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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朋友妻不可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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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止步，身后跟过来的裴瑛风度翩翩为他引路，“抱歉顾先生，酒店临时给换了房间，” 这人带着金丝眼镜笑得儒雅，一个不经意地转身，挡在门前的同时，不忘提示到：“对面偃松阁。”
顾辞刹那间的疑惑被房间人呜咽般的求救声打破：“顾辞，别走。”
“苛导怎么会在这里？” 顾辞知道裴瑛礼貌性地挡在门前是要自己别多管闲事，但顾辞从不会因为既定后果，而见死不救，“李煦知道苛导在这里吗？”
话音刚落，房间门被人粗暴地踹开，屋子里冲出个暴跳如雷的公子哥，系着腰带骂道：“谁这么扫兴，你哪位啊？跟我老婆什么关系！说清楚了再走。”
“劭公子误会了，顾先生是我们李总的人。” 裴瑛走过去扶起墙边衣衫不整，力不可支的苛云漓，风度优雅，仿佛一切都是稀疏平常之事， “我让穆勒拿套衣服上来，你在这儿稍等一下。”
“苛导，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顾辞给苛云漓一个你点头，我就替你揍他的眼神。
不等苛云漓回话，一旁的劭晸莽莽撞撞地拎着顾辞的衣领就往墙上撞，“你小子说话挺冲啊。”
顾辞全程无视对手，眼睛盯着苛云漓，仿佛一只等候猎杀命令的狼犬。
“劭晸你个混蛋，快松手，给我马上滚。” 苛云漓白如汉玉般的脸庞，眼下细汗蒙蒙，仿若AI娃娃镀了一层金属银光，冰冷迷人。
“老婆，你为他骂我。” 劭晸纨绔十足的北美背头被气得炸开了毛，“我低三下四求你，你让我滚，现在随便一个张三李四都能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了，是不是？说我不尊重你，你说要冷静，撇下我带着一群男人去漠河鬼混，我屁都不敢放一个，冷静完了还是说要分手，要我滚，那你白冷静了，这不和冷静之前说的一模一样吗？”
“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苛云漓黑色眼睛框下，精致的和风漫画眼被他气得瞳孔地震。
“家事，” 裴瑛和和气气拉架，“误会。”
“顾辞你先过去，我稍后到。” 苛云漓太生气了，以致于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顾辞有些警惕地打量劭晸，见那人虽狂躁暴力，对苛云漓却还有些顾忌，劭晸要发作又不能发作，点了支烟低着头绕着苛云漓左转右转，像极了一匹被栓了链子的狼。
顾辞本不是来惹事的，眼下看这情形，跟着裴瑛便走。想那在剧组中看到的苛云漓，每天超长待机，工作十几个小时是常态，吃饭是在片场盯着机位吃，睡觉是在车上奔波于各项拍摄任务之间的空档睡，完全是个没有片刻喘息时间的“拍摄机器”。而眼下，毕业于新加坡顶流院校，毕业作品曾在卡罗维法例国际电影节上拿过奖，只争朝夕以梦为马的天才少年，声音有气无力，面色雨后初晴，还真是颠覆了往常印象。
顾辞来到包间不久，便听到门外热闹起来，看下时间将近七点，起身见来人却是《破局者》的导演以及男一和女一，这三位都是主旋律级别的电视剧大咖，但凡家里有电视的都能叫得出名字的风云人物，这类人自然都是善于交际的，想是李煦这边已经和剧组打过招呼，所以三位主创对于顾辞并不陌生，女一甚至主动和顾辞聊起了对手戏。大家聊天的空档，苛云漓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鬼见愁劭晸。这会儿人多了，气氛反倒有些紧张。苛云漓天生一副除了工作什么都不爱的扑克脸，这人是大荧幕出身，拿的也是国际的奖项，年纪轻轻恃才傲物性格上又相当冷酷，任凭其他三位语气亲热言辞熟络，还是无法让苛云漓融入。苛云漓的格格不入，搭配见人就刀的劭晸，让气氛组的工作难上加难。
一桌人足足等到八点，李煦才带着一身酒气姗姗来迟。
众星拱月，当一个足够有钱的人迟到时，早来的那些人反倒纷纷自责反省起来。
李煦点个头，就过来搂顾辞的肩膀，“商务局推不掉，等我很久了吧？” 这人本就吊儿郎当的语调，因为酒精的催化，愈发恣意风流，“以后不用等我，你们到了就先吃。”
“我不想喧宾夺主。” 顾辞不是感情外放的人。
“好，听你的。” 这人收了搭在顾辞肩膀上的手，等在门口的汉服侍应生便身姿轻盈地开始了斟酒布菜。
觥筹交错，晚饭吃得不快，众人谈天说地，也算热闹。
酒过三巡，苛云漓见李煦心情不错，壮着胆子开口：“哥，我在EICAR巴黎电影学院报了个编则班，想要在电影暂停的这几个月充实一下自己。”
“巴黎好啊，老婆，我陪你一起，就当度蜜月了。” 劭晸抢答。
“都拿到PHD（博士学位）了，学校教不了你了，你这几个月跟着《破局者》剧组，当个执行导演，在社会大学里历练历练。” 李煦回他，不忘给自己心仪的小宠物夹菜。
“可我就是想学。” 苛云漓的语气中带着点儿小倔强。
“那就报网课，晚上学。” 李煦显然对自己的亲表弟没什么耐心，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他的小宠物在酒店健身房疯跑了一下午，眼下食欲不错，从之前的东北菜，飞机上的古典法式和现在的杭帮菜都很合他的胃口，在李煦的印象中，金贵的小宠物通常都很难养，这个不挑食的，看起来别有一番乐趣。
“哥，我不拍电视剧。” 苛云漓已经在崩溃边缘了。
“李煦，你别太过份啊，朋友妻不可欺，我老婆都停产了，你放过他，让他去巴黎再读个博士行不行！” 劭晸和李煦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家里面开的是盖房子的买卖，自带钞能力，说话自然有底气。
“行，去读，苛云漓，你不听话会被内娱封杀，以后你的电影就没机会在讲华语的地带上映。” 李煦见自己投喂的小宠物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自己，不想吓到自己的小宠物，压着火气，语调稍微柔和些补刀，“劭晸你也跟去巴黎，报个中文班，充实一下子。”
“《破局者》剧本很精彩。” 顾辞想给支离破碎的AI娃娃找个台阶下，毕竟苛云漓的问题和自己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不料这句话倒是被李煦接到了手：“苛云漓，我对你要求不高，作为执行导演，你就拍好顾辞这条人物线就可以，将来开播时，借着你的名气，给这部剧炒些话题热度，仅此而已。我今年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你自己大概都不清楚，金钱不能支配电影艺术，但可以支撑电影艺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以后给我拍一部赚钱的作品，就可以得到一份自己喜欢的电影，要用自己的价值，去支撑梦想。”
“多大事儿啊，” 一边中文十级水平的劭晸终于听懂了命题，“不就是钱吗，老婆，我有，你要多少。”
苛云漓不说话了，他为了《物是人非》，确实有些疯魔，哥哥给的钱到账就花，上千万的机器说换就换，自己仿佛在《物是人非》的剧本里迷了路，分不清现实和虚构，好在有个头脑冷静恩威并施的哥哥，能在自己走火入魔时浇一盆冷水，未尝不是件好事；再者他还是挺想拍顾辞的，就好比一位手艺精湛的裁缝，见到可遇不可求的道光云锦，要说不想尝试那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