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风，我们摇橹》七品御史

24、第24章

　　试讲很成功，美丽温柔的女老师，专八的证书，还吃过美国的KFC。
　　这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河协职校能招来这样“优秀的人才”，学生们一边暗地感激涕零，一遍暗自揣测学校的经费终于解决了吗？上次那个50岁返聘的英语老师可是很流利地讲着“鹦哥历史”的人，活活把一群天真活泼善良的孩子从“apple”雕琢成“阿婆”。
　　一和学校签了合同，归暖暖便立刻拨通了夏若初的电话：“阿初。”振奋的声音经过电波传到彼端。
　　对方那头已是了然：“看样子挺顺利的。”声音剔透干净。
　　“恩。”
　　暖暖挺胸收腹漫步在校园的石板路上，细心地体验着阳光普照大地，草地上的绿是生机勃勃的，路边的花是姹紫嫣红的，深吸一口气顿时感觉空气清新全身舒爽。自毕业以来，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存在感，仿佛轻轻垫一下脚尖，便能触到天边彩虹。
　　“恭喜你。”
　　电话那头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是那最熟悉的声音，听在耳里能感受到最真的诚意。
　　“谢谢。”由衷的。
　　报完喜讯，暖暖便挂掉电话，自嘲地盯着手机一阵心酸。已为人妻的事实，禁锢了以前嘻嘻哈哈的随意。
　　抓了抓手里的文件，才重新又振奋了起来。
　　偏巧看见前面有一个小石坑只半米宽。前些天下雨，坑里便积了不少水。因心情的缘故竟惹起一时的童趣。纵身一跃漂亮的幅度，完美的落姿。只在落脚的一刹那才想起，今天穿着一双七公分的高跟鞋，为时已晚，在浩瀚宇宙中只留下一声“啊”，声音穿过云层留下一脚的酸痛。
　　童趣，性状无色无味，老少皆宜。适应症是烂漫春花时，注意事项是请勿模范。不良反应多样，可谓是万物皆有它的特殊性。如厮脚扭也。
　　幸好坑不大刚才也并未使上全力，脚虽扭人未摔，不幸中挽回了一点脸面。
　　人民教师还来不及因被青春扭伤了腰而45°明媚而忧伤地仰望天空时，反方向走来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稚嫩的五官已有新一代校草的潜质。人要面子，树要皮，接到他关心的眼神，暖暖立刻面露微笑，忍着脚痛，笑得一阵吉祥如意。人民教师的风度与骄傲是要誓死捍卫的。
　　那个男孩站立在原地，几次欲言又止，看来是想过来搀扶一把，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暖暖加深了脸上的笑意，除了感动之余，是因为脚越来越痛了。
　　那男孩犹豫了下，竟低着头加快了步伐，迅速擦肩而过。似乎是吓到国家幼苗了，暖暖回头看他，见他频频回头一脸诡异的恐惧。呜呼，吾辈罪孽深重啊！
　　话说那真是美好的十七八岁，自己上了高三，阿初已经是大学生了。
　　暖暖偏科偏的厉害，其他科目都还好，偏偏倒在化学。在高三那样特殊的时刻，如果不能靠自己的本事升上去，很有可能就得被迫出国。佩姨在问了暖暖功课之后有些担忧，硬是喊来若初给她补课。
　　而在那之前，暖暖和若初因为小孩子一时的意气，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讲过话了。小孩子的尊严便是奥特曼打小怪兽，小则拯救全人类，大则保护宇宙。
　　初一闹了脾气，高中不同校，两人的接触都只停留在偶尔的聚会上。暖暖总是低着头，而若初与其他的孩子打打闹闹，有时候还会联合其他孩子欺负暖暖，这个时候暖暖就会躲进屋去，把门反锁。
　　佩姨说让若初过来给她补习的时候，暖暖立刻扭捏地要拒绝。
　　贝姨开口了，说：“这孩子是没什么前途了，也不思进取。别为了她，落了若初的功课。”
