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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流言四起 ...


  •   回来之后陆时年有次偷偷问她:“你有没有觉得,你小姨最近看我眼神都怪怪的?”

      令思灼觉得好笑:“哪里怪了?”

      “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陆时年嘀咕道。

      谁说第六感只有女生有,男生在这一方面也丝毫不逊色。她把去探望陶媛的事情说了一遍,“所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小姨都知道了。”

      陆时年注意力全程都在陶媛说的话上,他问道:“那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探望你妈妈。”

      “我妈妈说让我好好学习。”令思灼心想,考取一个优异的成绩,就是最好的探视礼。

      她知道陶媛对自己的期望,所以自己一定一定要争气。

      “那你是怎么介绍我的?”陆时年又问。

      令思灼只笑笑不说话,陆时年又追问了几遍,她才说道:“我说有个男孩子喜欢我。”

      “然后呢?你这么说的?”

      “我说,我也喜欢他。”她转过身一笑,“我妈妈说等高考结束,也带你一起去,她给把把关。”

      陆时年虽然还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但是内心早已如奔驰的骏马,驰骋原野了。

      令思灼说,也喜欢他!

      好在两人只隔着几步远,陆时年迈开步子,想一把抱住令思灼,却被对方敏捷地躲开,还不忘提醒他站在不远处的陶玲。“我小姨。”

      陶玲看着走进的两人,直到陆时年离开,才把令思灼一把捉住,神秘地跟她说:“灼灼,有个女生今天下午来找江茂。我一看,这不上次和你一起住院的姑娘么。”

      令思灼一思忖,八九不离十是李菁,她问道:“那现在他们呢?”

      陶玲看了看楼上,示意她:“现在还在楼上呢,我不好上去,要不你替小姨上去瞧瞧?”

      令思灼答应,只楼梯还没走完,李菁便红着眼睛从江茂房间跑了出来。令思灼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想要伸手去拦,却被李菁避开,但还是被令思灼拽着回了房间。

      她把李菁安置在自己房间,让她情绪稍微平复一下。自己下楼跟陶玲说了情况,这才又折回了自己房间。
      看着还在小声哭泣的李菁,令思灼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又抽了纸巾给她擦脸上的泪水。

      “你说江茂还喜欢着徐佩?!”令思灼自己都没察觉说出这话的时候,自己是多么地震惊。

      李菁擤了鼻涕,“要不他房间里怎么还摆着徐佩的画!”

      画?什么画?令思灼一时竟想不起来。只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之前陆时年教他们画画时,陆时年帮他画的那副。没想到他竟然把画带回了家,只是江茂的房间她也经常去,没发现有什么画。

      “你在哪里发现的?”令思灼问。

      本来国庆节放假这几天,她是不会回来的,但是自从上次因为徐佩的事情,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这次回来,她也本着求和的态度来的。

      开始其实一直都很正常,江茂也反思了自己做错的地方,两人之间气氛也还算和谐。只江茂起身给她倒水的时候,她伸手去接的时候,不知怎的,手上的坠子竟然掉了。

      这本来也不过再平常的事情,只李倩弯腰去捡的时候,江茂神情霎时变得紧张不安。李静本来没有过多在意。直到她捡起坠子,斜眼看见藏在床尾角落的那幅画。

      像是凭空被人浇了一盆凉水,原来寒意真的会瞬时传遍四肢。她浑身冰冷手脚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当李菁质问江茂的时候,他只是笨拙地说,自己忘记了。李菁反问他,如果是忘记了,那刚才自己弯腰的时候,他在紧张什么,江茂却沉默了。

      直到李菁夺门而出,江茂都还呆呆地愣在原地。

      令思灼劝慰她了一阵,便听见外面敲门的声音,她打开一看,是江茂站在门外。令思灼示意他有话好好说,便出门下了楼。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两人才一起下了楼。陶玲热情地让李菁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却被李菁婉言拒绝,江茂以送李菁为由,也没有吃晚饭。

