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奇实录》十三有余

11、第十一章

　　“杨局，我以上所说，句句属实。”祁连说着，又把之前申奇整理的孤儿院领养记录推了过去，“可以确定异人的诞生一定和诺德公司有关，要是现在... ...”

　　“小祁啊。”杨局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平时不苟言笑的脸却是慢慢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你在局里呆了多少年了？”

　　“十年？我记不清了。”祁连皱了皱眉，仍是坚持先前那个话题，但未到一半就被打断了，“那你应该也明白，我们作为人民警察的使命究竟是什么吧。”

　　“... ...保护公众的生命安全。”祁连顿了一下，缓缓道。

　　杨局放下茶杯，凝视着他：“既然如此，那也不必我多说什么了吧。”

　　“但... ...”祁连皱了皱眉，仍是想说些什么。

　　“不管异人是什么东西，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杨局的语调很慢，“这种威胁到了公众安全的东西绝对是不被允许存在的，况且就算他们曾经是人，既然手上沾了人血，那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他说着，又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份文件放到祁连面前，一字一句道：“今天上面的命令下来了，要求全部歼灭。”

　　祁连眉心一跳，沉默不语地看着盖在文件右下角的那个鲜红大章，又像是一把即将挥下的镰刀，刀上沾满了鲜血。

　　“关于异人的调查，可以停止了。”杨局把文件收好，最后说道。

　　祁连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深深对杨局鞠了一个躬，随后拿着一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杨局定定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大，怎么样啊？”申奇脑袋上也裹着纱布，看见祁连过来远远就喊了一声。

　　祁连摇了摇头，申奇脸上的神情马上变得失望，“怎么会这样... ...”

　　祁连沉默了一会，像是想说些什么，但临开口又换了话题：“恕之怎么样了？”

　　“情况不怎么好，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申奇叹了一口气，“医生说是他包括那次出警的人耳膜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估计还得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人没事就好。”祁连说。

　　“是啊... ...好歹还活着。”申奇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被击毙的那两个异人中的一个... ...应该属于猫科吧？之前就听说她杀了好几个人，身手应该还挺厉害的。”

　　祁连没说话，算是默认。自从那次爆炸事件之后他就一直很少说话，但不说话的时候却有多半时间都是在思考关于异人的事情。
　　既然异人身上具有其他普通人没有的动物性，以及很多动物才拥有专属能力，比如夜视能力超群，嗅觉灵敏，又或是咬合力惊人等等，那么他们在被改造成这副模样之前，身体里应该被强行植入了相对应的动物基因，也就是王树兰口中所说的“药剂”。但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大概也无人得知了。
　　但哪怕是知道了异人的身世，祁连也感觉到了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深深的无力。

　　“老大，你怎么了？”申奇问。

　　“没怎么。”祁连摇摇头，又忍不住伸手搓了搓脸，“头有点疼。”

　　“是不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全啊？”申奇说着，又担心地看了一眼他的腿。虽然上次他俩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场规模不小的爆炸，最后离开的时候两人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而祁连受伤的重点部位则是在腿上，虽然不至于太严重，但却暂时留下了一点后遗症，行走都需要借助于拐杖。而他虽然头部受了点伤，但四肢活动都尚且灵活，也算是比祁连幸运了一点。

　　“无碍。”祁连说着站起来，拄着拐杖一点点往门口走去，“我出去一趟。”

　　“我靠老大你都这副鸟样了还想去干嘛啊？”申奇也赶紧站了起来，却不敢伸手去扶他，因为他知道自家老大要强的很，宁愿一人默默拄拐也不愿意别人扶他，“你还是想去找秋--”说到一半他就停了下来，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头顶的办公室监控。

　　“这几天比较安全，没事。”祁连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自顾自地拄着拐杖走了，背影看起来却有些落寞。

　　申奇一直目送他出大门口，这才坐了下来，揉着脸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