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这不是烂尾文的正确打开方式》自矜

64、旧爱

　　这个世界因创作者而存在，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每个人都像被动向前的傀儡。
　　可，偏偏现在多了一个新的方向。

　　又有人，用行动告诉他们，只要坚定信念，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自己的主宰。

　　昕锐大楼陷入了黑暗。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习惯了昕锐国际这座不夜城，他几乎成了这座城市的象征和标杆。而现在，繁华逝去，昔日的辉煌蒙上了一层云雾，从光鲜亮丽变成成了一座让人望而生畏的黑暗之都。

　　黑暗总让不自觉恐惧，谁也不例外。

　　萧杜若跌坐在上好的长毛地毯上，光着脚，散着头发，看起来狼狈不堪。

　　二十分钟前，徐之山直接推开了她的房门。
　　这比她计划的还要快上一点。

　　徐之山没有看她，一进来就先让川去门口守着宋望舒。说是守护，但大抵是畏惧那个人会突然离开。

　　二十七层所有的窗户都统一封锁了。用得还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玻璃，就算宋望舒不要命的想跳窗离开，也难以寻到机会。

　　也不知道那道暗门还在不在。
　　萧杜若抿抿唇，那是她曾经作为杜蘅时无意发现的地方，便也是在那时，她发现了徐之山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但好在作为杜蘅时，她足够安分守己，也给了徐之山相应的安全感。由此，他想要把她变成的金丝雀的想法从未真的实现。

　　萧杜若眯了眯眼，徐之山越是沉默，她便越是要挑衅他。镇定的在他面前提起白笙，提起宋望舒的过去，一次次，幼稚的用言语发出进攻。直至被徐之山狠狠打了一巴掌才停了下来。

　　她的目的便是如此。
　　萧杜若偏着头，乱发垂下，恰好遮挡了她弯起的唇角。

　　为了生存，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在这里，每个人都可以是棋子，都可以被踩在脚下。
　　就连她也不例外。

　　她这次选中的皮相极为美艳，微微勾唇，便带万种风情，配合上那双桃花眼，最是勾人。

　　徐之山端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浑身上下带着凌人的气势，那是角斗场内，看猎物的眼神，让人本能想要躲避。
　　可萧杜若却不是普通人，即便狼狈不堪，却还是能维持着表面骄矜。

　　她抬手漫不经心的把碎发勾到耳后，手背顺势蹭过了眼下，把那片湿润也尽数带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有了新的小情人就忘了旧爱了？”她的语调是一贯的慢吞吞，像是挑衅他，偏偏又自带风情，像是在刻意勾引。

　　她知道，过去的徐之山就吃这一套。
　　他虽然变了，但过去的套路应该还保留在他的心里。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徐之山很容易被这一招惹怒。

　　可这一次她猜错了，徐之山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心疼，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像是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萧杜若的尝试只进行到了一个开端，便被迫终结，没有人捧场，也没有配合，一个人唱独角戏的感觉实在无趣。索性慢慢起身，当着徐之山的面，一点点整理衣服。穿戴整齐后，这才抬头看他。

　　这个男人气质出尘，只要看到过，就很难忘记。
　　他像是一口深渊，在诱人陷入。她好不容易逃离，却还是心甘情愿的，再次降落。

　　萧杜若一时有些失神，直至看到眼前人的眉头微蹙，这才轻嗤一声，淡然地坐在了男人身侧。
　　依旧是那个妩媚动人的萧制作人，可偏偏眉眼里，又自然流露着只有杜蘅才有的狡黠。

　　徐之山移开了眼。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一瞬间，他的心曾短暂的颤动了一下。

　　“你的小情人还在隔壁躺着。刚让我滚，这会又主动过来找我，是你们男人就这么贱，还是你不喜欢送上门的？”萧杜若把玩着指甲，看似漫不经心，却处处带有锋芒。

　　饶是徐之山再擅长控制情绪，可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女人时，还是有点烦躁。眼眸的温度骤然下沉，似突然跌入寒潭。抬手一个用力，就把这个话多的女人扣在了怀里。

　　没有面对宋望舒时的温柔，浑身带有戾气，像是一把带刺的刀。另一只手则在萧杜若落在怀中的那一瞬，死死扣在了她的脖颈处。

　　呼吸一滞。
　　萧杜若的眼眶顺势红了起来。

　　刚才他给了她一巴掌，她都能勉强维持着镇定模样，任凭心支离破碎，也还是倔强的没有掉一滴眼泪，可现在，眼睛却湿漉漉的，竟想要沁出水珠出来。

　　她从小知道，爱哭的小孩才会有糖吃，可是她自来不愿表现的软弱，尤其是在他面前。

　　“怎么？想杀了我吗？”她没有求救，声音沙哑的不成样，但绝不低头。

　　徐之山的手又紧了紧，顺势把她按倒在沙发上。
　　这属实是个不算友好的姿势，还带了一点屈辱，像是把她的骄傲尽数打碎。

　　在她还是杜蘅的时候，两人几番缠绵，对彼此是灵肉合一的熟悉。
　　后来她是萧杜若，她刻意撩拨他，靠近他，带了点野心和试探，又像是在给自己证实些什么，好摸清杜蘅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从开始的忽视到慢慢上钩，到后来，她像是一个工具，如愿上了他的床，却没有过去的半分温存。

