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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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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叫完这个夏天就会死去。
尽管如此，它们依旧撕心裂肺的扯着破碎的喉咙歌唱。
大变样的街道，不变的是公墓里冷清的空气。樱川绫音看着面前的墓碑，右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来确认不是做梦。
这里真的是十年后，降谷零真的死了。
“诸伏的墓在长野老家，是他哥哥决定的地方。”
十年过去，他们死神也不会有很大的变化，五十岚一幸的义骸依旧是一副意气风发的青年模样，只是眼神中不含任何激情。
心死的眼神——
樱川绫音将路边摘的野花供奉在降谷零坟前。
“前辈，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问题。在回答你之前先上车，还有事情要做。”
刚出公墓，一台纯黑的保时捷稳稳停下，车门自动打开，一名黑发青年在车里向他们招手。
“这边这边，五十岚先生……们？哈哈，先这么称呼两位吧。”
虽然很别扭，五十岚一幸还是决定和用着自己义骸的樱川绫音一起出门，果不其然一路上都被当做双胞胎。
但车上的青年——山本武，是知道隐情的。因为叫他来的，正是五十岚一幸。
“好豪华的车，我们这是去哪？”
“去和港.黑首领……谈一些事情。”
港.黑大楼，最顶层的首领办公室。
“欢迎彭格列的各位。”
森鸥外眯起细长的眼睛，笑着和三人打招呼。
“别来无恙，森首领，这两位是彭格列的合作方。”
在来的路上，山本武已经将这次谈判的理由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让樱川绫音消化吸收了。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名叫密鲁菲奥雷的黑手党组织异军突起，彭格列为了与之对抗，打算先策反日本分部——也就是前·港口黑手党。
樱川绫音就是这场谈判中最重要的部分。
“合作方……吗，那么请问彭格列的雨之守护者造访横滨有何贵干？”
彭格列现在应该正在准备和密鲁菲奥雷开战，不是个对日本分部出手的好时机，而且来的只有一个人，这架势明显就是来谈判的。
但森鸥外猜不出，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好谈的。
“依我看来，六年前的那场史诗级大灾难并不足以将根基深厚的港.黑摧毁殆尽，森首领是想借密鲁菲奥雷的手养精蓄锐，待来日东山再起。”
六年前——那是整个关东地区的噩梦。东京沦为斗兽场，横滨僵尸横行，最终收束一切的是巨大魔女“尼德霍格”。拜这三场连续灾难所赐，日本经济一蹶不振，密鲁菲奥雷趁虚而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森鸥外面色不改。他确实是这个打算，密鲁菲奥雷的那位BOSS也并非对此毫无察觉，默许他在这个位置坐到今天，肯定是胸有成竹。
密鲁菲奥雷和彭格列至今仍在西西里岛拉锯战，靠的就是近年新兴战术，匣兵器。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当今世界掌握匣兵器技术的组织，就掌握着世界。这款源自意大利的技术时至今日依旧没有几个国家掌握，对于经济疲弊的日本来说更是翻身仗的敲门砖。
密鲁菲奥雷给港.黑提供的，正是这方面的援助。唇亡齿寒，为了日本，更是为了横滨的未来，森鸥外已经忍辱负重了数年。
如今正是发生改变的时候了。
“彭格列可以给港.黑提供的，不只是匣兵器的技术。”
山本武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暗淡了许多。他当然也希望日本恢复往日的繁华，但现在他们只是自保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我们想要改变过去，将日本衰败至此的源头切断。”
这正是他们将樱川绫音从十年前叫来的真正目的。
“……原来如此，所以这两位死神才会成为彭格列的合伙人啊。”
即使改变过去，他们所处时间线的未来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尽管如此，彭格列还是倾尽所有，选择将过去赌在一个人身上。
他觉得有点好笑，又不太笑得出来。
“我承认死神的技术，伴随冗长生命的见识，也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但我不认为这样做能够改变未来。”
