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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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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嘉乐失踪了,杨宇新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
因为这段时间工作过多过于繁重,一直都是丁嘉乐给他打电话的,杨宇新有时忙的连饭都忘了吃,更别提谈恋爱了。
这天,杨宇新因为去开会,把手机忘在了办公室。散会回来,发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都是丁嘉乐的,他刚想回,就被钱辉叫到办公室核对会议纪要,工作完成了,又被钱辉叫出去陪客户吃饭,到最后,他彻底了忘记了丁嘉乐曾经给他过打电话这件事。
晚上加班到八点,到家的时候,累的骨头都松了,也没管母亲让他吃饭的要求,直接爬上床就睡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7点多钟,眼看着要迟到,洗漱了一下,就冲到单位。紧接着又是繁忙的上午,中午接着陪客户吃饭。饭局上,可能因为之前休息的不好,被外地来的客户灌了几杯酒,就有醉酒的趋势了,酒精直冲大脑,整个人晕沉沉的。钱辉见了杨宇新的狼狈样子,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索性放了杨宇新一下午假,让他回家醒酒。
杨宇新打车到了家就去浴室泡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酒精醒了大半,喝了杯果汁之后,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凌晨2点钟。十多个小时的睡眠,他觉得很满足,但是总觉得忘记什么了似的,说不清楚,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记起丁嘉乐还给自己打过电话。
他想,这个时间,丁嘉乐一定在睡觉,他也没打电话。就在床上想着丁嘉乐,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第二天在去公司的路上,打了个电话给丁嘉乐,却发现丁嘉乐已经关机了,又打了几次,还是关机,杨宇新有点慌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九点钟,是丁嘉乐上班的时间,杨宇新马上给丁嘉乐单位打了电话,电话那边却说丁嘉乐已经两天没上班了,跟所里请了一个月的假,也没说去干什么。杨宇新心里一紧,又抖着手拨了丁勇的电话,丁勇却和丁嘉乐单位的说法大相径庭:派出所派丁嘉乐出差去了,大概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后来丁勇还反问杨宇新一句:“怎么丁嘉乐出差,你却不知道?”
杨宇新无言以对,他的确是不知道,丁嘉乐之前都没跟自己说过,或许两天前的电话,丁嘉乐就想告诉他这个消息吧,但是他没接到电话,也没给他回电话。但是他知道了一个事实:丁嘉乐不见了。
他,就这样因为错过了一个电话,就把丁嘉乐给丢了吗?丁嘉乐,你到底在哪里?
杨宇新揉了揉发痛的眉心,他的头已经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痛过了,车祸的后遗症本在他和丁嘉乐重新在一起后消散不少,就连医生都说这是好现象,可是今天却又卷土重来。巨大的悲恸感不可抑制的从心里散发出来,杨宇新觉得自己变得很无助。
他以前一直最怕的就是丁嘉乐突然有一天离他而去,所以他把丁嘉乐抓得很紧。只有在面对母亲的时候,才会心虚,他想这是他唯一对不起丁嘉乐的地方吧。
他知道,丁嘉乐不是去出差了,如果去出差,也不会关掉手机,让自己找不到。他更怀疑的是,丁嘉乐开始厌倦自己,选择离自己远去。
杨宇新变得没什么精神,一缕游魂似的,还好工作上没出什么大纰漏,钱辉只当杨宇新是工作太忙太累所导致的,还说可以提前预支给杨宇新年假休,却被杨宇新谢绝了,丁嘉乐不在身边,年假休了又有何用,用更多的时间去思念他吗?
杨母实在是看不下去杨宇新这个状态,屡次问他,杨宇新都笑着说没事,可能是太累的缘故。杨母将信将疑,她明明记得,儿子在面对自己生病和官司压身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崩溃过。对,用崩溃二字形容他不足为过。
杨宇新连着拨了一个星期丁嘉乐的电话,都是关机状态,他渐渐的放弃了。想了好久,发现唯一能帮自己的人,就是丁嘉乐的父亲丁勇。他再次拨打了丁勇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有些焦躁不安。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厅,杨宇新发现,近一个月未见的丁勇也消瘦了些,而自己,之前都被丁嘉乐嘲笑说“瘦的不成样子”,自己的境况绝对不会比丁勇好到哪里去。
“丁叔叔,你真的不知道丁嘉乐去哪了吗?”两人刚落座,杨宇新就迫不及待的问。
丁勇摇头,其实他也很担心,一个星期,一个电话都没有,自己打给他更是一直关机,换谁能不急。“我去了他们所里,同事都说他请假了,领导更是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不知道是刻意隐瞒还是怎样。他是警察,我又不能报警,那样显得更加复杂,但我觉得,事情远远没这么简单。”丁勇说出了他的想法。
杨宇新叹了口气,这样突兀的消失,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而自己却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碰。
丁勇见杨宇新不说话,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便安慰道:“杨宇新,你也别太着急了。你还不知道丁嘉乐吗?他怎么说也是警校的高材生。”
“丁叔叔,我很怕,我很怕他离开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不会的,小乐不是这样的人,他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不会就这样不管你的,他一定有苦衷才离开的。”
苦衷,丁嘉乐你有什么苦衷?
