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少年A之自杀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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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会去跳楼的。”
少年如此说着，他有点气急败坏，有些赌气。
也许这不是真话。
迟暮君，知道他还有很多热爱的东西在这个人世间。有迷恋的人不会轻易死掉。是不想死。
于是迟暮君说：“你去吧。”
去吧。去做什么？是履行少年所说的话？
“那我真的去了。”
少年始终微笑。仿佛刚才没有人生气过，刚才没有人赌气过。
迟暮君不再抬头，手中的文件还没看完。
“再见。”
这声音从门口相反的方向传来，迟暮君惊起，最后一眼只看见少年A的双脚快速消失在窗口。
还有，恍惚间少年A明亮的笑容。
梦。一定是梦。肯定是梦。没错，是梦。
二
“很生气！很生气！”
少年如此说。
除了说“生气”二字，已没有别的词语可以表达。
迟暮君不耐又冷漠地看了少年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说：“别生气了，该让的让，别孩子气。”
少年：“不，我不，我就是生气。”
迟暮君：“好吧，随你吧。”
少年砸着墙壁，用双拳，撼着不可动摇的坚墙，直到双手沾上鲜红，墙上雪白带粉。
生气。生气。生气。
迟暮君听着那一声声。抽烟。抖灰。
“嘭”。
少年身体上迸出白色液体，还有破碎的水晶一样的物体。
在烟灰落下的那刻前，迟暮君抬步向前。
除了墙下灰影中的残骸外，仿佛无人达临。
少年A身体中的气体，就那样“倏”地一下，消散了。
三
“好冷，好冷。”
少年对着电话说。
迟暮君听着听着，几乎不耐烦。单手转动着电话。几个手指异常灵活。
好冷，好冷。
少年不断重复这句话。
迟暮君不再听。
电话早已挂断。
来自撒哈拉的热线。
“哈哈哈哈……”
嘶哑的声音从少年身体中传出。
少年的皮肤，变红，变紫，发黑；
少年的身体，发热，变软，再僵硬。
呼吸是什么，
没有什么。
撒哈拉，理想的地方。
慢慢体验，坚强，消失。
少年沉没在撒哈拉。
流沙渐渐掩盖所有讯息。
四
继续走。再走，走下去。
“你要去哪？”
迟暮君问。
“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
少年说着。
然后，一声不响，迟暮君调转车头，不见了。
少年向前。
用手遮住耳朵。
汽车的发动机声音。
一直走。
直到身体中破了个洞。
少年在沉默中沉没了。
五
胸口那块黑斑，越来越大。
少年拉开胸襟，自己打量着。
什么也没有。梦里，那么明显的黑霉。现在只有干干净净的胸膛。
疼痛啊，窒息啊。偶尔，这么感觉着。
“……”
少年不知该说什么，走至迟暮君面前。报纸挡在二人间。
“啊……”
还未等喉咙里的话语发出，少年的胸口已渲染出一片黑雾。
再继续，是崩溃的黑洞。
迟暮君放下报纸，房间里没有别人。
迟暮君于是又竖起报纸来，继续阅读。
唯独，一团未来得及消散的黑雾，渐渐在空气中荡漾开去。
六
少年画呀画，勾勒出一个人影——
啧啧嘴，真像自己呀。
少年放下笔，在地上平铺了纸，往上一跃。
纸里的人活了。
少年在纸上，等着，一动不动，除了偶尔低沉地笑。
迟暮君。
“‘延虚线剪开？’”
人影被剪刀分成很多快。
血忽然从房子四面八方涌来。仿佛失去水嘴的龙头。
鲜红。暗黑。
迟暮君，立在中央，剪刀滑落。
“这是游戏的规则。剪纸游戏，从来都是。”
虚线干了。那是狰狞的小纸人，眼角流落的液体。
七
少年对迟暮君说：“突然想去游泳，我们去湖里游泳吧。”
迟暮君说：“不，你的工作没有完成，哪儿也不去。”
少年怨恨地看着迟暮君：“那末，我一个人去。”
从脚底开始，少年身上呈现出浸润的痕迹，由浅变深。被浸润的地方像被水色染蓝一样。
再见。
少年张嘴，冒出一串水泡。
咕噜噜……少年彻底沉没。
溶解在空气中，溺在未知的湖泊里。
迟暮君，还有一些人。做了个共同的梦。
只有窗下50米的地上，有暗黑的红，在龌龊地笑。
“他呢？”
“有过这个人？”
“大概吧。”
“一定是你没睡好觉。看，你没注意，你的鞋上还沾了红色的泥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少年A之自杀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