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资本与他的高仿版白月光》还是那只猫

15、破局者

　　那人的声音带着雄性动物独有的低沉磁性，顾辞整个人浸进去了而不自知。

　　他是个循循善诱的老师，诲人不倦，不教人学好，专教人学坏。

　　听到后来，因为描述内容过于露骨，某些肢体感触过于具象化，导致顾辞整个人的体温都被带高了几度。

　　“你脸红什么？” 达到预期效果的李煦压着嘴角桀骜的混账弧度，抬手去弹顾辞的鼻尖儿。

　　“现在不合适。” 为了伪装自己的经验值，顾辞甚至默许了李煦对自己鼻尖上的那点儿暧昧的小惩罚，敞亮的机舱里没遮没拦，同行的几人尽管是三三两两各有各忙，但这青天白日的，“谁会有兴致在飞机上做这种事情？” 顾辞眼底藏了情绪，好在黑云翻墨未遮山，好看的眸子里自有一段明丽。

　　“飞机上吃个早饭有什么不合适的？” 李煦故意板着脸调侃，“你对吃法棍的方式有什么误解，说出来，我帮你盘盘。”

　　“你刚刚说的是吃法棍吗！”

　　“那你觉得我刚才说的是吃什么？”

　　“说的是，吃早餐！” 顾辞被逗得有些恼，他觉得李煦有时候像只精力过于旺盛的狼狗，不遛就会发疯那种，“我饿了，能吃早餐吗。”

　　“能，我等你一起呢。” 李煦话音是懒散的，手上却是立马摁了送餐的提示铃，顾辞觉得这人骨子里的魅力在于明明天天招猫逗狗不着调，却有那么一点点该死的底线。

　　早餐吃的相当“李煦化”，各种招摇过市的奢华食材并不适合顾辞的中国胃，但他并不挑食，所以既使是味道不合口的黄金鱼子酱，搭着黑松露装点过的法棍，顾辞也是照单全收，吃出了经济实惠，五块钱三个的包子既视感。

　　几个小时的飞行相当随性。

　　顾辞看得出来，李煦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身边的这几个工作人员私下都是对其直呼姓名，更有甚者穆勒之流，时不时嘴上手上还和自己的老板直来直去地过过招，这种氛围虽然带着份体育生宿舍的嘈杂喧闹，但却莫名地成为了让顾辞放松的白噪音，最后顾辞是睡到落地，被穆勒和一个叫AJ的韩国小伙子掰手腕的声音吵醒的。

　　“昨晚没休息好？” 比起顾辞的状态，全程电脑不离手，工作的那人手上回着邮件，嘴上打趣道。

　　顾辞见他头也没抬一下，就纳闷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睡是醒，“还好，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真可爱。” 那人合上电脑，从手边拿了瓶矿泉水，拧开投喂到顾辞嘴边。

　　“谢谢。” 刚睡醒的顾辞接过水，就还真的觉得有些渴，他仰着脖子咣咣灌水，心下却纳闷李煦是怎么做到的，比自己先一步了解自己的身体，“昨天提过的工作，我想了解一下，尽快进组。”

　　“手行吗。” 李煦笑着回他。

　　“我是武替出身，这点儿小事儿，微不足道。”

　　“这么敬业啊，行，剧本待会儿你找裴瑛要，” 李煦起身穿外套，“顺便让他找个人送你去酒店，下午你看看剧本，晚上饭局叫上你，和导演认识一下。”

　　顾辞听话点头，这边拿起手机，却发现静音模式下的主页解锁的瞬间，蹦出一整页的大红色未接电话。顾辞顺着这些稀奇古怪的号码向前追溯，果然，第一个就是——霖轩祺。

　　从顾辞为霖轩祺工作的那日起，他就开始了对经纪人韩麟烽智商的质疑......

　　电话打过去，生活助理柯利利气定神闲地告诉顾辞，霖轩祺看了上午苛云漓导演的记者会，知道了剧组霸凌，怒发冲冠地摇了人去机场堵截祖齐，一顿混战，被人骂得狗血淋头，打得满地找牙（霖轩祺新装的烤瓷牙），现在两帮人都被带去警局了，短时间内接不了电话，但霖轩祺嘱咐说如果顾辞打电话，告诉他不用担心，他在狱里要接着和他们干架。

　　顾辞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耳朵能听到的东西，追问一句经纪人韩麟烽知道这事儿吗？

　　柯利利趾高气扬地回到：“知道，韩总下了飞机行李都没取就加入了战斗，就不愧是咱们轩祺对对碰的脑干~ 顾辞我跟你说哦，其他人的伤都是在现场包扎一下，立马压赴警局，就数咱们韩总，直接120送医急救，超级拉风，警车开路，酷毙了~”