      两个当事人一走,可苦了令思灼。显然她是知情的,饭桌上她可没少被陶玲盘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令思灼一个脑袋两个大,生怕自己把握不好度,给江茂惹来了杀身之祸。只是在她向江茂求救的时候,他只豪迈地回复三个字,如实说。

      于是她就挑重点,把前几天徐佩和李菁的冲突重点说了一下,又把今天李菁来的缘由和两人爆发的冲突大概讲述了一遍。

      陶玲听完,只说了句:“那个叫徐佩的,心思不好。年纪小小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是自行车,可万一撞上人不得了的。这姑娘不行,不行不行。”

      这点上,令思灼十分赞同陶玲说的。

      两人一直等到江茂回来,陶玲又拉着他询问了下午的情况,江茂只说都解决了,再问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陶玲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也不能太急,只示意令思灼,希望两人能多说一些知心话。

      令思灼没有正入主题,扯了其他话来说,江茂最是受不了这些弯弯绕绕,“你要是想问什么你就问吧,反正我妈没在。”

      于是令思灼就说:“你要真的心里还有徐佩,就不要答应李菁。虽然不是实质性的脚踏两只船,但在算精神上也算是了。”

      江茂自是不乐意,“你看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令思灼看着他不说话,江茂更是气愤:“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是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幅画,也是看见李菁弯腰才猛地想起来。我真的,唉,我真的没有忘不了,我更不可能做出脚踏两只船的事来。”

      “那人李菁相信你说的了吗?”令思灼又问。

      江茂又是一声叹息,“没有,她现在要跟我分手。我再多说害怕越解释越误会,就先让她冷静冷静,自己就回来了。”

      听他这么说,令思灼也不知道该作何,只好劝道:“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就该拿出个态度来。她介意什么,你就给他证明什么,误会解开最好。时间也不早了,好好休息,还有两天的假期,你还有机会。”

      江茂闷声应了一句,无精打采地上了楼。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令思灼有了一个新的角色,她成了江茂和李菁之间的传话筒。一天下来,她话说得喉咙都在痛,陆时年看不下去,直接把两人约出来。等他们一到,拉着令思灼离开了。

      最后在江茂的再三保证下,两人才又和好。

      到了开学,令思灼一进班就见到了端坐在座位上了许恺。她尖叫一声冲过去,还好克制了自己没有做出太过剧烈的动作。

      “老同桌,好久不见了。”许恺自认为帅气地摆出一个很酷的动作。

      他话音刚落,后脚进门的张刘林怪叫一声扑过来,“老许,活着回来了?”

      虽然是打趣的话,但大家知道这一去到底有多凶险。许恺幽默地回道:“活着回来对不住老铁了。”

      课前因为许恺的回归,班里小小地沸腾了一阵,直到高新进来,才逐渐恢复了安静。

      高新对许恺的平安回归也表示了祝贺,同时也嘱咐在座的同学在学习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最后他宣布了一件事情,“12月初,我们会有一个九校联考,这也是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联考,所以希望能引起同学们的足够重视。”

      步入高三,他们的课程安排也有了很大的变动。高一高二还是照常的每周两天休息时间,而他们则改为,第一周只周日半天,第二周两天的模式。

      为了加强大家的体能,每天早跑也多加了一圈,每到这时候,许恺就迈着悠闲的步伐,随着人潮涌动,逆流回班。

      张刘林简直红瞎了眼。

      到了十二月联考的日子,大家各自打扫完卫生,看着一尘不染的教室,吴悠无不感慨地说:“这才像是教室。”

      令思灼问她:“那平时是什么?”