　　那天夜里，她半裸着，看着熟悉的顶灯发呆。
　　倏地，腰间落下了一根滚烫的手臂。

　　他温柔到了极致，在她的脖颈处蹭了蹭，脱口而出的，是“小若。”

　　她的身体轻颤着，惶恐到了极致。心底被种种情愫压制着，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那一句小若，究竟是喊的谁。
　　她想问清，却也清楚，以萧杜若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资格。

　　那是她以萧杜若的身份第一次在他这里过夜。
　　第二日清晨，他却什么都忘记了，继续让她滚。回到电视台，她拿到了争取了好久都没有到手的合同，

　　她清楚，这是补偿，也是划分界线。

　　可这场游戏的主导，从来都不是徐之山。

　　而现在，时隔多久，他们再次重复这样旖旎暧昧的姿势，两人之间却没有半分暧昧。
　　她知道，徐之山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怎么可以。

　　“你知道，杀了我的后果吗？”她这次依然没有挣扎，那张白皙的脸被按在皮质沙发上，唇瓣开合间，会不小心牵扯到头发。她分明已是狼狈至极，却还要笑着，好像已提前掌握了徐之山的命脉。

　　“你不妨试试看，杀了我，你爱的人会不会消失不见？”
　　“徐之山，你敢和我赌吗?”

　　萧杜若没有动，她能感受到固定在脖颈上的那只手慢慢失去了力度。
　　她知道，他不敢。

　　可一时抓到他的软肋，竟不知是快感更多了一点，还是失落更多。

　　她最厌恶、最嗤之以鼻的，竟成了最有效的手段，能让徐之山陷落的，真的只剩下了宋望舒了吗？

　　“你果然是个胆小鬼。”
　　萧杜若冷笑一声，推开了徐之山，缓慢起身。双眼因沾染上了水雾而迷离，分明是不悦地在看他，却又显得有些可怜。

　　徐之山有一瞬间怔神，可也只是短短一瞬，便又恢复了清冷自持的模样。

　　“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搞鬼。”徐之山冷冷看了萧杜若一眼，优雅地整理着有了一丝褶皱的衣服。

　　“我能做些什么？”萧杜若也有些不悦。

　　徐之山的手一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针管，里面的试剂已经尽数到了宋望舒体|内，“你心里清楚。”

　　萧杜若的眼眸眯了眯，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奇了，给她下药的是你，动手的也是你，这会儿到我面前，莫名其妙的折腾我，还拿我出气，你又是什么意思？是怕了吗？”

　　“你敢说你没动过手脚？”徐之山懒得和她再说下去。
　　这个女人变得很奇怪，过去温软，后来娇艳，但都保持几分清醒和克制，哪有现在这般缠人，像是个疯子。

　　“我为什么要动她？”萧杜若整理好了头发，又恢复成了平日里光鲜亮丽的萧制作人，“她只会记恨你，我为什么要帮她，又凭什么帮你？隔岸观火，何乐而不为。”

　　“你真以为，你有那么重要吗？”萧杜若一字一句地说着，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她像是在地狱里盛开的红色花朵，迷人、娇艳，却又危险。

　　徐之山突然发现，他似乎也看不透面前的女人。
　　她明明就站在这里，却又间隔着遥远的距离。她说着最狠厉的话，尾音却颤抖的可怜。明明在笑，却显得那么悲伤。

　　一瞬间心烦意乱再难掩藏。

　　徐之山移开脸，不再看她，镇定地走到门前。
　　那药效维持的时间并不算久，虽然稳定，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还是要亲自去看着宋望舒，他等了很久的宋望舒。

　　“对了。”
　　徐之山出门的那一瞬，萧杜若又喊住了他。

　　徐之山没回头，但也停下了脚步。

　　萧杜若微微一笑，镇定地说出了准备好的说辞。

　　“既然你的小情人已经回来了，那是不是说明，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放我离开吧。总要有人把事情说清楚，小舒不可能永远下落不明，就算抹去她的痕迹，也需要一个正当理由。你知道的，白笙还在找她，或许，已经知道了她就在这里。”

　　“你想做些什么？”徐之山终于问了。

　　“去找白笙。”

　　徐之山皱了皱眉。

　　萧杜若却笑得娇艳。“你知道的，只有死人才不会纠缠不清，人活着，就会有无尽的欲望和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