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好久不见》醒初

4、第四章

　　林之扬好不容易再次把李彻约出来，对着那张英俊的永远微笑着的脸一肚子的挫败。
　　这次他学乖了，约在了本地最负盛名的一家西餐厅。此地要价比第一次去的咖啡屋还辣手，但是人家也确实值这个价，就是有本事叫你一边肉疼还一边心甘情愿的掏腰包。
　　林之扬把目光从对面那张嘴角带笑的扑克脸上移开，环顾四周装作欣赏风景，其实是心里发虚不知该怎么开口。
　　餐馆老板也不算太黑，收那么夸张的钱还算用到正地方。大厅很宽敞，桌数不多错落有致，桌与桌之间有花架博古格之类的隔开，吃饭聊天都不必对着陌生人的嘴脸，很舒服。
　　可是林之扬无论如何也舒服不起来。
　　又不是不在理，怎么跟他犯了错一样。
　　“咳，”要等李彻开口大概得坐到明年去，林之扬决定还是自己来开这个头，“李彻，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地方不满？”
　　李彻拿起利口酒喝一口，很有点头痛。又是一个看不出四六的。“没有。你很好。”
　　“那为什么非要分手？不是一直好好的？”
　　“如果能一直维持原样，我也不想分。”李彻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惋惜的。林之扬是他众床伴中最满意的一任，要不是他非要谈情，李彻都有一辈子这样也不错的想法。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李彻不会跟任何一个男人谈永远。他的家庭不允许，事业不允许，社会环境不允许，所以他自己也不允许。
　　林之扬看着李彻貌似真诚的眼睛，本来出来之前想得好好的遇到什么情况要说什么，这时候都卡在了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来。最初认识李彻的时候，林之扬就觉得他的名字很有意思，如今总算充分了解李彻父母取名字的水准之高，李彻李彻，有李世民的深藏不露的伪善，也有刘彻直截了当的无情。
　　林之扬觉得胃疼，就像空腹喝了一整瓶二锅头，火辣辣的疼。林之扬一手压住胃，放软了声音，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么就当我没说过那混账话行不？咱还是老样子，我也不再提同不同居爱不爱的，别分，啊？”
　　李彻抬了抬眉。林之扬会这么死缠烂打他也很意外。这么一来就更得分了，别像以前那一任似的，冲到他家门口去拿刀子比着自己静脉威胁他分手就自杀，他丢不起那人。
　　有种找没人地方自杀去，割腕上吊喝农药，爱怎么整怎么整，没人拦着。弄把没开刃的破刀比划半天连皮都没破一点，这算什么事儿。李彻最烦这种人了。
　　李彻就是不说话，林之扬也能看出他的意思。林之扬大概是少数几个能让李彻的扑克脸戴的不那么牢的人之一。但这又顶什么用。林之扬胃更疼了，浑身冷汗直冒。
　　他那副苍白样子任谁看了也会心疼，但是李彻不是那个谁。根据著名的红白玫瑰理论，如今在李彻的眼里，林之扬就是一颗饭米粒一抹蚊子血。
　　长久的沉默，在李彻离开之前都没人开口。
　　林之扬看着李彻一点也不留恋的背影，脑袋里嗡嗡响，什么思维都没了，就是一个疼字，也不知疼的到底胃还是心。
　　疼得受不了，但是也不想上医院，林之扬拦了部计程车就回了家。倒也不是怕被同事看笑话之类的情绪作祟，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余力想这些有的没得了，只是单纯想一个人呆着。
　　回到家里林之扬就往被窝里一钻，闷了头就想睡大觉，希望一觉醒来发觉分手啊什么的都是一个梦。这段时间林之扬是真累了，原本以为心里装着这么个事儿怎么说也得失眠个十天半个月的，但是一躺到床上就睁不开眼了，居然一觉无梦。
　　醒过来天色已经漆黑，林之扬胃疼也缓过来了，但是心疼缓不过来，身体精神了意识还是模糊的，直觉还想再睡，但是一觉从中午睡到第二天凌晨，就是猪也再睡不着了。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林之扬从床上爬下去，打开冰箱翻了翻，啤酒早就喝没了。也不想下去买，林之扬眼角扫到橱柜里有一瓶他妈从乡下带上来治拉肚的杨梅酒，也不管好不好喝凶不凶，拿起来直接就往嘴里灌，几分钟的工夫一整瓶就下去了。
　　结果就是林之扬错过了第二天医院门口的好戏。
　　很精彩很震撼很有话题性。若是平时林之扬一定懊恼的捶胸顿足。如果主角不是林之扬他自己的话。
　　林之扬是在病床上听到这件事的始末的。他灌下那瓶酒后没一会儿就不行了，一则他酒量本来就不怎么样，虽然这段时间天天借酒浇愁练出来不少，但是一下喝那么多还是勉强。二则，胃疼卷土重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林之扬自己就是医生，一瞧这疼法就知道不好，后来居然吐出几口血来，心说不是吧，这么就胃出血了。做医生的没几个没胃溃疡的，林之扬心里有数，再说他虽然难过但还不到想死的程度，立刻忍着痛爬去给同事挂了个电话，然后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