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蜗牛SNAIL

10、十

　　那日，尊儿，就是掌门和如月的孩子，跑来我住的院落找我，“姐姐，姐姐！娘亲的脸真的好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成昊也在，我赶紧打眼色提醒他，尊儿这才注意到有别个人在，赶紧打哈哈，“大师伯您也在啊!”
　　“刚你说，你娘的脸好了？”
　　“是啊，是啊，这几天娘的脸就渐渐…变好了…”说着，还冲我可爱得眨眨眼。
　　我流着虚汗，不去迎接成昊投来的注目。
　　“能带大师伯去看看吗？”
　　“成啊！！”尊儿好不热情得牵起他大师伯的手就走出院子。
　　走到他母亲的院落，我们就听到里头传来的一男一女的争吵，
　　“…你以为你脸恢复了，你大师兄就能回心转意了？柳如月！你别做梦了，想当初，你年轻貌美，他成昊就对你不削一顾了，而今你是我云霄的妻子，永远别妄想了!”
　　“我根本没妄想什么！我只是后悔，后悔当初以为你是真心爱我，没想只是觊觎掌门之位，鬼迷心窍帮你逼走大师兄！没想到现在你竟与外邦…”
　　“你再多说半句，我就…”
　　成昊冲进屋，就见云霄一手掐着柳如月，见成昊进来也不松手，
　　“带尊儿先避一下！”成昊微转面，吩咐我，我这才想起尊儿一直在我身边，赶紧抱起尊儿，往外跑！竟给尊儿看到自己爹掐着自己娘的脖子，这孩子一定吓坏了！
　　尊儿被我抱到外边亭子，终于憋不住，吓得哭出声来，“爹…爹…娘…”
　　“没事！没事！有你大师伯在，你娘不会有事的！你爹只是太生气了，没事的没事的…”
　　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明明人孩子都看到了，硬掰是不可能了…
　　尊儿在我怀里哭了好久，差点以为他睡着了，他哽咽着问，“爹为什么生气，娘变好看了不好吗？”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仰头，含着泪望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
　　“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医治好娘的脸的？这样爹也不会凶娘了…”
　　“不是，你娘也希望她的脸能恢复，不然也不会愿意让我替她医治了，你说对不对？”看他点头，我继续道，“你爹凶你娘，所以也不是因为你娘变好看了。你说天底下哪个丈夫会嫌自己妻子太好看的？你说对吗？”
　　他想想，又点头。“那到底为什么呢？”
　　我摇头，知道也不能讲给他听啊！“这个啊，我真不知道，你还小，不懂也没关系。你爹娘啊，过些日子就没事了…”
　　“真的吗？”
　　“额呒”，我答得心虚。摸摸他小脑袋，让他安心些。这小子自从我说能医好他娘真给医好后，凡我说的话，他都百分的信，让我倍感压力！唉！孩子毕竟是孩子，你爹都掐你娘脖子了，这事可不小啊！尤其好巧不巧被最不该出现的成昊看到，更是…我都不敢去想那画面了，我是不是该回去收拾个行李，准备走人了？
　　尊儿让他奶娘带走后，我赶紧去找成昊。听他师弟说，见他去的方向是，山顶茅屋，我自个没法去，只好托他那青衣师弟带我去。
　　到了之前成昊带我到过的山顶茅屋，成昊真在那。见他没受什么伤，我稍稍安心了许多。至少没大打出手。
　　我缓缓移近茅屋，仰头，对着站在屋顶的成昊，喊，“你能带我上去吗？”
　　他低头，似才看到我，“你怎么来了？”
　　“你师弟带我来的！”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
　　“你叫我回哪里去？香圣门？香圣门，没你在，我一个人不敢待着。”
　　“……”
　　“你能先带我上去吗？我仰着头讲话，脖子酸。”
　　他一个跃身下来，揪着我的后颈一提，带我到了屋顶。我歪歪扭扭站定，有点抱怨得瞪他，以前都是搂我小腰的，现在心情不好就提我后领…
　　“你想说什么说吧，说完就快离开。”他看着远方，语气生冷。
　　“你怎么了？你不会…你不会在生我的气？”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是他这种语气对我，让我实在不舒服！
　　他不说话，反而肯定了这个答案。
　　我疑惑，是真不明白，“我做错什么？”
　　“是你医好如月的”他肯定得问我。
　　“…是我医好的”，就因为这个生我的气？
　　“谁让你这么做的？”
　　“那个…我…”他的语气冷得让我说话哆嗦，明明没什么好心虚的，不就是因为让你好过些嘛！我可是为了你啊！
　　“谁让你这么做的！！！！”他朝我怒吼，蹬大了眼，我吓得往后退，可是现在是在屋顶，我退不开身。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他握紧了拳头，想似百般隐忍着。