      只听她悠悠地说了句,“垃圾场。”

      想起平时桌面堆积如山的书本资料,令思灼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待考试结束,迎来了短暂的两天休假,开学面对的就是赫然贴在教室后黑板上的成绩单。令思灼进班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在跟前,她刚坐下,吴悠转过身。只是她没没开口,便被令思灼一伸手堵住了嘴巴:“不要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吴悠反其道而行,对刚坐下的许恺说道:“你,第五。”

      许恺屁股刚沾上凳子,还没捂热就被吴悠一个剧透,简直是透心凉。只见他做一个夸张的喷血动作:“我竟然退步了两名,气死我也。”说完一头栽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吴悠毕竟和他接触的最少,见他果真一动不动,连忙去晃他,也丝毫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当下她便慌了心神,拉着令思灼轻声问:“他不动了。”

      令思灼也惊讶道:“该不会是被你的剧透,气得心又痛了吧。快!快使劲儿掐他人中。”

      见她紧张,吴悠便真的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明知道他身体不好自己还这么对他。一阵愧疚涌上心头,吴悠可是下了重手,一个下去,疼得许恺嗷地一声叫。

      眼泪直接给逼了出来,他捂着嘴,“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吴悠,平日里作业没少让你抄吧。说,把我掐过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吴悠感觉自己也没怎么用力呀,可看见许恺鼻子下面确实一个通红的指甲印,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平时伶牙俐齿现在都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许恺一连串说这么多话,令思灼一时都还难以适应。以前他说话,顶多不超过五个字,这会儿一口气可以不带喘地全说出来,看来,身体是好了不少。

      两人还在斗嘴,她悄悄溜到后面,她的名次拍在第七名。吴悠是十五,她去找张艳玲的名字,拍在靠后她两名第十的位置。

      张艳玲的成绩一直不是很稳定,发挥最好的一次甚至进了前五。不好的时候,她记得好像直接掉到了十几名,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次贫困生的名额,被吴春兰划了去。

      像是已经习惯了陆时年年级第一的成绩,虽然他不进一班也没有引来非议,但高新依旧把他当成激励他们的榜样。

      只是这个榜样,着实难以超越就是了。

      打从陆时年转来一中,他就一直在二班,还是那个一成不变靠窗的位置。如果不是一副寒气逼人把离我远点都写在脸上,估计他每天都要被当做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被观赏。

      下午放学的时候,令思灼和陆时年说起高新把她叫去谈话的事情,“过完年开学的时候,北城会有一些高校来咱们学校自招,这几次考试我的成绩也比较理想,所以班主任想让我也报名试试。”

      一旦过了校招,高考只要过了分数线就稳过,所以还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如果有喜欢的学校可以试试,相信你没问题的。”

      令思灼听他这么说,也自信地回道:“我也这么觉得。”

      第二天到班,吴悠扭过头神秘地对令思灼说道:“昨天高新是不是找你谈话了?”

      令思灼嗯了一声,吴悠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听说咱们班带你一共有五个人。”

      这个她倒是没有刻意打听,“你怎么知道的呀?”

      许恺接过话:“她的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吴悠弯曲食指在桌面连敲三声:“我可是咱们班的小灵通,还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听说艳玲也被高新叫过去了。”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刚好从厕所出来碰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回来听其他人说,也没有听到她的名字。”

      张艳玲是被高新叫去了,不过却不是和她说自招的事情,而是因着最近几次她的成绩波动不仅频繁。反差之大,用过山车来形容也不为过。所以,如何保持成绩的稳定,成为高新一直担心的问题,为此,他没少给张艳玲做心里建设,让她保持好心态,这样成绩才能一个稳定的水平。

      张艳玲是一棵好苗子,只要把心态摆正了,上一所好大学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那我们还是不要去问她了吧。”令思灼建议道。

      吴悠点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她们四个平时玩得好,但张艳玲似乎总是充当那个默默无闻的背景板,是她们中经常被忽略的一个角色。至于心事,更是很少听她主动说起。

      “元旦跨年,你打算怎么过?”吴悠凑过来笑得暧昧,“你和学神有没有?”

      令思灼一把推开她,“笑得这么猥琐,元旦我想怎么过怎么过,跟他有什么关系。”

      吴悠啧啧两声:“你这小姑娘忒不坦诚,现在谁还看不出来你俩有情况。元旦你要真的没安排,打电话给我啊,我千里送温暖,叫上詹铭铭咱玩到通宵。”

      “人詹铭铭才不会理你呢,你当廖震是摆设啊?”

