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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疑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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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勇办公室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了,像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丁嘉乐有些郁闷的松开杨宇新,伸长胳膊够到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那头说找丁大夫,丁嘉乐有些来气,就没好气的说他回家了,那头显然被吓到了,没再说话,丁嘉乐就挂了电话。
杨宇新笑着对丁嘉乐说:“你可真凶。”
丁嘉乐白了一样杨宇新,说:“我又不会对你凶。”然后搂过他,下巴搁在杨宇新肩膀上,一动不动。
“丁嘉乐,你回家好好休息吧,这里我一个就行了,一会儿我妈睡醒了,找不到我,又该生气了。”杨宇新说。
“嘘……别说话,让我抱会。”丁嘉乐越来越眷恋杨宇新,两个人像彼此失踪的那块肋骨一样,恨不得将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杨母身体恢复的很快,丁嘉乐还是会时不时的拿些滋补的药汤过来,杨母问起来,杨宇新就说自己在饭店订的,他觉得母亲对自己的说法是半信半疑的,但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借口,跟丁嘉乐说,丁嘉乐也说是他多想了。到了杨母出院的日子,丁勇执意送他们母子回家,杨母十分不好意思,但是那种热情也由不得她拒绝。
丁勇走后,杨母坐在沙发上休息,杨宇新给母亲倒了杯热水出来,就听见母亲问他:“你也没回家住多长时间,我还以为家里到处都是灰呢。”
“我找了家政来扫了。”杨宇新解释说。
“哦,这样啊!小宇……”杨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丁医生怎么那么热心肠啊,你之前认识他?”这是她转院之后一直想问的。
“没,不认识。”杨宇新掩饰说。
“那你为什么偏要我转到这间医院呢?再说了,丁医生医术那么高明,怎么对我们那么好?”杨母把疑问一股脑的问了出来,杨宇新有些招架不住,他根本无从说起,要是说出来,又得牵扯到丁嘉乐,母亲的病刚有些气色,自己固然不能气她,显然现在不是跟母亲说的好时机。
杨母见儿子并不回答,叹了口气,站起身回了卧室,杨宇新看见连忙上去搀着,她扭头看了儿子一眼,也没说什么。
杨宇新一时间没了主意,上次母亲问他和丁嘉乐之间关系的时候,他既没确认也没否认,但就是这种犹豫,心思细腻的母亲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现在又牵扯到了丁勇,整个关系看似简单,其实却复杂的不行。他不去解释,也是避免母亲想的太多,也想规避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段时间,杨宇新下了班就回家,周末也是一整天在家里陪母亲,即使丁嘉乐找他,他也推脱了,丁嘉乐也理解,并不介意什么。他们之间的感情稳固,这样子的小别,再聚也会更有新鲜感。
这时杨宇新请的律师给他打电话,说他们的案子有了些起色,叫杨宇新有空去律师所一趟。杨宇新前段时间请假太多,不好再请,就只好约律师吃午饭的时候商谈。
律师说法院的一审判决就快下了,他们的胜算不高,但是他想到如果录音遗嘱生效的话必须有见证人,后来几经探访,真的找到了当初见证的两个老邻居。所以他的意思是:如果一审败诉,再去上诉,这场官司就一定会赢。
杨宇新根本无心再去上诉,他觉得打官司就是一种煎熬,对心理的考验。但不好谢绝律师的好意,就跟律师说上诉的事情自己会考虑。律师也没有逼迫他,尊重当事人的意愿也是他们的责任。当晚给丁嘉乐打电话的时候,说了这事,丁嘉乐却站在了律师那边支持杨宇新上诉。
丁嘉乐说:“你舅舅阿姨,害的你妈住院,怎有不报仇之理,明明能胜的官司,就一定要打。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口气,你不想要钱,等法院判决出来后,把钱都甩他们脸上也是出口恶气。”
