
而这次可能是导演临时加的，余一帆手里缠了圈胶带，捂着他口鼻让他一点都没法呼吸。
而且余一帆熟知这片水域，带他往深水区游，是想让他淹死在那里面，尸体也找不到。
镜头中秦楼虽然有求死的想法，但生理上的求生本能还是在让他挣扎，溅起水花，在湖面上荡开一层一层涟漪。
最后秦楼沉下去，水面渐渐归于平静。
余一帆眼里噙着泪，目睹秦楼沉向深水区，他保持着游泳的姿势，对天长吼了一声：“二哥，走好！”
手表分针走过了三个小格，而那水面仍旧毫无波澜。
导演预备让余一帆把台词说完，因此也没喊咔。
陶心然眼皮突突地跳，扔了lucky，直接脱了防晒服穿着单T就进入水中。
严戈在旁边惊到了，在喊他的名字，“程老师！你干嘛，还没拍完呢？”
“救人，秦妄他怕水！！！”程词大声喊
剧组人员也惊慌起来，现场拿绳子的拿绳子，找救生衣的找救生衣，人都慌了，乱撞着跑来跑去，乱成一锅粥。
余一帆游回了岸边，看着程词的目光变得深沉阴暗。
梁九川冷着一张脸也站旁边，看到程词为别的男人这么奋不顾身，心里总堵得慌。
余一帆调整了情绪，笑嘻嘻地对梁九川说：“程老师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不就拍场水戏吗，他用得着那么慌吗，难道秦妄老师还会溺水不成？”
“九哥，程老师也太关心秦妄老师了吧。”
严戈看了眼秒表，松了口气，招手让剧组的人员停下，“没事，秦妄他不会有事，拍摄时间还没到三分半钟。”
余一帆向导演谎称，秦妄在水中憋气能憋四分钟，他亲眼在练戏的时候看他记录的，甚至四分钟出来后，秦妄没有一点不适。
严戈深信不疑，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把这段戏拍满四分钟。
水流冰冷，陶心然往深水区游去，这一刻感受到了上辈子程词死前的绝望。
水中浮力重力作用，让他感觉心跳变得迟缓，呼吸困难，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秦妄不能死。
197检测到了危险，发出警告，“世界主线，恶毒配角借水戏淹死主角剧情触发。”
“目前主角秦妄，生命值二十，微弱。”
“生命值持续下降中，低于十，主角将会遭受不可逆伤害，无法挽救，世界崩坏，一切构建重来。”
水流削弱光影，陶心然沉下去，只觉得像陷入无底的黑暗。
仿佛回到死亡前的最后一秒，一罐可乐砸来，他最后一眼，看见高楼上——
那个人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