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
至于杂志风波，归暖暖本就不放心上，这一听龙瑾玉的解释就更没事人似的。独自多了一份庆幸，这下如意没得说了。所以人若是生活在不同的轨迹，天雷要勾动地火，任重而道远。
颜如意刚洗了个澡，围了条浴巾，便听到手机响，急忙冲了出来接起电话。还未开口，室外的空调带来的冷气袭来，鼻子一痒，紧接着便是一个喷嚏，。
电话那头林岚从不放弃任何一次调侃的机会：“我早说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喷嚏便是提醒你，一定有人在背后骂你。”
颜如意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也不忘回嘴：“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我已经穷得只剩下世人的怨念了。”这一句话按照林岚的理论是行得通的，颜如意有过敏性鼻炎，喷嚏按着一日三餐来。在律所实习一个月只有八百的补助。当年她喜欢的是夏若初这样风度翩翩的儒雅绅士，在多年不断畸形的成长中，她的眼光也在逐渐升级。现在她喜欢的是又白又高，最好有点自闭症的美男。所以作为一名实习律师，她现在只接刑事案件。刑事案件在业内被看成烫手的山芋，搞个不好，前脚出法院后脚进公安。可是颜如意对那些犯人有自己的一份见解，她总觉得是社会负了他们，任何一场轻言的人道毁灭都是不人道的。所以一个女人走上这条路，很难很辛苦，却也很强大。也大抵需要颜如意这样的魄力方能胜任这样的职责。工资少，压力大，搞个不好双头挨骂，这情况还真是只剩下怨念。
林岚轻抿了口茶，眼前的桌子摆放着功夫茶必备的茶具。这茶，便是著名的铁观音。颜如意喝不惯这茶，嫌涩，归暖暖也不爱这茶，说伤胃。但林岚最爱这茶，茶香浓郁，亦可提神。
将茶杯放下，看了眼桌上新出的杂志，脸上未起涟漪，语调平和：“我过几个月回去，我看了这期的《风流才子》，封面可是好看极了。”却让人听了一阵寒意。林岚——国内少数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之一，手术台前，便是这般。
如意将归暖暖对这件事的态度简而概要不排除添油加醋地传达给了林岚。林岚将手中的瓷器捂在手心里，闭着眼睛凑到鼻尖轻闻，真是好茶，脸上的神情洋溢着享受，声音却不带一丝情感：“若初什么态度？”自己却不表态。
颜如意翻了翻白眼：“这讲的是暖暖，怎么又扯到若初身上。不管暖暖什么心意，现在都是已婚人士了，你还想若初有什么反应？”
林岚将手中的茶杯放回茶几上，嘴角勾起一抹笑：“结了还是可以离的啊。如意，你又单纯了。”
一听这话，如意气得跳脚：“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婚姻岂可作儿戏。暖暖是太将就了，你是太随便了。我——和你没有共同话题。”如意一炸毛就只会挂电话。所以林岚听着电话那头传来"嘟"的声音，扬了扬眉后十分淡定地继续沏茶茗茶。
如意挂掉电话没多久，便接到夏若初的电话，他说：“大家许久没见，出来聚一聚吧。”如意本来心里也没有多想，一听这话，想到林岚刚刚在电话那头说的话不免多留了颗心眼。思来想去，还是应了。
心想对暖暖来说还不知道是缘还是孽，只是那龙瑾玉实在是太造孽了。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违反公平原则，不如一切顺其自然。再后来颜如意把这所有的错都怪到林岚头上，她本是纯善的孩子，是被林岚带坏的 ，恩，就是这样。
暖暖接到如意电话以后，便开始不淡定，好久未见阿初了，自从在婚礼上匆匆一瞥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可是难免有些犹豫，如意在电话那头大肆宣扬重婚的普法教育，从民商法讲到刑法，从精神赔偿讲到构成要件，辞藻华丽的语言最后可以汇成直白的一句话“奸情吧，只要不ooxx就成”。暖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的好心提议，颜如意听完非但不放弃，反倒是恨铁不成钢。从平等讲到两性的和谐共处，最后她甚至扯到了国际法中争端解决机制里的报复制度。总而言之，暖暖最后读懂的是如意在号召“合法地外遇吧！”,只要它是合理的。