杨宇新想想,觉得也有些道理,而且母亲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即使上诉也不是这几天的事,自己何必说的那么死。下定决心,杨宇新便打电话告诉律师自己的决定,律师似乎也很开心,杨宇新想,哪个律师不愿意打胜算十足官司呢。
这天,丁嘉乐接到市总局的电话,让他过去开会。他不明所以的去了总局,接待的却直接让他去了局长室,丁嘉乐满腹疑惑的敲开了总局局长办公室的门。
L市公安局局长,是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身体健硕,长相硬朗,传说他是个作风派,做事一直雷厉风行,还是和丁嘉乐一所警校毕业的,以前虽从没见过本尊,但是对他的事迹如雷贯耳。今天见到了,才觉得传闻一点不虚假。
丁嘉乐挺直腰板敬了个标准的礼,然后站在局长办公桌前,等待局长发话。
“丁嘉乐是吧?!”像是肯定句,却又带着丝疑问。
丁嘉乐点头回答说:“是。”
“你现在去射击场,那里会有教官告诉你做什么的。”局长在确认了身份之后,说了这句话就低头办公了。丁嘉乐不明白,但又不好违背,出了办公室打听了几个人才知道射击场就在办公楼后身的操场。
一个身着武警迷彩服的军人站在那里,丁嘉乐跑步过去,军人冲他行了个军礼,才自我介绍说:“我叫刘伟浩,是这里的教官,局长交待我对你进行射击测试。”
丁嘉乐一愣,他已经很久没打枪了,身为一个户籍警,对政策多知道些更重要,射击这种事他毕业那天,就再也没接触过了。
刘伟浩递给了丁嘉乐一支手枪,丁嘉乐还算熟练的上了堂,刚想打,却听刘伟浩又说:“这匣子弹,是给你练手的,下一匣,才是真正的考核。恩,这是个机会,你要珍惜。”
丁嘉乐听完,虽没懂教官说这话的深层含义,但心情却稍微有些激动,不过很快就平复了,他之前喜欢冒险,现在却没了那种心情。现在比冒险更重要的,是和杨宇新在一起。丁嘉乐却表现的很顺从,站直了身体,一手举枪,另一只手拖着枪,瞄准靶心,三点一线,砰砰砰的开了几枪。教官过去拿了靶纸来看,除了有一枪第八环,剩下的全部都正中靶心。
教官没有再给丁嘉乐子弹,反而指着这张靶纸说:“八环的那枪,应该是第一枪,你不用再考了,去找局长吧。”转身就走了。
丁嘉乐觉得今天实在是有些诡异,没有人告诉他这样的目的是什么,所有人都故意保持一份神秘感似的,他疑惑的又回到了局长那里。
局长笑眯眯的看着丁嘉乐,说:“小丁啊,刘教官说你射击还如以前一样的棒。”看了一眼丁嘉乐微皱的眉头,继续说:“小丁,局里面其实一直在考察你,从你毕业开始到现在。当然,你被安排在基层派出所是我们的主意,主要是想让你做个重要的任务,但是这个任务的首要条件就是必须得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和很好的耐心。你以前是个技能很强的人,但是沉稳心就差了点,所以才放你到基层干了几年。”
竟然如此,他曾经想破脑袋都没想到此,他突然间想到第一天去派出所报道的时候,领导意味深长对他说的那句:“天将降大任,必先苦其心志。”现在才明白,是何种含义。但是他还是有些恼怒的,像是老天跟他开了个大玩笑,而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上欺下瞒的玩笑了。
局长见丁嘉乐垮下的脸,还是笑眯眯的不说话,其实换做谁,从一个高材生被流放做一个户籍警也会郁闷很久。他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丁嘉乐说:“这是这次的任务,你看完记住重点,就烧掉,别让其他人知道,家人和朋友,谁都不行,下周一来我这里报道。”
丁嘉乐想说什么,但是又无从说起,只好行了个礼,拿着文件敬了个礼,就走了。
杨宇新明显感觉到丁嘉乐这几天变了些,电话比以前打的勤了,即使两人什么话都不说,丁嘉乐也不愿意挂电话,就那样从电话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音。杨宇新察觉不对,便问他怎么,丁嘉乐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甚的是,丁嘉乐每天中午都要搭一个小时的车去杨宇新那里吃饭,吃完饭又匆匆赶回来上班。杨宇新内心有些不安,但不安从何而来,他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