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夙]兴尽晚归舟》夙缘起

5、第 5 章

　　竞日孤鸣帮里面久别重逢、格外激动的两位清场时，没想过会看到这么凄惨的夙。在他的想象里，要么是鼻青脸肿要么是一瘸一拐，但夙现在的模样更近似于一个把丈夫和另一个男人捉奸在床因而遭受了一顿毒打的妻子，在□□的饱受摧残上，还叠加了心如死灰。
　　竞日孤鸣把夙早上出门时候的样子从记忆里调出来，白衬衫黑西装白手套黑皮鞋，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现在的夙额头上有淤青、后脑发丝粘着血，眼睛红肿着，泪水依然时不常流淌下来。在孤鸣家这些年，夙一直跟在他身后，衣着行止经过二十多年的磨合已经完全是竞日孤鸣最熟悉的从容模样，如今被一夕打破。扣子被拽掉，从豁开的领口能看到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荆棘纹身，在衣领的蹭动下一直渗着红，西装上衬衫上糊了层层叠叠的机油。质量上好的皮带勉强约束着西裤，隐约能闻到一股石楠花和血掺杂起来的味道。
　　还好是深色西服，浅色的西服今天夙怕是出不来了。竞日孤鸣深沉着一张脸，脑子在得打马赛克的画面上转了两圈。
　　竞日孤鸣刚才把车开出厂房的时候，就一直咳的停不下来。撼天阙大概知道他是故意设计了两个人的重逢，所以在没动车子一根线头的基础上，用低价香烟在车子里熏了半个小时，现在即使开着窗子也能闻到那股若有若无、让竞日孤鸣觉得作呕的味道。一个恶劣而又谨慎的报复，有着些天阙孤鸣刻在骨子里的睚眦必报，又有撼天阙在外漂泊二十年打磨出来的谨小慎微。
　　以现在夙的状况，让他开怕两个人都会被开进ICU，竞日孤鸣无奈地捞起夙的胳膊塞进副驾驶位，自己屏息进了驾驶座，启动车子的时候，顺手按开了窗户。
　　到四合院的时候天边一层层晕出了粉橙色，恢宏的背景色叠在不远处故言的角楼上，给琉璃瓦镀了一层金。在高架上堵了三个小时，夙的眼泪终于停了下来，好像也恢复了一点精神，脸色也不是刚从汽修厂出来时那么苍白，他跟竞日孤鸣比划了一个道歉的手势，下了车跌跌撞撞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竞日孤鸣没着急下车，在车里坐了一会，感觉身上回暖才打开车门，一下车打了个喷嚏。他快步回了房间，在浴盆里放满了热水把自己泡了进去。
　　出去一趟，两个人各有各的狼狈，还好最初设计的时候，左右厢房也都做了独立卫浴，彼此之间还能留下那么一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