　　我想起数日前，还有人对我说，我眼前这个几乎要挥拳打我的男人喜欢我，要我不要伤害他，可是现在谁在伤谁！
　　“是你！是你！！！是你让我这么做的！你以为我爱多管闲事啊，要不是看你对你那个如月师妹这么愧疚，我哪会救她！你以为我高兴救啊！我爹的师父是个老变态，他的医术传男不传女，所以逼我发了个毒誓，凡给除自己亲人以外的人医治，就得吞寿终药丸，减寿十年！为了让你过得舒心些，我活该减寿十年！！！”
　　我愤恨得抓起一把稻草甩他脸上，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往地上一跃，茅草屋不高，可是我跳下去时，太过用力，扭到了脚。我无暇管它，熬着伤痛，朝山中林子深处跑去…
　　跑了好久，倒是没奢望成昊追上来，可是眼见天色渐渐要黑了，他竟真没追上来的样子，让我好不灰心！！谁再说他喜欢我，我抽谁！！！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再也不会多管他妈的闲事了！让他那掌门师弟乱来好了！哼！幸好，我忘了告诉他，他师父那份遗书上写说，无论谁做掌门都好，千万不要让那个云霄做掌门，因为他与西域苗族相勾结，图谋整个中原武林！……
　　额…不对啊！！现在是整个中原武林的大事，我好歹回去说一声再走比较好！！！我真给气糊涂了！
　　正预备转身回去，一团黑烟袭来，我眼前一黑，给晕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醒来，一片漆黑的屋子，分不清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突然一处泄进了道光，我眯着眼，见门缓缓被推开。
　　“你是谁？”我问眼前一袭黑衣的男人，逆着光，我看不清他长相。
　　“呵呵…我是谁？”来人走近些，我抬头，那人笑得好单纯，主要长得单纯，像个孩子般…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问他，看他长相，我觉得好安心。
　　“我捉你来的。”他语气像是在叙述一件好正常得事。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捉我？”
　　“这里是圣教，至于原因，你猜！”
　　“圣教！！！你…你不会是圣主吧？”
　　见他微笑着点头，我吓得急忙往后退，可惜脚刚才扭了之后，更加疼了，我用手摸去，已经肿得厉害。
　　“你外祖母是之前我教圣女，原本这已是成年往事，与我无关，但怨就怨在你外祖母假意脱离本教，竟还带走本教圣物！”
　　“可是我外祖母已经死了啊！”意思是说，捉我有什么用！
　　“我派人翻过皇陵，圣物不在陪葬之列，你外祖母体内也没有。”
　　“你…你们！！！！！”我气得手抖！！他们竟然去惊扰死去的外祖母！别让我逃出去，我逃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我从没用过的小令牌，派兵灭了这！！！！
　　“好了，你现在生气也没用，还是快点告诉我，圣物如今在何处，世人都知你外祖母疼你，你一定知道！”他说得很肯定，我有些心虚，他眼睛似能看穿人的心思，让我避无可避。
　　他弯下身来，轻轻抚过我受伤的脚腕，我颤抖着，赶紧从他手下抽回我的脚，没想被他一手握住，我整个抽紧，害怕急了。
　　“说吧，不然…”他说‘不然’两字时，手下已经用了几分力，我痛得拼命从他手下抽回我的脚，可是怎么蹬都蹬不开，反而被他更有余得握紧。
　　我痛得眼泪直流，“放开！你这个变态！！！！啊！！！！放开！！！…5555放开…求你了…”
　　他终于撤了力气，手却依旧不离开我的脚腕，我的脚横躺在那，俨然快残废的样子…整个屋子似乎还环绕着我哭喊的声音。
　　我喘着粗气，几乎虚脱，背后虚汗直流。抬头看他依旧面带笑意，“说吧！”
　　“那个…那个东西，被我吃掉了”说完，不敢看他。实在不敢想，他现在是个什么变态的表情！我的心脏蹦跳着，提醒我自己，刚说出了一句多么找死的话，可是对眼前这人说谎，好像更恐怖…
　　“你再说一遍”他声音轻柔，我直哆嗦。
　　“我…我…吃掉了…”眼泪憋不住流下来，从小到大，头一次吓得不能自己，又不敢哭出声音。
　　“那怪不得我了。”轻轻捧起我的脸，好不温柔得对我说。
　　本以为他要立马杀掉我，没想他站起身来，大步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前，放进了只什么。我已经吓得动弹不得，就静静看那庞然巨物靠近，我几乎闻到了野生动物的骚臭味，用手拭去老让我模糊视线的眼泪，就见张着血盆大口的老虎。
