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年华里的歌》左de偏执

14、第九章节 被感知的存在（上）

　　睡觉睡到自然醒，这样的待遇已经很久没有体验了。
　　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上挂着陌生的装饰灯。半是华丽半是古朴的渲染着安静的房子。宽大的双人床，床单是褐色与白色相交的碎花图腾，透着半贵族半颓废的品味。身旁，就着温润的灯光，一身休闲家居服饰的解葳正在膝间的夹板上写画着，间或向她这里瞟来。
　　黎左好奇的将脑袋凑了过去。
　　"滚。"推开凑上来的头颅，解葳冷哼着："只会破坏情调的白痴。"她的表情惬意，似乎很开心。
　　"哪来的情调？在写什么？"黎左不依不饶的问。
　　"新歌。"
　　"噢。"不感兴趣的耸肩，黎左略微迷茫地回想着昨夜，本以为会睡地板的。
　　看着她呆滞中含着无辜的表情，解葳用夹板敲着她的肩膀，呢喃："不记得了吗？"
　　是假装忘记，还是真的失落了记忆？
　　"呵呵。"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呢喃，黎左凑到窗前掀开落地的帘帐，沉重的灰色依然肆无忌惮的拥挤在城市的上方，满地是干净的水气，雨幕却不再放肆。
　　都说南方的雨粘得缠绵，而北方的雨干练直接。
　　要人命的直接！
　　"啊！"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将解葳刚聚集出的一句歌词吹飞的彻底。
　　"滚。"送出一道凌厉的视线，外带一团揉碎的废纸。
　　"啊哦。"任着纸团打在额头上，黎左咧了咧嘴，打开纸团观看。
　　——白色的纸张上只有个安静沉睡的大头人，大头人嘟着嘴，和着很是欠扁的安逸。哪有一丝文字的笔迹！
　　"真丑。"黎左叹。
　　"同感，那是你。"解葳笑的嘲弄。
　　"真可爱。"某白痴清淡的改了形容词，抬头问："我又忘记告诉阿氓了。"已经把魏来抛弃了2次，没……问题吧？
　　"她知道你在这。"解葳走进厨房，罩着松垮的衫子开火。
　　"喂喂……"看着冷峭的背影熟练的撕开泡面的包装，黎左英气的眉毛皱成一团。
　　"好久没吃，改善下伙食。"主厨大人不咸不淡的应着。
　　也是……哈！她郁闷的点头认同。
　　当黎左有气无力的吸着充满防腐剂的面条，想象着以后自己的尸体会不会真的永垂不"朽"时，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一抹阳光人影立在门口。
　　"你们俩背着我通奸！！"魏来那带着气愤兼郁闷的表情跨步靠来，吸了口泡面的香气，立即将黎左的筷子抢去猛吃着。
　　"意外啦意外。"黎左有气无力的将下壳贴在桌子上回道。
　　"我讨厌一个人。"魏来掐了下黎左的脸，对解葳说道："干脆你搬过来。一假期而已。三个人也热闹。"
　　"……哎？"黎左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要吧？3个人，会挤死的！
　　"我打算多享受几天。"解葳斜了她一眼，嘲讽的说道。
　　"呵呵，是吗？"笑着，魏来拄起下巴："你真舍得搬出去？"
　　"没有钱，难道要你们承担吗？"解葳撇着唇充满嘲讽。
　　"搬？"这么好的公寓为什么搬？黎左莫名。
　　"毕业后，这家伙不打算花家里钱。凭现在的本事，租不起这里呢！我们两个合起来也不能。"魏来事不关己的接道，突然又咧开大大的笑容，猛的靠近黎左："宝贝儿，你也'下海'帮忙吧？"
　　"哈？"黎左惊恐的向后蹭着身体，往对面一看更是郁闷。如果说魏来的神情中过多的是试探，解葳的眼中则蓄着认真的考虑。
　　"不带这么玩的……"她怯怯地应着。
　　"驳回。"解葳与魏来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并不约而同地将身体后靠，那表情、那姿态，和老太爷儿似的。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哦对，世界上没有完全不同的2片叶子。
　　还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的确！
　　阿井，我好想你--！！