　　听到这里，顾辞就觉得头疼，好像有人在他脑袋里吃火锅。

　　“今天先聊到这里啦，轮到我咯~” 电话那端传来柯利利用自己的台湾腔儿向人撒娇的语调：“警官先生别抢我电话啦，你凶人的时候好帅哦，别生气啦，你刚刚是不是问我，清不清楚自己现在在什么地点？警官先生，我觉得，我现在在爱情起点的地方~”

　　回酒店的路上，顾辞一直恨自己手慢，没直接挂死柯利利的电话，自己在电话这边讲的事情估计柯利利一句也没听，最气人的是，电话最后顾辞让她们“刑满释放”后联系自己，柯利利竟然带着姨母笑回复他，让他排队，原因是自己刚刚要到了帅气警官弟弟的前三位电话号码，分别是两个一，一个零，一心一意的一，520的零~~”

　　这几个数字带着柯利利的台妹电音，在顾辞脑子里转了一路，扔都扔不掉。

　　顾辞住的酒店就在拍摄地旁边，不似漠河的苦寒，金华的冬天温润和畅，最大的风景就是地标建筑H影视城。来之前顾辞本有些好奇李煦会怎样安排自己的住处，眼下用手机查了一下，酒店和影视城直线距离四公里，酒店不大但胜在进组方便，闹中取静，一室一厅的商务套房，整齐干净。

　　顾辞在酒店房间转了一圈儿，直接换了运动短裤，在客厅选了块宽敞的地面，摊开剧本，手上有伤就用前臂俯卧撑练起了核心，这人腹肌钢板一块，甚至可以单臂支撑，随意翻看剧本都不在话下。顾辞属于薄肌体质，这人练得很狠，但因为体质原因，怎么粗-暴-撸-铁，快肌和慢肌的比例都是均衡增长，有种十年野蛮增肌，归来还是积石如玉般的少年。

　　《破局者》是谍战剧，大背景设置在1938年，一个战火纷飞内忧外患的年代，男女主一众爱国青年，在乱世中相遇相知，最终在红色信仰的指引下，经历艰难险阻，用生命捍卫红色理想的一生。

　　从剧本到主创，根正苗红，属于那种主旋律大正剧。

　　顾辞的角色是女主赫筱川的初恋全序洺，他与女主是同窗好友，戏份不重，却让人难忘。

　　全序洺给顾辞的感受就是冷静。

　　全序洺深爱赫筱川，却终其一生，从未表白。

　　从两人在国外留学期间他就和女主赫筱川有不少交集，除了两人都是家世显赫的富家子弟，还有一层就是女主赫筱川热情活泼，早期对全序洺也是有过懵懂情愫，但全序洺却因为封建的母亲早早给自己定下婚约，尽管素昧蒙面，但全序洺不想伤害这位没读过书只会刺绣的女子，大学四年，即使是赫筱川主动向前走向全序洺，全序洺也只是用一句我是有婚约的人，冷冷将人挡在门外。

　　赫筱川至死都不知道全序洺爱过自己。

　　全序洺回国，在位高权重的父亲的安排下加入了军统，世事动荡，久别重逢时赫筱川像是抓住生命最后一根稻草般哭求全序洺，希望他能救出当晚在枪决名单里的自己的丈夫。全序洺公然拒绝了她，甚至在大庭广众下让卫兵将她拖走，这让赫筱川恨透了全序洺这个汉奸，她至死也不知道，后来上级口中的那位九死一生将自己丈夫转运出来的战友，就是让她恨之入骨的全序洺。

　　全序洺这个角色没有男一的意气风发披荆斩棘，没有男二的砥砺深耕运筹帷幄，甚至没有女一女二的疾风烈火碧血丹心，全序洺被安排在敌人的心腹要地，在整个故事里，他不被编入支部，不过组织生活，他是第一个走向光明的少年，却没有机会和自己的战友同在一片蓝天之下。

　　他一辈子背负骂名

　　他的角色是刽子手，他的手上沾染过自己战友的血。

　　他刑讯过赫筱川，连心狠手辣的日本人亲自监刑，都没看出任何破绽。

　　全序洺是片黑色的海，顾辞给他的人物小传上配了一幅深邃幽暗的黑海底幕。

　　全序洺的剧情过于压抑，顾辞被迫带上剧本跑到酒店顶层的健身中心，找了架靠窗的跑步机，将坡度调到15，冲了十公里，将近一个小时，一身汗出透了，才肯回房间冲澡休息。

　　晚上六点多，顾辞接到裴瑛的电话，让顾辞到停车场等他，顾辞远远看见两辆车，以为李煦也在车上，上了车才发现根本没有那人的影子。

　　吃饭的地方是间环境清雅的杭帮菜会所。

　　一路幽径蜿蜒，清韵潺潺，偏偏行至雅阁门前，屋内传来极致压抑的娇喘，穿-插-含糊呻吟，引得屋外人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