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人》蜗牛SNAIL

11、十一

　　过了数日，我才敢起身动弹，并且确定我脑袋不会歪掉或者掉下来。我知道自己的伤虽然伤得深，却被人及时封住几处大穴，才得以活命。这几日，他们送来的药实在药效不佳，于是我不得不自己写下几贴药，吩咐他们给我煎煮，过了一日，药果真变成了我吩咐的那种，我还在里头加了能补血的药材，我可没忘过几日我就要再割出一大碗血来…至于脚伤，我用尽了他们教里的珍贵药材敷着我的脚，好得比脖子还快！
　　我见到月牙时，月牙还是在笼子里，奄奄一息得躺在那里，我心疼不已。月牙如今这样子，竟还是被关在笼子里，太可恶了！这个变态！！！
　　我掰开月牙嘴巴，看月牙病情，月牙虽然被那变态一掌击中，但是所幸不是要害，再加上月牙似乎吞了一粒补气力的药丸，体内的脉络胫骨都以极快的速度复原着…到底是谁？封我大穴的是那圣主无疑，可是救月牙的人，不可能是那圣主啊？
　　“姑娘伤还没好，就来看冷月？”
　　我蹲着转头，捂着还不能太自如的脖子，仰视来人，“你又是哪位？”
　　我再也不敢客客气气和这里的人讲话了！尤其这种看起来文质彬彬，没什么杀伤力样子的人！！
　　“呵呵…在下关楚斌，是圣教左护法。”
　　果然，不是个等闲之辈！
　　“怎么？你们圣主叫你捉我回去？”
　　“呵呵…怎么会，姑娘在圣教是可以自由进出的。姑娘可是我们圣主的救命恩人，对我圣教恩同再造。”他笑着讲这番话，我听得牙痒痒，明知道我现在恨那变态恨得要死！偏偏我还得助那变态‘延年益寿’！
　　月牙见到关楚斌，朝他撒娇似得呜咽，我见月牙如此，这才再次转头认真审视那人，“是你给月牙吃的药丸？”
　　他优雅得点头，“冷月跟随我也有3年，既然圣主没要他命，我自然得救他。”
　　原来月牙不是那圣主的，总算，不幸中的万幸啊！
　　“那当时那变…额…你家圣主要杀它，你干嘛不救？！！”
　　“我那时正好有事外出，不在教内。不过，就算我在教内，圣主要杀任何人，我也不会阻拦的。”
　　“你们这帮人真是有病！”我不敢说太大声，只能自言自语似的咕哝一句。
　　“呵呵…”他笑。我奇怪得瞥他一眼，不再管他，自顾自逗我家月牙玩。现在我家月牙赶紧好起来才是要事！

　　可悲的我伤口还没痊愈，我的手臂上就又要被割一刀了。
　　这日，15日。我被带到一处大堂，来看的人还挺多。这圣教的人似乎都特别喜欢这种画面，怪不得外祖母自废武功也要离开了！
　　正胡想着，就有人端着碗，一把匕首到我面前，弯着腰，无比恭敬得呈到我面前，对我说句，“姑娘，请！”
　　我握过匕首，匕首比我想象得重些，手一抖。
　　关楚斌离我最近，见我如此，问道，“要不要我替你来？”
　　我看他一眼，如果替我隔你手上，我一定不会推辞！“不用，我自己来！”
　　他点头，又退远些。
　　拿着刀在手腕上来回比划了几下，苦寻比较好割的地，实在是不忍下手，这可是我白花花的肉啊，怎么往下割啊！！
　　“割自己脖子倒是干脆得很，怎么割个手腕就这么磨蹭了？”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也不看是为谁割得！当然，我不敢说出口，虚虚得朝关楚斌道，“要不，还是您帮我割？”
　　他笑着接过我递去的匕首，我撇过头，“轻点…哇…轻点…”
　　“呵呵…已经好了。”
　　没想这么快，碗里就盛满了血，我直当人还没下手呢！我转过头，见他还一手轻托着我的手腕，一手端着小药瓶，往我伤口上细细撒上粉末…
　　圣主正喝着新鲜的血，倒没管这事。
　　他一饮而尽，带着这么重腥味的血，亏他喝得这么豪气，我有点想吐，想着是自己的血，便忍下了。
　　“圣主，感觉如何？”
　　他运了运体内的气，一脸笑得十分有感染力，朝询问他的灰茵，微点了下头。想起这人为人作风，我真不得不说，这人和‘变态’一词简直配合无间！
　　“好了，你以后在我教中，就好生休养着吧。”他似恩赐般说了一句，我翻白眼的空挡，人就不见了。
　　“以后你的命就和圣主的命连一块了，看来我这个左护法也要负起保护你的责任了。”
　　“恩，好说好说。别保护得太紧了，我现在还真挺想死的。”
　　“呵呵…姑娘说话真逗趣！”
　　我朝他无力得拱拱手，逗乐你，实非我本意！