      “说的也是,可怜我啊,现在成了孤家寡人,连跨年也要孤零零一个人过了。”

      她说的可怜,像是风雨飘摇中无处安身的小猫,令思灼用手指戳戳她的胳膊,“最近好像是没有见到林澄了哦。”

      不提还好,一提起林澄的名字,吴悠面上嗤笑一声,“有一天半夜,我接到他的来电,你猜发生了什么?”

      她虽然说得小声,奈何许恺耳力过人,也凑过来:“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吴悠白他一眼,“又被你知道了?”

      许恺用中指推了推眼睛:“一切皆在我的掌握之中。”

      “神经。”吴悠接着说,“哎,其实许恺也没说错,虽然是他的手机打的,但是电话那头,是徐佩的声音。你说恶不恶心吧,老娘当时气得差点就炸了。”

      令思灼着实不明白他们之间的纠缠,就像林澄,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吴悠,却还和徐佩暗地里藕断丝连,也不知道到底图得什么,“然后呢?”

      “然后,他第二天过来找我,说是喝醉了,我打断他的话,着实不想听他再掰扯什么谎话来搪塞我。他在我心里,现在已经是死人了,我已经给他立好的墓碑,上面刻四个大字,渣男之墓。”她说完,犹不解气,又补了一句:“你就说贱不贱吧。”

      张刘林不知道从哪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他冷不丁地一句话,吓得吴悠抄起课本就朝他头上砸去,还好他一个趔趄躲了过去:“吴悠,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还好我躲得快,要不然老子这条命就交代你手里了。”

      吴悠被他吓得心魂未定,直拍着胸口:“张刘林你有病吧,突然冒出来,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也是忍无可忍才感慨一声,吴悠你放心,以后我都不跟林澄组队打游戏了。”他说完,又补了一句,“许恺,你也不要跟他打听见没。欺负吴悠就是咱们共同的敌人。”

      许恺刚想说话,张刘林又说了一句:“哦,我忘了,你那么菜,也没人找你组队。算了我跟驴大说。”说完转身就走,许恺一口老血憋在胸口。

      “张刘林!你可以说我学习不好,但是游戏我是认真的!”说完起身就去追张刘林,其实也就是比平时快走了两步。

      令思灼当然也尤为气氛,“你也别生气了,物以类聚,咱们离远一点就行了。”

      “唉,其实跟林澄在一起挺好的,你不知道我们连吃饭的口味都一样,长这么大我第一次遇见跟我一样不吃姜的人。看着大条再没有比他更细腻的了,唉,还是我运气不好,这么早就遇见他,以后可怎么找男朋友啊。”

      她自然知道吴悠和林澄之间的纠葛,如果不是徐佩在林澄和江茂之间反复横跳,他们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尴尬。

      两人正说着闲话,刚才已经走远的张刘林又折返回来。他用手戳戳吴悠,对方却毫无动静,他再戳,对方依旧对他不理不睬。

      “林澄来了。”他好心提醒,吴悠却充耳不闻,以为他在逗趣自己。

      “林澄来咱们班找你来啦。”张刘林继续锲而不舍地提醒。

      吴悠终是不耐,一掌拍在桌面,“张刘林,你有完没完。”

      结果一起身,便看见杵在门口向里巴望的林澄。

      林澄见吴悠出来,神情也变得有些许紧张,“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解释前天的事情。”

      吴悠没有吭声,只沉默地盯着他看,既没打算接他的话,也没有打断他。林澄见她没有丝毫反应,当下心中一慌,简直比吴悠骂他一百句还要难受。

      当你不在乎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可以做到忽视他,冷落他。

      “吴悠,你别这么对我,真的,那天的事情,我真的可以跟你解释。”林澄说话的时候想要上前去拉她的手,却被吴悠避开了。

      “那你可得快点了,”她抬手看看手腕的表,“哦,真不巧,只剩两分钟就要上课了。”

      “放学,我在老地方等你,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你相信我。”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还有,我跟徐佩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还想继续说,却被吴悠打断:“你们两个是怎样,又是什么关系,跟我吴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放学我会去,只希望从这以后,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刚好铃声响起,吴悠头也不回地回了教室。

