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奇实录》十三有余

12、第十二章

　　祁连独自一人在路上走着，脚步很慢。拐过一个路口后却忽然对着身后扭过了头，却没有看见丝毫人影。顿了一下才拄拐继续往前走去，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

　　秋奕往后靠在一片墙上，脸上的神色有些痛苦。他下意识地抓住扣在他脖子上的那个项圈，许久才慢慢松开，从墙角慢慢探了一个头出去--
　　按理来说以他的跟踪能力，不可能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但祁连已经做了多年警察，早就修炼出了一身不同凡响的本事和直觉，察觉到被跟踪这种算是最低级的。
　　但探头出去之后秋奕却突然一愣，发现原本一瘸一拐在路上走着的祁连在这短短的两分钟内竟是消失了，只留下一条空荡荡的街道，以及几声逐渐微弱的蝉鸣。

　　秋奕屏住了呼吸，从墙角退了出来，沿着祁连走过的路慢慢往前走了一段。仍然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后他很快慌乱起来，最后干脆直接跑了起来。但就在前方路口即将拐角的地方却忽然伸出了一双手，无比精准地抓住了秋奕的手臂，一用力就把他拖了过去--

　　秋奕神色一凛，本能地就展示出了攻击的姿态，且因为受了惊吓，他的眼睛再次变成了一双金黄色的竖瞳，一张嘴还能看见两颗明显突出的，专属于蛇类的尖牙。

　　“是我。”祁连冷静地说。

　　秋奕在看清眼前人后也很快反应过来，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既不敢和祁连对视，也不敢甩开祁连的手臂转身就跑。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父母面前低下了头准备接受无休止尽的责骂。

　　“想跑是吗？”祁连看着他，忽然松开了手，“好啊，那你跑吧。”

　　秋奕站在原地，嗫嚅了半天只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祁哥... ...”

　　“但你今天要是跑了，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祁连说。

　　秋奕猛地抬起头，看着他，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但当视线落在祁连受了伤的腿上时，他还是轻声问了一句：“怎么... ...弄的？”

　　“你的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祁连自动忽略了他的话，说：“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秋奕沉默了一会，突然身体往下一沉，像是要直接跪下。幸好祁连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他才没跪成。

　　“你干什么？”祁连皱了皱眉。

　　“祁哥，对不起。”秋奕的手有些发抖，虽然外表已经恢复了正常，但体温还是明显比普通人低了不少，简直可以算得上冰冷了，“我不该... ...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祁连看着他，像是在静静等待他把话说完。

　　“我不该... ...不该对你做那些事。”秋奕咬了咬牙，“我不该... ...”

　　“还有呢？”祁连忽然开口，“除了这些，你就没别的话想说吗？”

　　秋奕沉默不语，仍是想继续下跪。

　　“我告诉你，我腿现在受了伤。”祁连没有直接制止他，只是淡淡道：“可能还真拉不住你，你想跪就跪吧。不过你要是跪了，以后也一样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秋奕一愣，自然是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老老实实在祁连面前站好了。

　　“为什么关于之前的事情，你一句也不肯告诉我？”祁连问。

　　“... ...”秋奕看着他，好半天才说：“我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 ...”秋奕垂下眸子，“‘他们’会发现你的。”

　　“‘他们’是谁？”祁连追问。

　　秋奕又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吐出两个字：“黑烛。”

　　祁连看着他，像是有些不理解。但这个词本身带给人的感觉就不是很舒服，像是有种诡谲感。
　　烛火代表着光和希望，是红色的。
　　那黑烛呢？

　　“说具体点。”祁连松开了抓着秋奕胳膊的手，以一个放松的姿态靠在一边的墙上，“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一个也不许漏。”

　　秋奕没说话，像是在酝酿该从何说起。但他在组织语言的间隙却忽地瞄到了祁连身后，脸色突然变了，拽着祁连就往旁边狠狠一推，吼道：“小心！”

　　祁连没对他设防，直接被推得一个踉跄，连人带拐差点儿滚到地上。抬头才看见刚刚自己原本站立的地方射上了一小排飞镖一样的物体，看着有点儿眼熟。
　　祁连眯缝了一下眼睛。
　　麻醉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