坐在华丽的西餐厅前，昏黄素雅的包间内点燃烛光、红酒配法国鹅肝，如此浪漫的气氛在一个已婚妇女和一个单身贵族之间，确实有些，尴尬。归暖暖低眉，指尖不自在地抓着裙子，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
今天的归暖暖将头发盘起，在发髻处系了一个金色的、镶着水晶钻的蝴蝶结，身穿一身红色的连衣裙。在烛光下，尽显风情。
出门前，暖暖在镜子面前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明知道不可以，明知道不能。可是女为己悦者容，这几乎是一种本能：“如意说她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暖暖也是刚刚知道的，在进来的前一刻突然收到如意的电话，领略到如意的“好意”撮合有些哭笑不得。
夏若初将手里的鹅肝切好，递给归暖暖，见归暖暖有些错愕：“怎么？结婚以后，连享受绅士服务的福利也没有了？”
“不是不是。”归暖暖见若初显然有些误会了，一时间急于否认，摆手划脚间毁了她今日悉心打扮的大家闺秀形象，在气氛上佳的西餐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若初拿着酒杯，嘴角分明含着戏谑，眼睛盯着归暖暖，直把暖暖看得心慌意乱，才说：“我跟你开玩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容易当真。”
归暖暖松了口气，这才表现出不满：“你又吓我。”
夏若初朝着暖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脸上是每次恶作剧得逞后得意的笑：“是你总是小心翼翼，不经吓。”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很久很久以前，一个小女孩总是屁颠屁颠跟在她叫若初哥哥的男孩后面。后来升了初中部，开始懂得了男女有别。
“若初哥哥，等等我。”一个小姑娘，扎着两个小辫子追在男生后面，一张俏脸因为追得急了双颊泛着粉。可是男生却没有停下步伐。
实在是跟得紧了，男生这才回头，一张帅气的脸还带着未张开的奶气，语气却恶劣跋扈：“不许再这样叫我，恶心死了。离我远一点！”班里的同学现在已经认定归暖暖便是他的童养媳，有时候闹着玩，还会学归暖暖嗲声地喊着“若初哥哥”。这对于小小少年来说，无疑是一件心烦的事，刚刚萌芽的男子汉气概有些受伤。再见归暖暖总是难以好脸相向。长大以后，后悔了，可是似乎来不及了。
自那以后，归暖暖总是走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实在有事才会来找自己：“夏若初，贝姨叫我把这个给你。”然后跑得如见了狼似的。她跟贝姨撒谎，说以后要上晚自修，不和自己一起坐车回家。其实只要递交申请就可以不上的，这是心知肚明的。闹完脾气的夏若初也有些后悔，便想那就陪她上好了。
她却认真起来了，明明一起坐在后车座上。一向是这样坐的，可是她会刻意坐到角落去。也不像以前那样聒噪，现在她便只会望着窗外的风景。实在是问得急了，才“哦”一声。
以前她总是在自己面前笑得肆无忌惮，可是现在就只会摆一张臭脸。仿佛是她不跟他玩似的。慢慢地这种无声的反抗严重伤害了夏若初这夏家如珠如宝的小少爷的自尊：“喂。”
归暖暖本来专心地看着车窗外不断飞过的风景，好不容易数到第812棵树的，听到身后一声“喂”神经敏感的她身子本能地抖了一下。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我跟你说话呢，你愣什么愣。”有时候，若初会觉得她笨笨的，一无是处，可是偏偏又想跟她玩。当年的夏若初会归结为傻子不够用了，长大了以后才恨自己傻。
“哦。”归暖暖低着头，她实在不明白什么时候自己又惹毛他了。小心翼翼的，却总是惹人讨厌。连若初哥哥也讨厌自己，那就一定是自己的错了。以后不能叫若初哥哥，在心里再一次自我催眠。她怕极了他生气的样子，就好像他以后再也不会理自己了。
夏若初见又是这样，不免一阵窝气：“你——”却你不出个结果，最后撇过头去。
那个时候可真是孩子气。现在，两人都长大了，可是过去的那时没有抓住便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