      中午放学,令思灼被吴悠硬拖着,陪着她一起去了他们的“老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徐佩也在。

      林澄见吴悠走来,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似是没想到她真的如约而来。倒是吴悠,看见徐佩,扭头就要走,却被令思灼拦下:“你这次不说清楚,林澄还会来找你的,还不如现在把话说开了,以后清净。”

      吴悠转念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两人拉着手朝他们走求。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时间紧得很。”吴悠不耐烦地说。

      说话直来直往一直是吴悠鲜明的个人特点,以前是,现在也未有改变。林澄丝毫不见尴尬,似乎也不觉得吴悠说话有什么不妥。“我今天找徐佩来,是想给我做个证,那天的事情真的是个误会。我们从初中同学聚会,我一时高兴喝多了,嚷着要给你打电话。一群人里就我和徐佩关系熟她就帮我拨了你的电话。再没有其他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不信你可以问徐佩。”

      对于林澄这样的说辞,吴悠显然是不信的,“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你们早就已经串通好的?你该说的已经说了,至于信不信那就是我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林澄摇摇头,回头朝徐佩的方向看了看,徐佩一脸不情愿地走过来:“如果你不相信,我也可以叫来当天的其他同学作证。”

      “呵,”吴悠冷笑一声,语气不善地冲林澄说:“说完了?说完我走了。”

      林澄却有些着急得拦在吴悠跟前说道:“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呢?”他不明白,明明之前两人的关系还一直比较缓和,以至于给他一种两人还有可能的幻觉。

      “林澄,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两个早都已经分手了。分手了知道吗?你和谁在一起,又做了什么,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吗?所以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些,我也一点都不关心,OK?”

      本来还站在一旁似是局外人的徐佩,看着林澄如此卑微地讨好一个人,而对方却不为所动。她走上前,一把拉住林澄,“林澄,吴悠说的对,你们已经分手了,你知道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因为她,你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

      本来都已经转身要离开的吴悠停下脚步,语气不屑地说:“徐佩,我和林澄是分手了,但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因为什么分的手,你比谁都清楚吧。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这么理直气壮,我还真的是开了眼。不过,没想到吧,就算我们分手了,你照样是没机会,没办法,感情这种事,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强求不来的。”

      徐佩毫不示弱地说:“吴悠,你也不用什么问题都推在林澄身上,其实你也清楚,他和我根本没有什么。但凡你对他,有他对你的三分感情,你都不会怀疑他对你的真心。归根到底,你也只是对自己的不坚定找借口罢了。你怀疑他对你的感情,更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你是个胆小鬼!”

      吴悠气极反笑:“这就是你插足别人感情的理由?徐佩,我真的是开眼了,你要是想当林澄的救世主,那你倒是救救他,赶快移情别恋吧。你俩最后要是在一起了,可别忘了通知我,我也不是那小气的人,会祝福你们的。”

      令思灼见她们再吵下去,事态就越发不可收拾,连忙对林澄说道:“我们就先回去了,该说的你都说了,我相信吴悠也会有自己的判断。”

      一旁的徐佩冷笑一声:“令思灼,怎么哪里你都要插一脚。哦,我忘了,你现在是大家眼中的英雄,好人。什么事都要管,很有成就感吗?”

      林澄面上有些许尴尬,拦了徐佩,让她不要再说。却被徐佩甩开:“今天不是你求着让我来的吗?”

      “我是让你来跟吴悠解释之前的事情,和人家思灼有什么关系。”

      徐佩却不依不饶,如果今天之前她还对林澄抱有希望。但是现在,林澄让她来的那一刻,她已经彻底明白,林澄的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

      自己都得不到的,又有什么理由拱手让人,成人之美的道理。今天,她不是来当雷锋的。

      徐佩语气不紧不慢,虽然话是对林澄说的,但是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令思灼:“你最开始,喜欢的人不就是令思灼么。”

      她话一出,林澄和令思灼脸色各异,令思灼是诧异,林澄是紧张,赶忙朝吴悠望去,只是她脸色如常,不似他们这般。

      吴悠笑得坦然:“我们灼灼谁见了不喜欢的?别说男生了,我一个女生都喜欢得不得了。别说林澄喜欢过灼灼,我还喜欢过学神。帅哥美女谁不爱,但也要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配不配得上,人最重要的是自知之明知道吗?”她看着徐佩又说道:“徐佩,还有没有更劲爆的新闻呢?这小打小闹,不痛不痒的算什么?”