　　暖暖将头低下，心里冷哼不断。佩姨却更坚持了：“若初已经上大学，平日里也是闲着。我周末就让若初过来，高考可是件大事。你小时候不是最腻着你若初哥哥的吗？白叫了几声哥哥，怎么也得讨回个本。”
　　暖暖被逗笑了，却红了脸，心里总有些别扭。不知道魏姨是怎么跟若初说的，若初在周末还真的就来了。
　　在暖暖的房里，若初说：“你先把你的试卷给我看一下，我给你摸个底，才能因材施教。”
　　暖暖瞬间成为北京烤鸭，感觉死无葬身之地，还被高高挂起：“都放学校里了，我没带回家。”口气是强硬的，一张脸却红辣辣地，恨不得就此自燃了却此生。
　　阿初皱了下眉头：“那你差不多能考几分。哪些方面的知识点比较薄弱。”
　　丁妈曾经告诉归暖暖谦虚是美德，不张扬的跑龙套反而能死个全尸。但是暖暖保证她没有谦虚：“不太好。”
　　蚊子一样的声音似乎将屋里的光线都给笼罩住了。夏若初叹了一口气：“你怕我？”手则随意地摆弄着暖暖桌上摆放的化学课本。
　　女人的心眼，不是小，只是受了伤结过疤。暖暖急于否认，那赌气的语气却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才没有呢。”
　　话音刚落，正想看夏若初有什么反应。这一瞧，胸腔的呼吸都被冻僵在喉咙处。夏若初在化学课本找到了一份卷子——这期月考的化学成绩！
　　“不要看！”条件反射，便要去夺。
　　在这雷闪电鸣之间，暖暖已失了先机。夏若初看了眼成绩，嘴角分明带着笑：“是，不太好。”
　　归暖暖立刻羞红了一张脸，怪不得天，怪不得地，只恨自己太不把化学当回事。
　　暖暖咬着下唇心想就让你糟蹋糟蹋，又不是没考过37分。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冷言冷语，夏若初却似一笑而过，拿着考卷还真认认真真研究了起来。
　　那天下午，夏若初跟归暖暖道歉：“以前小不懂事。归暖暖，我们讲和吧。”
　　这可以算是他们人生的第二次相识。
　　夏若初刚挂掉电话，便听到叮咚的敲门声：“进来。”
　　来人是他的私人助理郭端，刚刚上任没有多久：“老板，归小姐那边已经——。”
　　夏若初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刚才打电话给我了。”
　　郭端手里拿着一个光盘上前递交给她的新老板，有些事情她不是很明白：“归小姐很优秀，其实可以安排更好的学校。”这只是好心提议而已。
　　夏若初将光盘放入光驱，与下属进行适当的沟通有利于双方进一步合作：“更好的学校，她能胜任。只是那就意味着永无止尽的考评，复杂的人事关系。我想比起那些，她更想要拥有的是最简单最纯粹的快乐。”
　　郭端一颗小心肝顿时酸酸涨涨的，多好的青梅竹马，为何人生初次见，佳人不是偶。趁老板不吝赐教的时候适时提出自己的另一个疑惑：“其实归小姐可以不用试讲。”
　　“但是这样做，她会安心一点。”磁性的声音有着安宁人心的魔力。
　　高端机让主角圆润清澈的声音从河协职校穿越到办公室：“Good afternoon.I'M momo……”
　　老板眼睛盯着屏幕，整个轮廓柔和得让人看了都酥了。是谁造谣老板荤素不吃的！
　　自己真的不是“问题”少女，郭端自称人生已过了三分之一，今年她二十六了，可是还有最后一点疑惑：“归小姐不像是没有自信的人。”
　　电脑里的人谈笑间大方得体，虽然少了白领的那份犀利，却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她不是不自信，只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我说过，她很优秀。”
　　外面的阳光穿透窗户，放射柔和的光线于说话人的身上，有种温柔是专属于某一个人的。
　　郭端关上门的瞬间，哀怨了！她决定了，今天晚上挖出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簿，现在培养应该还来得及吧？My 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