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落红梅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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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居大堂。
跑堂的小二拦在戚顾二人前，面有难色：“不好意思，二位客官，我们这里今天被人包了，二位爷请改日再来。”
戚少商“呸”了一口，痞痞地说：“混账！老子下来接个兄弟，怎么就不能上去了！”旁边顾惜朝绷着一张冰块脸，扫那小二一眼，小二立刻腿软。
“大爷请，请！小的狗眼瞎了，没认出爷来！”
二人上楼，顾惜朝忽然回头，一把渗着寒意的声音传进小二耳里：“没吩咐你的话，不准随便上来。”临了还赏一个小眼神，准够他回味半天。
“是，是……”小二得了圣旨般滚走，心里正求之不得。
戚少商转回来嘿嘿笑了笑，一边上楼一边低声说：“你还真像邪魔歪道。”
顾惜朝暗暗翻白眼，难道都像他那样把邪魔外道演成土匪么……
六一居的二层地方宽敞得紧，多余的桌椅都被挪开，中间支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飞禽走兽。桌子底下围坐的，也是七只飞禽走兽。邪道中人穿衣打扮的风格，总是那么风中凌乱，始终坚持走非主流道路，所以好认得很。
戚少商一眼就看到采花贼小蘑菇正坐在凳子上胡吃海喝，一双眼睛跟饿狼似的发着绿光，扫视着满桌吃食。
六扇门供给囚犯的伙食有那么差劲么……没来得及细想，对面已有一人站起身来，阴阳怪气的语调似蚊子哼哼：“你们两个，找死？”
底气都不足还口出狂言……
伸手入怀取出小铜牌，帅气地一亮，戚少商一脸正气中夹着猫看见老鼠的狡黠：“在下六扇门东方总捕戚少商，前来抓捕逃走的采花贼。”
声音掷地有声正直无比，小蘑菇被吓得一怔，丢掉了手里捧着的红烧蹄髈。半饷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七对二，绝对有恃无恐！再一看，那另一个，可不就是那滥用私刑差点踢他到阎王那儿报道的臭小子！今日正好，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师兄，就是他。”小蘑菇凑到身边人耳边，磨牙般挤出几个字。
戚少商原本以为自己的名头还蛮响亮的，自报家门就算不能让他们乖乖束手就擒好歹也震他个心神不宁，没想到这帮妖魔鬼怪十分不给面子，脸色都未变上一变，淡定得不得了。难道是山洞鸟巢什么的钻太久了，听不到江湖新闻？
“九现神龙戚少商？”
不错不错，还有识货的。
“江湖传言，嫁人当嫁戚少商，果然不假。”女性的声音娇媚非常，却不知怎的叫人从心底止不住地往上泛腻味。
说话之人挨坐在小蘑菇旁边，一身黄衣，浓妆艳抹，施了重彩的眼睛正勾魂一般望向戚少商。后者被这目光瞅得浑身一抖。凭心而论，这黄衣人虽然画了张色彩斑斓的鹦鹉脸，模样倒不差，而且其穿着还是这七人中最正常的，只可惜头顶插的一只不知什么鸟的黄毛成功地把他拉回到组织。
“哼。”顾惜朝从鼻子哼出一声冷笑。戚少商才发觉他从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话。
“咳……”清了清嗓子，“你是何人？那日劫走死囚的，是不是你？”
廿一
黄衣人妖娆立起身，婀娜地福了一福，媚笑道：“你这样严厉地问，人家才不要告诉你。”戚少商头皮发麻，小蘑菇内心迎风落泪：完了完了，师兄竟然看上戚少商了……
“草民名叫凤三良。”黄衣人大概玩够了，开始自我介绍：“承蒙自家哥哥弟弟看得起，都喊我一声‘凤姐’。至于咱们英俊的戚大侠说的什么劫法场，与人家可没有半点关系。”
一席话讲得声情并茂，凤姐一边说一边频频向戚少商递秋波。
“口说无凭。”三良？这行事说话果然浪得肆无忌惮……戚少商硬着头皮瞪回去，“人犯在此，何况那日有多人目睹一黄衣蒙面人劫走囚犯，你想怎么脱掉干系？无论如何今天我要拿你们归案！”
话说得正义凛然，心里亦打起十二分精神。那日捕快们提到劫囚之人会使什么鬼香气，闻到就浑身无力，想来应该是十香软筋散之类的迷药，待会儿需小心防备才是。
“脱干系有什么意思？不如脱衣服好了。”说着纤指伸向腰间衣袋，眼看紧张严肃的警匪片要演变成活色生香的限制级……
“慢着。”一个削金断玉的声音插进来。
戚少商惊讶，开口的竟是沉默半饷的顾惜朝。
“我们找的是你旁边那位仁兄，既然你说你跟劫法场毫无关系，那么你解释一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凤姐侧过脸，眯起眼睛打量一会顾惜朝，末了抓起身边的小蘑菇，胳膊肘卡住脖子小声问：“这个就是踢你到吐白沫的南方总捕追命？”小蘑菇咬牙：“师兄务必替我报仇！”凤姐点点头，松开手，心里却暗想：师弟，对不住了，这家伙的气质配上那张脸，甩别人几百条街啊，莫怪师兄！
“不错，他正是你们要找的人。此人和我本是同门，半路遇到，我倒不知他还犯了这么大的事，惊动东方和南方二位总捕来抓人。既是如此，二位请随意。”凤姐款款而谈，言笑晏晏，桌子底下踢了目瞪口呆的小蘑菇一脚：还不快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落红梅 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