      她一连几问,似是真的在等徐佩说些什么。

      徐佩嘴角噙着笑:“吴悠,是该说你心大还是识人不清呢?你把令思灼当朋友,谁知道人家把你当什么呢?听说令思灼下学期开学要参加高校校招?那就提前祝你一切顺利。”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吴悠被她这句话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令思灼吐槽了一句神经病,“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莫名其妙。”

      直到最后,吴悠才真正明白,徐佩当时说得是什么意思。

      现在班里虽然只是小范围的传播,但还是传到了吴悠的耳朵里。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关于令思灼的流言四起。

      这天早上,吴悠进班早,远远看见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只是看见吴悠进来,又立马禁了声,各自散去。

      理科班的女生本来就少,能一次聚集三个女生的都是大事,更何况这次足足有六七个,那该是多大的事情才能有这样的轰动效应。

      她找了平时关系较好的一个女人询问,对方支吾了半天,才小声跟她说:“这件事我们也只是听说,不知道真假,你听了不要生气。”

      吴悠心想,难道是自己又怎么了?可最近按时上学,老实回家,生活单调枯燥地她都想发生点什么了。她心中正疑虑,对方说了句:“不知道谁说的,令思灼妈妈是杀人犯,把她爸爸杀了。”

      她刚听完,内心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到底是谁,在故意针对令思灼,竟然在这个时候编造出如此恶毒的谣言重伤她。

      12月份正是学校推荐自招学生名额的关键时刻,如果顺利就可以参加明年2月份的考试。他们班这次统共只有五个名额,虽然对于他们这样的学生,自主招生不是唯一的选择,但是对于报考理想的院校,还是多了一个捷径。毕竟,过了自招,面对高考的压力也相应少了许多。

      在吴悠还在犹豫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令思灼时,这个事件已经在整个年级传得沸沸扬扬了。
      不同于上次徐佩小范围的传播,这次是真正引起年级的轩然大波。即使是课间,也会有好事者专门跑来他们班围在一班的门口,只是为了观望这个身处事件漩涡的令思灼。

      没人关心谣言的出处,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这件事本身。令思灼不仅在学生之间,在学校更是小有名气。学生眼中相貌与才情兼具,老师眼中品德与学习并齐的三好生。一时间这样巨大的反差,着实让人有点跌破眼镜。

      第二天走在校园里,陆时年和令思灼正并排在前面走着,后面几个学生边走边说。其中一个像是文科班的学生,问同行的另外几个人,声音大到连离他们一段距离的陆时年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那事到底真的假的?我们文科班最近两天都传疯了。”

      另外一个含蓄地应了一声:“应该不是假的,你没听见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随后他刻意压低声音又说道:“听说是她妈妈故意杀了她爸爸,连砍几十刀。”

      即使是男生,也觉得毛骨悚然,“这也太狠了吧,这跟她一个班害怕不害怕啊,要是我,都担心她会不会突然发起疯。她妈妈该不会是神经病吧,听说这病会遗传的,保不准哪天她也发疯,可就太吓人了。”

      随后传来几人的窃笑声,几人又小声嘀咕了几句,谁知道还没走两步,刚才说闲话的男生迎面便是一拳,直接被陆时年打翻在地。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令思灼也呆愣在原地,直到不远处有女生的尖叫声,她才缓过来神,直跑过去,拉扯和人纠缠在一起的陆时年。

      不出意外地陆时年等几人被叫到了学校教导处,关于令思灼的流言,高新最终也不得不找来她了解情况。只是不管再怎么询问,令思灼就是闭口不谈。

      “这件事情,我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清楚。现在不光同学之间传开了,学校这边也在考虑事情发酵的影响。你也知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任何微小的变化都可能影响最后校荐的结果。你只有告诉老师事情的真相,我才能替你还原真相,你说是不是?”