　　永远别跟天才一起生活，否则会郁闷致死。这是黎同学的亲身体会。
　　也就在那个灰蒙蒙的上午，被判了刑的某人不无好奇的问两人："你们都打什么工？"
　　"目前在给一个高一小MM做物理家教。"魏来无所谓的说。
　　"钢琴家教。"解葳冷淡的接道。
　　结论：都不是人干的。
　　"你来Pub里帮忙吧，我们在的时候你去就好。上台演奏的时间2个小时，你就打工这么长时间，有海哥顶着，合你2小时20块没问题。"魏来鬼鬼地提议。
　　"干脆直接给我算了。"黎左苦哈哈的说。
　　"别想不劳而获。"解葳冷淡的说着。
　　黎左撇嘴，她还真不想去呐！
　　带着半是被逼迫，半是自我尝试的心理，黎左开始了服务生的日子。
　　除了忙，就是无聊。
　　每天，她像个生锈的陀螺那样旋转。偶尔会在临近的西店中与duck life的成员小聚听他们打P聊天。突然想起以前看的动画《NANA》里面的奈奈，然后幻想，如果自己有一手好厨艺会是什么结果？黎左并不认为自己寂寞的需要人陪着排解。她自认为并没有融进眼前这群大孩们的生活里。
　　依然是个orsider。

　　晚间10点，Frivolous Pub。
　　舞台上，几个服务生正帮忙搬下乐器，Duck life的成员靠在舞台下面说笑着。祖明海侧身，正看到吧台内的黎左傻呆呆地坐着，便笑着走来。
　　在她面前摆着一个圆柱形水晶杯，杯里盛着5分满的诡异色液体，上面飘着一层苏打泡沫。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问，听说她学了调酒。
　　黎左抬了抬眼皮，应道："现学现卖喽。"
　　"哦。"祖明海优雅地端起品了一小口，几秒后，那优雅的嘴唇剧烈地抽搐着。
　　黎左眯起眼，挂上文静的笑脸，理解的拍着海哥："吐吧没关系，这味儿和洗脚水差不多。"倒杯冰水递给他，耸着肩膀："我一向没什么天赋。"
　　"你确定不是毒药？"魏来凑上前打趣着。
　　小翼拍着海哥的胸口："还有呼吸的说。"
　　解葳靠着吧台不耐的斜着他们，将那杯酒倒入口中，淡然的说："比毒药刺激。"
　　"呵呵，做什么都失败，才是她的特点。"魏来拍着黎左的肩膀，坦率的笑道。
　　"谢谢。"黎左在黑线密布的气氛中回以感激的一笑。
　　她知道，魏来没有丝毫的恶意--只是习惯了她的笨拙。
　　"好饿，吃饭去！"
　　大半夜吃甜点，在忘我的甜腻中迎接朝阳。她不知不觉习惯了这种要人命的生活。
　　黎左挖了一勺参着草莓的奶油送入口里，酸涩的味道使她微微颤抖。
　　曾经，她确实努力做过一些事，但似乎没有一件是成功的。
　　可悲吗……？
　　也许有点，不过早已习惯……
　　"啊——。"身旁一声张嘴的呼唤，她反射性的张嘴，强烈的芥末味直通通的刺激着鼻腔，不由自主地打了2个喷嚏，黎左茫然的四处打量，对上四双各有特色的漂亮眸子，小翼的筷子上还沾着芥末酱。
　　"呵呵，与其说小黎象娃娃，不如说……"海哥低低地笑着，后面的话有些迟疑，正在努力向着适合的词句。
　　"宠物。"
　　"家畜。"
　　小翼与魏来同时说。
　　吓！？？
　　黎左郁闷地挠头，这个阿氓，连"家畜"都用上了，看来要重新回小学修炼语文。
　　"猪和猫的混生体吧。"解葳不紧不慢地说着，同一时间黎左很不雅地打着呵欠。
　　"啊，葳，好形象噢！语文学的不错咩！"魏来赞叹。
　　……
　　"呐，拜拜！"5个人在快要沉睡的热舞街道告别，走向不同的三个方向。黎左回头看着埋入巷子中消瘦孤单的背影，似乎陷入沉思。
　　那样的人，孤单、颓败，却又高傲。
　　"你该回到她身边呢。"黎左叹道，转身走入回家的路。
　　魏来开始顺着黎左刚刚的目光望进巷子，耸肩："没用的。没人可以走入她的世界。"
　　黎左呵呵笑了阵，不再说话，一路的沉默。直到进了公寓将自己裹进被子，似是突然想起什么般的说"她也是女孩子呀！"
　　魏来在地铺上翻着眼睛，无奈的接道："也许早就脱离人类的范畴。"
　　回应她的，只是低低的鼾声。魏来对着天花板翻了下眼睛，突然想起，明天就是8月份了。
　　"夏天快过了呢！"魏来深思一阵："不知不觉竟然把葳的生日给忘了，唔，她应该是高兴的吧。啊呜！"打了个哈欠，她很快的进入梦乡，迎接下一个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