　　这日我正半梦半醒。梦中，我躺在船上小憩，湖面摇曳不停，我被弄醒，走出船舱，就见一巨型大鱼一口吞掉了原先好端端站在船头的变态圣主，变态圣主不及反抗，被一口吞了下去，大鱼朝我摆摆身侧小鱼鳍，泛起一团好看的浪花游走了，我高兴得冲着可爱大鱼的背影挥手说再见，我正笑得合不拢嘴，船身摇得更厉害了…
　　我一个翻身，睁开眼，梦太过真实，我差点以为我翻进湖里去了，惊慌得睁开眼，发现自己周围又是一片黑，已经有了前两次经验，这次就不怎么慌张了，略微无奈得翻了个白眼，自叹一声，“又来！”
　　话音刚落，四周的光瞬间亮起。
　　“你倒是好睡性啊~”变态圣主无比佩服得语气。
　　“为人随和罢了。”我这人谦虚惯了，人一概夸我的我都虚心接收。
　　‘哼哧’一声，变态圣主不再与我多言。
　　我抬头与他讲话时，顺势看到他身后举灯的关楚斌，没想到他也在这。这几日，去探望月牙的时候，常常顺势和他小聊几句，发觉这人实质还是不错的，就是根生地步对那变态圣主誓死效忠的态度，让我肃然起劲得想抽他，其他都很好。尤其说到，当时月牙被送出宫时，虽然我有一路送它，没想还是被那记恨的小皇子施了暗算，待我走后没多久，月牙就被特意留下来的几个护卫拿鞭子狠抽了一顿，过了几日，奄奄一息，才被路过关楚斌救起…差一点点，月牙就不在这世上了！
　　想起这些，我不由对关楚斌露出个和善的笑容，关楚斌见到，也无声得回我一个，我正想着要不要回他个更热络点的，这时那变态圣主耐不住寂寞开口道，“小斌斌啊，你什么时候和人这么要好了？俩人都到眉目传情的地步了？”
　　光听‘小斌斌’三字，我的骨头一阵酥麻，变态果真是变态！
　　关楚斌一副好习惯的样子，镇定自若得低头答说，“这几日是与睿安姑娘比较熟识些。”
　　“呵！你知道我一向开明得很，你喜欢就好，只是万一你跟人家跑了，我少了左右手，难免心里不舍…”说着表情也凄哀起来。我压着翻滚的胃，控制自己不要吐出来。
　　“不会的。”关楚斌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表情，想来他也很无奈吧。
　　“好了好了，被你们这么一耽误，都忘了正经事！”表情瞬间恢复成原来的贱样，他一脸笑意得对我道，“你怕是又吓了一跳吧，今个带你来这，可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不知道你肯不肯答应。”
　　说得事问句，可是一点询问你意思都没有，反正我是唯有点头的份，我一激灵，赶紧虚应道，“哪的话，您说您说。”
　　“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还没说什么事，你就答应了。”
　　切！手里玩着一撮棕色毛发，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月牙，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哎！圣主虽然不会杀死月牙，可是想抽他几鞭，割掉耳朵，戳瞎眼睛什么的，还是随意得很，关楚斌是靠他不住的，变态圣主想杀谁，他帮人打下手都不急…
　　我扯着嘴角，让它笑。
　　“好，你随我来。”他微微推开洞里的一处石壁，露出丁点光隙，他微转头对关楚斌道，“小斌斌，你留在这洞口看着，圣教禁地，不是谁都能进的。”
　　“是！”
　　哎哟，不是谁都能进的，那我进好吗？我从关楚斌身边擦身而过，十分为难得看着他，关楚斌依旧淡定得同我露出笑容，一手向上摊，朝洞口方向，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我好不舍得一直回望他，他脸一直朝着洞外，不敢往里瞧半分。唉!果真是个死忠的人！
　　我随变态圣主进洞。里头倒比洞外亮堂很多，也不知道从哪里折射进来的光…
　　洞里错综复杂，有好几条道，每条道又相似得不得了，变态圣主走得熟门熟路，就是时间费得有点久，久得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带我绕着走，明明可以拐个弯就能走的道，他偏走别的道才走到…