      令思灼沉默半晌,做出自己最终的决定:“老师,关于这次校招,我自愿放弃。”

      高新没想到令思灼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一脸震惊地说道:“这件事,你家长知道吗?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明天你通知家长,来学校一趟,这件事,你再好好想想。”

      但是令思灼的态度却格外坚定:“老师,这件事我就是深思熟虑才下的决定,我自愿放弃,跟任何人无关。只是对不起老师近段时间的忙碌,对不起。”

      高新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言让她把家长叫来。

      陶玲从学校回来,脸色难看至极。李嫂也只在旁小心照顾着,“老师是说什么了吗?太太脸色这么难看。”

      本来还在想事情的陶玲被她这么一打断,长叹一口气:“江茂这孩子,真太让我失望了。”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回了房间。

      这几天,吴悠都想找个机会和令思灼谈谈,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詹铭铭也听说了这件事,两人一合计,硬是在一个吃饭时间,拖了令思灼出来。

      令思灼被她们两人一人架一边,来到学校的小欢园,现在是吃饭时间,又冷风萧瑟,自然不怕有人偷听。

      吴悠最先开口,“你最近要担心死我们呀,你到底是得罪什么人了?编这恶毒的谣言重伤你。”

      看着依旧不做声的令思灼詹铭铭记得跳脚:“灼灼,我们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吴悠说的那样,得罪什么人了。不用你出面,看我们怎么收拾她,撕烂他的嘴,让他胡说。”

      吴悠和詹铭铭是真的担心她,平白遭受这样的心灵创伤,远比□□上的伤害难愈合的多。

      两人正在焦急,忽听得对方说了一句:“不是谣言,不是重伤。”

      吴悠和詹铭铭一愣,随即脸上惊异之情乍显,同时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气氛陷入了短暂的静默中。

      “我妈妈为了保护我,反抗了暴打我们的爸爸,失手伤了他。我妈妈现在正在服刑中。”说完她还自嘲道:“结果是一样的,只是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夸张就是了。”

      虽然这样的结果两人一时难以平静,但是他们两个都用极快的时间让自己镇定下来。吴悠最先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怎么不是谣言?怎么不是重伤?他们说的可是比你这离谱多了,严重地背离了事情的真相。”

      “就是,要不离谱,陆时年脾气那么好的人,又怎么会跟人干起来。”詹铭铭回过神,试图缓和一下太过悲重的气氛。

      令思灼刚才的坦白也是奔着被两人背弃的决心说的,谁知道她们竟是这样的反应。这让她想起在医院的那个夜晚,当她平静地跟陆时年叙说完整件事后,他也是这般。

      “我们交朋友,认定的是你这个人,和其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我和詹铭铭哪一个没有跟你添过麻烦,你又什么时候嫌弃过我们?所以,你不要多想,我们还是你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你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知道吗?”

      直到吴悠说完,令思灼的眼泪才在这一刻不争气地流下来。又有谁知道她刚才内心有多惶恐多不安,多害怕。她真的好担心失去她们,还好,还好......

      詹铭铭拉过令思灼的手:“其实,我爸妈也不是每天都那么恩爱。哎呀,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就是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可以永远永远相信我们,信任我们就可以了。”

      “你父母的事情,法律已经给了它认为最公正的判决,我们相信你说的话。虽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但是,能教出你这么出色懂事的孩子,相信阿姨绝对不可能是他们传说的那样,我们也不会去相信那些谣言。比起他们传的那些,我们当然要选择相信你。关于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揪出那个背后搞小动作的小人。”吴悠义愤填膺地说。

      “就是,把那个人揪出来,我倒是要问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嘴巴这么恶毒。歪曲事实,把人家的私事传得满天飞。”詹铭铭气得声调都变了。

      令思灼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苦笑。从到临城的第一天,知道她家发生什么事情的人统共就那么几个。但是她十分坚信,陆时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排除了陆时年,也只剩下他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四十五、流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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