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好久不见》醒初

10、尾声

　　李彻彻底颓废了。抽烟喝酒不吃饭，工作倒是更加勤快。这也是他跟林之扬不同的地方。
　　相同的是，一喝酒就犯胃病。
　　方芳看着病床上手背插着葡萄糖还在看文件的男人，把手里的托盘重重砸在桌上。
　　李彻抬头，低头，继续批公文。
　　方芳怒了。“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拒绝怎么了，你当初拒绝过之扬多少次，现在回到自己身上就受不了了？”喘两口气，“你们这些死男人就是这样，面子真有这么重要，比一辈子幸福还重要？”
　　李彻抬头，目光涣散。
　　“说，你要面子还要人？”
　　“……我要老伴儿。”
　　出了院，李彻变身口香糖，黏糊上了。
　　林之扬头疼不已。原来当初李彻被自己缠着时他是这种感觉。果然是个人都受不了。但是也没有就此松口的意思。林之扬面对这样的李彻不是没感觉的，只是这种情感，那个不懂爱情的男人到底明白多少，又能维持多久，林之扬心里都没底。倒不如还是这样，留个念想。厮守，还是别了。
　　现实的可怖，人心的叵测，尝过的不只是李彻。李彻现在不怕了，林之扬怕。
　　“不要再破坏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了行不？算我求你，让我对你留个好映像，你也不必再逼自己放低身段，对谁都好。”林之扬对坐在对面的男人说。不堪其扰之下林之扬决定还是把话说明白。约在第一次约会的咖啡屋，点的却不再是卡布奇诺。
　　李彻说，给我一次机会。
　　林之扬说，机会早就被你挥霍了。
　　谈话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小区门口还是时不时就杵着个人，看到某一户人家灯亮了，掐掉烟头，上车走人，每次如此。后来林之扬烦不胜烦，干脆搬了家。
　　林之扬的世界清静了。
　　林之扬很高兴。看到那个执着到近乎固执的身影他怕，怕某天会忽然抽风了就又回到过去你追我跑你猜我疑的日子。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某日清晨，林茂头一天自己去上学。林之扬不放心，一遍一遍嘱咐他要注意安全，不要忘东忘西，直到林茂嫌他老子烦，背起书包就往外面冲。
　　林之扬摇头。这小兔崽子，性子太冲了。
　　一会儿林茂又回来了，在玄关磨磨蹭蹭不知在干嘛。
　　“死小子，忘带东西了吧？还嫌你老子我烦，你自己处理得来再说话……”
　　“爸，你说要是有人摔倒，是不是不要去扶她起来？”林茂面无表情看着门口。
　　林之扬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如果没有目击者就不要扶，当心他讹你。”
　　“要是那东西就横在自己家门口呢？”
　　“啊？”林之扬拿手在裤子上擦擦，走出来，“你看见什么了，尽问奇奇怪怪的问题，脑筋急转弯……啊……”
　　林茂退开一步，让他老子看清“横在家自己家门口的东西”。
　　那个东西原本横在墙根的身体吃力的竖起来，揉揉眼睛打个哈欠，困意浓浓的问：“现在几点了？”
　　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但是气色很好。
　　虽然眼角已经有了少许细纹，但笑起来和以前一样英俊，还多了一份厚重的深沉，和坦然的惬意。
　　林之扬愣了一愣，着急忙慌的退回屋里砰一声把门关上，然后背靠在门上直喘气。
　　一低头，看见背着书包的林茂。
　　“……死小子，笑什么笑！再笑老子把你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