杨宇新突然想到了什么,抓起丁勇的手就说:“丁叔叔,我想到了,丁嘉乐前段时间,找我找的很频繁,每天都打几个电话给我,中午还要去我公司找我吃饭,这些当初我觉得很反常,但是也没多想。你说他会不会……”想不开,把那些相聚当成一种诀别?杨宇新没敢说下去,他怕他想的这些是事实。
“不会的,小乐很乐观的,我知道……”丁勇脊背一凉,他也想到了丁嘉乐那段时间变得很乖,不会像从前那样因为一件小事跟他争辩,当他下了晚班早上回家的时候,还会在餐桌上发现热腾腾的豆浆或者米粥,他当时也只是以为,那只是父子感情增进的一种表现而已。今天被杨宇新一提醒,他也觉得丁嘉乐那种表现似乎变成了一种诀别。
两人的心都沉到了底,无言相对,没什么办法,只能维持这种状态。
那次和丁勇见了面之后,杨宇新开始一宿一宿的失眠,即使睡一会儿也会做些噩梦,头痛的症状越来越明显,食欲跟着下降,精神也因此变得很差,实在不能上班,索性请了两天假呆在家里。
杨母对儿子这样的状态实在是于心不忍,决定跟杨宇新谈一下,了解一下儿子的心理。
她把儿子叫到客厅,问:“小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你怎么没精打采的?就像丢了魂一样。”
是呀,他是丢了魂,那魂被丁嘉乐带走了,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了。
她突然想起5年前,儿子在知道丁嘉乐把房子卖掉去B市读书,连招呼都没打就一走了之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表现。敏感的女性直觉,告诉她,儿子这样子,一定和丁嘉乐有关。
“小宇,你告诉妈,是不是和丁嘉乐有关?”她想了一会,终于开口问道。
杨宇新抬起头,眼里瞬间蓄满了泪,对着母亲,喊了一声:“妈……”
这似乎就是答案了吧,杨母固然心痛,但是却更心疼儿子这样,几年前她经历过一次。那时候杨宇新,每天也是不吃不睡的,不知道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她。她以为成功赶走了丁嘉乐,就能把她看起来肮脏的感情从儿子生命里清除干净,她却发现自己失败的那样可笑。
当初那种挫败感油然而生,她突然明白,有些事,越是强求,却越没办法按照她要求轨迹进行。
搂过杨宇新,任凭他在自己的怀中哭,儿子的确长大了,不再是当初的青涩少年了,感情的事,是不是顺其自然更好。
杨宇新哭够了,便觉得自己没出息,都二十几岁了,还要窝在母亲怀里哭,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杨母说:“小宇,跟妈说说怎么回事吧。”
杨宇新迟疑的看着母亲露出坦然的表情,才放下心来跟母亲讲了经过。当然,他没有告诉母亲,丁勇和丁嘉乐之间的关系。说完,抬起头,胆怯的看着母亲,他很害怕母亲脸上露出的痛心疾首。结果却没有,杨宇新喘了口粗气,却觉得心里开朗了些,压抑在心底的大石,总算搬走了一块儿。
杨母慈爱的抚着杨宇新的头发,她觉得自己算是作对了一件事,在儿子最脆弱的时候,给他一些安慰,总比再去打击他强。
杨母安慰道:“小宇,别想太多了,或许他就是去出差了,不方便给你打电话而已吧。”
是这样吗?真的是自己想复杂了吗?什么事情可以连电话都不方便打的地步?更甚的是,这件事甚至瞒着自己的同事,父亲,爱人……杨宇新没答案,如果他知道的话,也不会把自己逼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