　　“还没到吗”听着石洞里，滴滴答答的水流声，我嘴巴都渴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捶腿揉腰的我，“呵呵，你外祖母怎么没想教你习武啊？”
　　“还不是吃了那个圣物，也不晓得为什么，学什么武功都不能入心！”
　　“看来它也不竟然是个好东西啊！”他似嘲笑般说着。
　　“到底还要走多久？”多久你才肯走到！
　　他又笑，“走这条道拐个弯就到了！”
　　心里再次带着恶意得问候他妈一遍！救命！这条道先不是走过两回嘛！！！
　　“呵！太好了，终于到了。”我唯有假装欣喜道。
　　走到一处，突然眼前一亮，亮得让人睁不开眼，适应了良久才能定睛看清，是个花苞似的金块，但又大到人手掌一般。
　　“这是什么？”
　　“这是归放圣物的佛手。”
　　“佛手？”这么一说，的确更像两只手指腹相碰得和在一起的模样。
　　“佛手不但摆放圣物，内壁还刻着本门最高的武功典藏，可惜一旦失了圣物，佛手就不会长时间打开让人看清里头内容。”
　　“额…”那圣物都被我吃了还能怎么着啊！
　　“既然现如今你与圣物已成一体，由你握着佛手，会不会有同样的功效…”
　　“万一不成呢？”我抖着小嗓子打断他，问。
　　“万一不成…”他挑眉，脸上挂着笑，话没说完，就让人不寒而栗了。“放心，你还有用处，我自然不会杀你，只是可惜这绝好的武功典藏罢了！”
　　‘呼’我歪头吐了口气，也是也是！我怎么给忘了！
　　我按他的指示，轻轻捧起这尊佛手，大概里头空心，倒也不是很沉，做得倒是精细。近些看，发觉它倒是几分可爱。
　　“然后呢？”我抬头，问他。
　　“掰开！”
　　“额…就这么用手掰开？”这个太枉我看了如此多的江湖传记了！怎么说也是西域第一大教，堂堂摆圣物的佛手，怎么打开的方式就这么寒碜呢！
　　“你用脚掰开，我也是不反对的。”他一脸无所谓，只希望我快点开打它。
　　我用手掰，劲用大了，佛手一下一分为二摊在我两手掌心中，我睁大了眼，看里头有什么不同，除了两边各有一个半圆的小凹槽，没什么不同，我抬头正想告诉那变态圣主，‘根本没有武功典藏’，发现四周壁上突然都映出了文字，还有练着武功招式的小人图…我捧着佛手惊奇得环顾一圈。那变态圣主比我还激动，专注得看着墙壁上的字画…
　　突然暗了一下，墙壁上的字画不见了，变态圣主瞪圆了眼正看着我手掌上的佛手，我见他表情怪异，低头看去，没想那佛手掉了金变灰色了…
　　“哇！！怎么回事啊？！”
　　变态圣主对眼前的巨变消化得极快，突然仰头大笑，笑得回声在我耳边传进传出，他似用了几分内力，我肚里一阵搅动，竟生生吐了口血出来，看到自己吐在地上的血，我想起再过个数十日，又要割血给这人了，顿感压力，头脑一昏，晕了过去…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脑子里一直环绕着好多好多字，时不时还有几个人形图，我挣扎着睁开眼，看到是在自己的房间，当然不是我自己府里，还是在圣教！
　　过滤着脑海里的文字和图形，是刚那佛手映出来的武功典藏，哎！！！我又给全记进脑子去了！！怎么办？！！
　　“呵呵…你刚醒就急着想再把自己捶昏过去啊？”
　　我抬眼，是关楚斌，我接过他端了的水，大口喝完，“你怎么在这？你家圣主呢？”
　　“圣主已经回去休息了。晌午，见他抱着你从洞口出来，我真吓坏了！”
　　“说了你不会信，他笑着笑着我就吐血了，然后晕了…”
　　“呵！我还当是圣主打伤你的呢！听说佛手被毁了。”
　　“额…我哪有这样的能耐啊！我一向老实做人，连你教的一花草，我都不敢踩到！”说着我忍不住鼻酸，怎么说也是堂堂一公主啊！
　　“原来是真毁了啊…”关楚斌皱起了眉。
　　“怎么了？”
　　“圣主对佛手里的武功一向十分渴望，好不容易有些希望，没想连佛手都毁了…”
　　“怪不得佛手掉了色，他脸色都变了！”原来这变态圣主还有得不到的东西啊，哈哈哈！现在这东西可是在本姑娘脑子里，可是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越是想得到越是让你得不到！哈哈哈哈哈哈…
　　“咦？你笑什么？”
　　额…难道不小心笑出声了嘛？！
　　“我哪有笑啊！我那是…额…扼…扼腕的表情！！你家圣主这辈子都没机会再看到那武功典藏了，真可惜！！”