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Collect

10、第 10 章

　　找不到线索的压抑弥漫胸腔，一种无力感随之而来，徐姜良抿唇不语。最终还是谢漾出声，语调里难得带着烦躁：“徐队，找个车少的地方，开开车。”

　　徐姜良单手开车，另一手撑在车窗上。

　　谢漾坐在后坐，仰头将脑袋凑近敞开的车窗，雨滴和晚风一起袭来，将他柔软的黑发吹得散乱，他的思绪飘散到过去。那个人说，“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没找到的线索。因为我们不具有他们的思想与心理，从而很难想到他们的一些犯罪行为。”

　　徐姜良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谢漾一眼，把车停在路边，点了根烟夹在指尖，没抽，只是将手伸到窗外静静看它燃烧，然后弹灰。

　　谢漾闭眼将自己的阴暗面无限放大。如果嫌疑犯是贺州，我就是他，我的女朋友需要钱，我哄她去卖肾，然后再抛弃她，用语言上的羞辱让她死亡，又或者拿什么威胁她，她开不了口，只能自杀来宣泄。而且…我养猫，但是我要杀了它们，这种凌虐感觉太令人兴奋了，比拿女朋友身体灭烟都舒服。是什么导致我变成这样，是过去的任何一段时间里。谢漾睁开眼，哑着嗓音：“徐队，我们可以去查贺州的过去。不需要询问他了。我见过他，他表现得没有什么差错。而且，如果真得是他，他可能不只会虐杀猫。”

　　徐姜良心里更沉，不会只虐杀猫，就有可能去虐杀人，“你怎么知道。”

　　谢漾没吭声，垂睫遮盖了情绪，因为我如果是他，我会那么做。

　　雨势骤然变大，噼里啪啦落下。

　　徐姜良再度出声：“脑袋伸回来，雨大了，窗户关上。家在哪儿？送你回去”

　　“嗯。宁远小区。”

　　徐姜良不动声色瞅了他一眼，心里开始柠檬泛酸，同样都是警察，谢漾看起来比他小个四五岁，怎么就已经住富豪区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另一边的刘若英守了一夜，也没有看到那个人出现。

　　凌晨，脏旧的烂尾楼本该是寂静无声，但此刻被哭腔求饶充斥。女生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男人，布满泪痕的脸上露出惊恐害怕，哭着不断求饶，被捆的身体一步步朝后蠕动试图逃离。她只是回个家而已，她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贺州歪头像是在欣赏着什么好玩的事情，故意加大脚步声，玩够后了的他一脚重重踩在女生小腹，高举手中的匕首，狠狠刺下扎入女孩的肋骨处旋拧，女生痛苦的，尖锐的叫声冲破黑，温热的血液飞溅而出，女生的指甲抠在他手背上留下红痕。

　　贺州看着女生扭曲的脸，苍白的脸蛋笑了起来，他抬手轻摁唇低声：“小点声，亲爱得，不然我会忍不住想割掉你的舌头。”贺州将在猫身上的虐待尽数用在了女生身上，女生死前眼珠死死瞪着，里面的恨意浓烈。

　　要是谢漾和徐姜良在这儿，就会发现，死去的女生就是他们晚上见到的三名女生之一。

　　寂静再次覆盖烂尾楼。

　　第二天，警笛彻响这片区域。

　　谢漾和徐姜良认出了她，他们明明昨天才见过，今天却以这种方式见面。徐姜良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漾看着女生惨死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魏眠的柜子里明明是浅色衣服居多，为什么死的时候穿了红裙。当时一闪而过的疑惑在此刻得到了解答，他看着徐姜良道：“魏眠死前穿得红裙子，是因为红衣厉鬼。”

　　现场勘察的警察都听到了这句话，心情都沉甸甸得，一个案子没破，又有另一个案子。

　　这时，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越过警戒线径直冲了进来，徐姜良眼疾手快揽下男人。王见一在看清地上惨死的女生后，眼眶瞬间发红，他颤抖伸手指着尸体哭喊，声音带着哽咽，尾音夹杂颤音：“那里躺着是我家闺女啊！！是我家闺女啊，哪个畜生干得这事儿！！心心！！！警察同志，求你们了，你们一定要抓住杀人凶手，求求你们了！”他承受不住般得扶着徐姜良的手臂。

　　薛岸伸手扶住他点头保证：“你放心，我们一定将凶手捉拿归案。”

　　回到局里徐姜良第一时间冲进郭初办公室里。

　　“郭局，我想把魏眠自杀案和本次虐杀案件并案调查。”

　　郭初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他深深看一眼徐姜良：“小徐啊，魏眠是自杀，也没人追究。”

　　郭初的话没明说，但是徐姜良听懂了言外之意。因为没人追究，因为是名义上的自杀，所以不用调查，也没必要调查。要把重心放在这个案件上。

　　徐姜良淡淡看着他问：“郭局，你知道她死前的话吗？”

　　“知道，但你也说了，是死前的话，何必那么较真呢，万一就是胡说呢？”

　　徐姜良眉头紧锁，愤怒的情绪如潮水般袭来：“所以呢？我相信她不是胡说，我愿意去查，我们这些警察是用来干什么得？就是用来保护公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如果我们都不保护他们，谁还来保护他们？我要查出魏眠为什么自杀，我也要找到这个虐杀女性的凶手。我来当警察，不仅是为了弄清楚我爸的死，也是为了正义与信仰。”他没看郭初的反应，转身离开。

　　郭初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一口气。他曾经也有过满腔热血，立志要查明所有惨案冤案，可时间的打磨与摧残告诉他，他曾经的热血不过一纸空谈，人性的恶远远要比他想象的阴暗。徐姜良这孩子和他爸徐城一个样，都倔得要命。当年要不是他爸倔得非要去当卧底，也不至于连死都死得都不明不白，不见尸首。

　　他们用了一天时间把死者的人际关系，社会关系调查清楚。

　　死者名叫王乐心，在读大学生。在和同学聚会完之后回家的路上遇害。王乐心为人低调，宿舍关系良好。不喝酒不抽烟，是大人眼中的乖乖女，上了大学也没有谈恋爱。

　　“所以排除情杀，仇杀，这是一起随机作案。嫌疑犯手法残忍，看起来很熟练，但是在我们档案里没有查到相关的案件，我怀疑他可能是第一次作案，并且很可能提前用什么动物练过手。烂尾楼那里没有监控，也没有办法根据监控确定嫌疑人，案发时间内，附近的监控都没有人，应该是嫌疑犯趁人多时候先提前藏匿其内，再以同样的方法出来，混在人群里。”徐姜良站在会议室最前面进行案情分析。“另外，沈念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皮肤组织，她正在提取DNA，倒时候看是否能在数据库里找到匹配人员。”

　　“谢漾，你去调查一下贺州的过去信息。”

　　“好。”

　　徐姜良看着投影画面，这个犯罪嫌疑人的逻辑与反侦察能力很强，或者说是天生的罪犯，从一开始，他们就陷入了被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