　　原本憋气欲装死的我，看到如此清晰的牙齿缠着口水，乱叫起来。老虎围着我来回溜达，嗅着我身上的味道，嗅了老一会儿，可不见它开口咬我，明明脚腕那还留着血的，它也只是一个劲舔干血，更像是在帮我止血…可是那变态养的宠物哪会这么好心的？！！
　　我正纠结着，瞥见老虎额头那一处不长毛的地方，像是有个月牙的形状，明知道它不会听懂，却还是忍不住询问它一句，“月牙？”
　　它听到我如是叫唤，抬起头来，也看着我。
　　“哈！！真是月牙！！！想当年，被皇帝舅舅驱逐出宫的月牙！！！！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见到你！！你怎么会和那个变态在一块？！！”确定真是月牙，我顿时如释重负，抱着月牙，边哭边讲，明知道月牙不会回我，就算回我，我也听不懂！总之，好开心哦！！！“月牙，还好是你，不然我就死定了！你和那个变态在一块一定也会变变态的！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你放心吧！！！”
　　抚摸着月牙长得好长的毛发，安慰他，也是在鼓励自己。还好是月牙，不然我死定了…我要保护月牙，所以我要勇敢些，赶紧想个办法离开这里！！
　　想着想着，精疲力竭的我倒在月牙怀里睡过去了。
　　再醒来，屋里亮堂了许多。月牙却不见了，我喊了几声，听到几声呜咽，我寻声找去，看到月牙被锁在一个大笼子里，正扒着笼子，朝我呜咽。我见它身上几处鞭痕，正流着血，它却还拼命扒着笼子，血不断流，它朝另一处张开大口嘶吼…
　　我转头，见果真是那圣主！我因为脚伤，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朝他怒吼，“放开月牙！！你太变态了！！！连月牙都忍心打！快放开月牙啦！！！”
　　“哼！不忠心的东西要做什么。我不杀他，就是想让它亲眼看着你死，不过你放心，它既然是你少时的宠物，你死后，我也会让它过去陪你的。”
　　“你这个变态！！！”我气极，‘变态‘一词已经骂他骂得俨然成了一个不带任何攻击性的名词了！我更气节！！
　　见他身旁一半蒙着面的女子接收到他投去的视线，缓缓朝我走来。我昂起头，蔑笑着对他道，“你们教前几代圣主虽然各个能练到极高重的武功，却越是短命，听闻你是圣教有史以来武功最高强的圣主，想来应该是活不多久了。”
　　“灰茵，杀。”他轻笑一声，道。
　　“你杀了我，你死得更快！”
　　“灰茵！”他手一挥，屏退叫灰茵的女子。“哦？那我不杀你，我怎么就能活久些？”
　　“每个月15日，喝一碗我的血，就没事了。所以我能活多久，你也可以活多久，因为那个圣物已经和我血肉混在一起了。”
　　他眼睛锐利得盯着我，我坦然得望他，“反正现在这月15也不远了，你可以试试，是不是对你有效。”
　　“好！姑且留你到15日。”
　　听他如是道，我才缓过气来。“那你快放了月牙！”
　　“它？背叛我的东西，我是不会留它的！你别想了！你保你自己吧还是。”
　　“你杀死月牙，我马上了断我自己！”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哼~！你以为我会信你鬼话？！”
　　他说完抬手朝月牙一掌打去，月牙呜咽得叫唤不停，我见月牙如此，用尽我全力，已惊人的速度滚爬着到灰茵站处，抽过她腰间的剑就往我脖子上抹，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只听到血管‘噗呲’一声裂开，脖间湿哒湿哒的，若不是在我自刎瞬间，‘叮’的一声，有枚小针弹掉了我手里的剑，我就把自己脖子砍断了…我不得不，说一句，这灰茵的剑磨得真锐！总之，我晕了过去…

　　这一昏睡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嘴巴干得厉害，喉咙沙哑得发不出声音…可是睁开眼，我一点也不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如此有幸地死了，因为倒霉的我一睁眼就看到那变态，我润了润喉，试图开口道，“月…月牙呢？”
　　“呵！你这人倒有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月牙是你生死恋人呢！”
　　“快回我话！”说得太用力，猛咳了几下，额…脖子上的伤口，显然被我又弄裂开了，让我差点又想去死了…
　　“别乱动，好不容易救活的。你该知道在我这个圣教是从来没有救人这么一回事的。”
　　我对他那似天大赏赐般得语气无视，质问“月牙呢？”
　　“没死！在你来之前，它还是叫冷月的，月牙这名字太难听了。”
　　“冷月才难听”我反驳。
　　他突然‘哈哈哈哈哈’大笑着离开。
　　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