死神的义骸只有一具。
彭格列自十年前就在研究能够穿越时间的火箭炮。
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加上面前两具一模一样的义骸，森鸥外自认已经把握了彭格列谈判的筹码。
但就算将过去的人叫来，告诉她避免这样未来的方法，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过弱小了。
“我完全理解你的担忧，森首领。樱川是个单纯的人，她不会干坏事，除了真诚一无是处。”
论心机，樱川绫音不是十年前任何一方的对手，和她认识这么多年的五十岚一幸对此再清楚不过。本来——他们也没打算靠她说服任何人。
“近年来瀞灵廷外派的死神越来越少，所以森首领可能有所不知。死神的义骸内部，是有空隙的。虽然不能放太多，一些文件——又或者亲笔信，还是能放下的。”
空手套白狼谁都会，直到樱川绫音现场演示了一遍，森鸥外才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
“接下来是专业领域，五十岚先生们可以先回去了。”
山本武勾起一个自信的笑容。只要能说动森鸥外投资过去，他们的胜算就能加大约五个百分点。
虽然这于本体不过是杯水车薪，但总好过没有，毕竟——这是他们这个世界的命运，至于改变过去，属于锦上添花。
樱川绫音就这样迷茫的跟着五十岚一幸又回到了他家，她急于知道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五十岚一幸只叫她冷静，然后泡了壶绿茶。
沁人心脾的茶香略减轻了她焦虑的心情。
“六年前，红方势力终于掌握了酒厂总部的信息，集各方之力前往鸟取县。剿灭过程不算顺利，也谈不上波折，最终只有BOSS和琴酒逃了。”
五十岚一幸边揉跳动不止的太阳穴，边回忆当时的事情。酒厂覆灭，FBI和公安都各有损失，但结果是好的，降谷零也只受了轻伤。当时樱川绫音的表情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连他都被那笑容感染——第二天，涉谷事变发生，东京陷入百鬼夜行的噩梦之中。趁着首都瘫痪，天人五衰又在横滨引起了巨大混乱，一时之间关东地区堪比人间地狱。
“……但是，这些是咒术师和异能者自己的事，他们后来也靠自己的手结束了一切。”
真正让日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是尼德霍格，以北欧神话中啃食世界树树根，呼唤世界毁灭的绝望黑龙命名的巨大魔女。
“其真身，就是酒厂BOSS，乌丸莲耶。”
茶杯从手中落下，浑然不觉滚烫的茶水浇在大腿上，樱川绫音只觉得这一刻真的像在做梦。
“等一下，前辈，我记得现世的魔女在一名少女的努力下，已经几乎灭绝了，而且她们不具备维持这样庞大组织的智慧……”
“乌丸莲耶是如何变成魔女的，现在还是个谜团，但我们认为至少在酒厂覆灭前，他还是人类之身。”
也许是酒厂，也许是别的原因，总之从十年前开始做准备，应该不会迎来这样悲惨的结局。而且——
“酒厂覆灭百天纪念日那天，尼德霍格袭击了东京警视厅，包括当天出席会议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几位公安，方圆五百米内的一切皆被夷为平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南行短短一个小时就毁了半个东京，最后是你……服下‘十倍灵压丸’，靠临时领悟的卍解将其毁灭。”
被魔女吞食的人，灵魂无法回到尸魂界，当场就会化作四散的灵子。
当时的樱川绫音，必定是从深不见底的绝望中爬起来，将一切都赌在那刀上了。
但是，战胜绝望的人，却没能从绝望中再站起来。
这点他们都一样。
在两人消化沉默的时候，卧室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就在樱川绫音以为是五十岚麻衣，打算和她打招呼时，拉开门的却是个小女孩。
“……绫音姐姐？”
小女孩大约六七岁，红棕色的长发，像个粉雕玉琢的洋娃娃，一身浅蓝色的睡裙，手上拎着一个毛绒兔子玩偶——
正是降谷零在宫崎的烟花大会上，送给她的那个。
“未来。”
五十岚未来不顾呼唤她的父亲和两具父亲相貌的义骸，直扑向樱川绫音。
“昨天姐姐说再也不会回来了，是骗未来的呀。未来……只有爸爸和绫音姐姐了，姐姐不要和妈妈一样消失好不好？”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蓄泪，倒映出不知所措的樱川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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